第一一八章「赫尔墨斯之带」

机动战士的战斗没有旁观者看得那么华丽，作为整备员的艾尔沙第一次在驾驶舱内亲身参与战斗。

机体每次的碰撞，驾驶员的肉体都要受上冲击。

每次的交锋，神经都绷得快断裂，稍为半秒的延误已经决出生死！

离开驾驶舱时，艾尔沙只感到整个人被抽空了，全靠蔡斯扶了一把才稳住身子。

刚想开口道谢，胃液又霎时翻滚难抑，那些食物的残渣冲口而出，劈哩啪啦的吐过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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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次吉翁的袭击来得太突然，「艾伽沙」中队和03中队许多军士都来不及走避，造成大量伤员。

「呀~~啊~~~」

一名伤员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他双腿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两腿的肌肉及神经已经糜烂不堪，医护人员只得截断了他的残肢，尽力处理好切口，但伤口仍在不断渗血，鲜血都快湿透床单。

伤员的手不知是意识模糊，还是剧痛难当，漫无目的地挥动，恰巧抓着进到营帐的艾尔沙。

「嘉...嘉丽...」

「嘉...」

「我？...叫我吗？」艾尔沙被他惨状吓得不知所措。

同行的蔡斯反而平淡得很，他瞥见伤员床头绑着的黑丝带，安慰艾尔沙道：「他可能把你当成叫嘉丽的人，如果不介意，请你假装嘉丽一会。」

「我在...」她怯生生回应到。

「嘉...嘉丽...」

从他的空洞眼神中，蔡斯知道他根本什么都看不着，什么也听不到。是脑海中仅馀的一条弦，促使他发生最后的呢喃。

「嘉...」声音骤然而断...

「死了吗？」艾尔沙有点难以置信，他刚才还在说话，他的手还有温度的！

「看到他床头的黑丝带吗？是「赫尔墨斯之带」。当军医觉得伤员伤重没救就会系上它，停止施救。转为把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用于其他人。」

「你是第一次上战场？」

「是...」

「你很坚强，很多人见到这种场面便顷刻崩溃。」

「为什么你可以...可以如此冷淡？」艾尔沙久久未能平复。

「听过太多军医对兄弟说「让他去吧」，我知道有一天我在弥留时也会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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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探望受伤队友时，帐外传来吵闹声。

「我不是间谍！」

「你们连敌人和同伴都分不清吗？」一个「艾伽沙」队计程车兵被03中队的人围殴倒地。

「同伴？可笑！你们这班吉翁过来的人是那条葱的同伴！」

「在敌人偷袭前，有人看见你擅自碰过长距离无线通讯！是你把这里的位置通知敌人吧！」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艾伽沙」队士兵有气无力地尝试解释：「我有上过气垫车，但没有碰过通讯装置。」

