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嫣不知当日怎么回了翠竹轩,只觉得昏昏沉沉在床上足足躺了五日才慢慢醒过来,这几日父亲和祖母只是匆匆看过两眼,叮嘱丫鬟好生照料就离去。
只有弟弟博儿一直守在床边,自己醒来后见年幼的博儿眼中带着红丝,一脸颓废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夏侯嫣一阵心疼到底还是自己亲生弟弟,平日里两人在不对付,到了关键时候只有弟弟心疼自己。
夏侯嫣哭着对夏侯博说道:“咱们母亲没了。”
夏侯博点了点头沉痛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姐姐喝药吧,喝完药赶紧好起来。”
夏侯嫣一巴掌将夏侯博手中的药碗打掉:“我说母亲没了,咱们母亲死了,你还让我喝药!我怎么能喝的下去!”
夏侯博皱了皱眉捡起地上的碗片说道:“母亲已经去了,三姐你要快些好起来,若是不吃药的话怎么能好呢,难道你想一直躺在床上不成?”
"母亲死了,我们应当找夏侯霜报仇才是,你不要在提药了,我不想喝!”夏侯嫣气急败坏的说道。
“母亲的死和大姐有什么关系?”夏侯博有些茫然的问道。
“若不是因为夏侯霜母亲怎能被送到庄园!”夏侯嫣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说道。
“母亲因为给祖母碗中下药,被发现后才被祖母和父亲送往庄园,这和大姐有什么关系?”夏侯嫣越说夏侯博越糊涂。
“你怎么这么糊涂,夏侯霜和母亲素来不合,当日父亲将查找下毒之人这件事交给夏侯霜,定然是她背地搞鬼才将这盆污水泼到母亲身上!”
夏侯博看着一脸狰狞的夏侯嫣心中有些害怕,自己已经没了母亲,唯一的姐姐可千万不要得了失心疯才是,姐姐这样猜测完全都是臆想,难道父亲和祖母眼睁睁的看着大姐冤枉母亲不成。
若是父亲和祖母一起冤枉母亲能有什么好处?
夏侯博想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只是见夏侯嫣这个样子还是罢了,随姐姐怎么想,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了,难免姐姐多想。
夏侯博从翠竹轩出来后,不知不觉走到碧萝轩。
“少爷,大小姐在前面。”墨书小声提醒道。
这时夏侯霜也看到了走过来的夏侯博主仆二人,夏侯霜见他神色萎靡,头发蓬乱想必是一直照顾夏侯嫣才成了这个样子,夏侯嫣生病的事夏侯霜有所了解,但是一直未曾前去探望,想必夏侯嫣也不想看到自己。
夏侯霜关切的问道:“三弟这是从你三姐院中出来吗?”
夏侯博点了点头,哽咽的叫了一声大姐,抬着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夏侯霜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三姐怎么会处处和大姐过不去,难道真是大姐害得母亲丢了性命不成。
想到这里夏侯博问道:“大姐,母亲去世了,这件事你可知道。”
夏侯霜点了点头:“我听祖母和父亲说了。”
“我想知道,母亲投毒的事是不是大姐查出来的?”夏侯博擦了擦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夏侯霜问道。
“不错是我查出来的。”
“那大姐有没有冤枉母亲?”夏侯博紧接着问道。
夏侯霜摇了摇头:“这件事当日是林宏逸亲口招认,是他在药铺买来药后交给母亲,由母亲下到祖母的药中,这事千真万确是母亲做下的,我并没有一丝的谎言。”
夏侯霜目光澄清,一眼不眨的看着夏侯博说道,夏侯博听了这话心中才稍稍的安下心,不是大姐做的,是三姐胡乱猜测的。
“是不是你三姐告诉你这件事是我冤枉母亲的?”夏侯霜察之细微,见夏侯博明显松了一口气,知道定然是夏侯嫣在他面前胡言乱语,这才让夏侯博心中一直提着。
夏侯博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道:“三姐只是一时气话,她并没有想着是大姐的不是。”
夏侯霜心中了然,这个夏侯嫣定然是说不出什么样的好话,拍了怕夏侯博的肩膀说道:“不怪三妹,发生这样的事,任谁心中也不好受,你平日里多去探望她就是了,三妹现在对我误会已深,我平日里对她避让一些罢了。”
“大姐……”夏侯霜的话让夏侯博心中感动,却又不明白,明明都是一家人,为何夏侯嫣每次提及夏侯霜犹如前世仇敌一般。
夏侯嫣在摔碎瓷器也改变不了夏侯霜要嫁给醇亲王这个事实,王氏当日和众人接到口谕后,回到院中一直长吁短叹,同样都是夏侯府的小姐,自己静儿和大小姐有什么差别,想不到大小姐不声不响的居然攀上了朝中勋贵,最炙手可热的醇亲王。
虽说醇亲王继位无望,但是当今太子是醇亲王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等将来太子继位后,醇亲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早就知道大小姐手腕厉害,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做下这么大的事,王氏心中为夏侯静着急,夏侯静比夏侯霜只小了几个月,现在也已经过了及笄,王氏平日里暗暗开始为她留意。
现在看来原本觉得不错的几户人家,和醇亲王比起来都不算什么,王氏心思活络,若是想让静儿享尽荣华,那也得嫁入皇家才是,只是当今陛下年事已高,不再想他,太子也已经有了正妃,若是过门的话只能做个侧妃,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却相差甚远。
王氏可不想着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一个妾室,剩下的只有太孙了,但是太孙比静儿还小上几岁,等太岁开始选妃的时候,说不定静儿已经过了年龄,王氏心中乱成一锅粥,不知该怎么选才好。
夏侯静当然不知道自己母亲暗中已经是千回百转,自己的婚事被翻来覆去的思考。
现在夏侯静正在碧螺轩中给夏侯霜道贺。
夏侯霜笑盈盈道:“多谢二妹。”
相比比较起来,这个二妹夏侯霜还是比较喜欢的,夏侯霜问道:“我已经定下亲事,想必妹妹也要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