「证据确凿，还要狡辩！」

对方完全是想把他往死里打，吓得「艾伽沙」队士兵慌忙拔枪：「你们不要过来！」

「杀了他，为兄弟们报仇！」03中队的人见他拔枪，也拿起枪枝来，随时开火攻击。

「不要过来！」

「住手！」蔡斯冲上前护着自己队友，手上快速拔抢瞄准对方领头的长官。

「大家今晚都死了不少兄弟？还要再加几具尸体吗？」

同时，蔡斯轻按自己兄弟的肩膀，他的状态很不稳定，如果擦枪走火，事情就大条了。

「洛哥，先冷静，不要慌。你不应先拔枪，这样对方便有了开枪的借口。」

不过，对面的03中队的人没有就此罢过的想法，仍然重重围困二人：「竟然包庇间谍！」

「让开！」

「把人交出来！不要以为我们不会开枪！」

「那你开枪时就做好死亡的准备吧！」蔡斯不退让道。

洛哥很感激蔡斯挺身相护，但他不想蔡斯因为自己而出事，打算扛下来便算了：「蔡斯，多谢你...不如交我出去...」

「你说什么！我们「艾伽沙队」可是正规联邦部队，没有正式的手续，我怎可以把同伴交出去！」

「如果这次让步，下次又要再让步！就这样我们一步步被人逼落悬崖，应有的权利一步步被人夺去！」

让步不会带来和平，妥协只会纷身碎骨，生存之道就是在死亡的心理准备里，必死则生，幸生则死。

这是蔡斯的生存之道，从海威里学来的生存之道。

「你们是正规军？别逗我笑了。」

「你们不过是我军废物利用的垃圾！你们该感激我们没有直接把你们丢到焚化炉！」

蔡斯厉目狠瞪：「罗斯顿上尉，这次不会只是昏迷那么简单！」

突然！

强光照向了剑拔弩张的众人。

一辆61式战车往营地横冲直撞，奔着03队的人冲过去。坐在战车顶上机枪手位置的正是「艾伽沙队」的队长海兹·海威中士。

「什么「废物利用的垃圾」！」

「03中队的，要不是我们的战车防御阵，你们通通都没机会站在这里！」

说罢，海兹自顾自地大喝道：「作战开始！」

「1号车、2号车、3号车推进！」

三台战车犹如进入战斗状态，快速地开进，完全无视前面的03中队士兵。

「03中队的，不要再阻路，小心被压扁！」他们嘴上是如此说着，不过战车却紧追着03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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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哥，你为什么加入「艾伽沙队」？」

「联邦和吉翁把宇宙打得稀巴烂，我和家人幸运地坐难民船逃到地球。」

「但你知的，我们宇宙殖民没被当成间谍已经很好，怎可能获得居住证。」

「为了生活...为了养活妻儿，我又不会什么手艺，唯有重操故业...拿上武器回到战场...」

「但愿可以撑到战争结束，攒些战功，换到居住证。」

「一定行的！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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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这边的冲突暂时止住了，另一边佐野香织少尉在追查是谁洩漏营地位置，终于被她找到了间谍─一名平民，负责从城镇送饭来的一名中年妇人。

「她就是间谍，刚刚来自首的。」佐野香织少尉。

「我认得她，是提供食物的平民。」蔡斯。

此时，收到消息的「艾伽沙队」中队长达古拉斯·杜兰保上尉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不问原由地叱喝：「说！你收了吉翁什么好处？」

妇人急得泪如雨下：「没...没...我不想的...」

「他们抓了我女儿...我不想的...」

「他们答应我只做一次...便会放了美莎...可是他们现在又要我查探你们的路径...」

「我才知道他们不会守承诺...不会放了美莎...」

「求求你们...帮手救救美莎...」

「上尉，她的说话应该可信的，要不然她没必要自首。」佐野香织少尉帮口道。

「我没空理她自首的原因，她来了就正好方便我们用反间计，可以反收集敌人的情报，嘻嘻...」杜兰保上尉得意地道。

「怎样！如果不同意，我可以将你当成敌军，即场击毙！」

「....」佐野香织少尉气愤不已，拳头都快握出血来，这上尉为什么可以如此无耻。

妇人那经得起杜兰保上尉的唬吓，顿时崩溃地嚎哭。

她本想顺了吉翁的人，可以救回女儿，但吉翁败走了，救出女儿无望。于是，她想到自首，换回联邦军可以拯救女儿。岂料又进了虎口，联邦军打着要她去做间谍的主意。

「上尉，你看她的演技可以暪骗得了吉翁的人吗？要是被识穿的话，我们可能反而跌入敌人的陷阱。」海玆中士设法迂回劝止杜兰保。

「我有一个建议，与其设计埋伏，不如趁他们现在未知道自己暴露了位置，来个突击。」

「而且我们可以单兵突袭他们的匿藏点，要是能生擒敌人或者夺取到重要情报，可是大功一件。」

海兹中士可谓用心良苦，诱导杜兰保上尉往单兵突袭方向去想，届时便有机会解救人质。

「好，就这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