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主公,臧将军飞鸽传书,曹军驱民入淮南,民多得疾,臧将军不得西进,徐将军后撤,以防疫疾。”
法正说道:“主公,前番太史将军传信曹军欲掘河,而今又行此缓兵之计,似有大谋。”
“便有诡谋又当如何,此皆我大汉百姓,不得不救。”刘备下令,“传令宣高,暂缓进攻,当以救民为先。”
“是!”
法正说道:“主公,曹操行此计,若再引兵攻徐州,恐徐州将乱。莫如令阙机假意起兵诱扶罗韩反叛。曹操知北方乱,主公再引兵退往并州,曹操必出兵关中,如此诱敌深入,徐州亦得安。”
“善,便依孝直之言。”
疆阴县
“刘备大军南下,幽州空虚。扶罗韩首领,我家大人意欲起兵,南下幽州,抢夺草场,劫掠财物,欲邀首领同往,何如?”
“正当如此,汉人汹汹,侵草场,占牧民,只将虚名于我等,必要让刘备知我等勇猛。”
阙机使者,其实是绣衣卫说道:“然田豫尚在幽州,恐难应付。”
“我等可先往攻匈奴,刘豹甚为胆小,匈奴无人矣。刘备正遣人于匈奴修路收羊,我等先劫匈奴,待田豫至,撤回草场不与战,不久田豫必退,那时我等复回,刘备不堪其扰,我等便可求和,岂不善哉。”
“善,甚善,便依首领之言,我回告大人,先与首领合兵一处,再往攻匈奴。”
寗县(弹汗山东面不远)
“将军,扶罗韩已中计,议定合兵南攻匈奴。”
鲜卑内附之后,牧民第一时间得知不用交税的消息,这些底层民众十分欢迎刘备统治,没有了军事层面的对抗,牧民也不会把军情消息特意送给扶罗韩。
步度根入邺城,扶罗韩手中的亲信部族士兵也不多了,已经没有能力向四方侦查。幽州大军屯兵寗县,离疆阴县只有五百里左右,扶罗韩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他还不知道刘豹也在寗县。
听完绣衣卫的话,一旁的刘豹脸色阴沉。扶罗韩把他当成软柿子捏,让他很不爽。刘豹说道:“田将军,我愿为前部冲杀,斩扶罗韩之首,献与皇叔。”
田豫说道:“善,左贤王可先返善无,整军备战,不日两面夹击,可得全胜。”
“是!”
阙机说道:“田将军,我亦先回营整备,以待开战。”
“善。”
刘豹和阙机的人走后,鲜于银向鲜于辅问道:“兄长,刘豹也就罢了,缘何阙机往攻扶罗韩亦有喜色。”
“此便如刘公所言,只知个家私利。”鲜于辅说道,“扶罗韩破灭,其所部草场刘公多半要赐予阙机,如何不喜。不消说阙机,便是步度根,知刘公不罪其,其亦不管扶罗韩死活。”
“彼辈自取灭亡,我等又何必在意。”田豫说道,“广寗城中多有壮民、商贩,鲜于将军需早遣人统管,不可使其冒进。”
“是!”
听闻刘备军要进攻扶罗韩(从阙机那里透露的军情),已经得过一次利的捕人队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甚至一些大胆的商贩也跟在他们后面。
田豫计算着时间,预计差不多了,就让阙机领军和扶罗韩汇合。
“阙机首领,怎得只有三千勇士?”
“只因临近辽东,恐为牵招所知,故而只带本部兵马。况民多不念旧恩,多有忠心刘备者,若广集勇士,必为刘备所知。”
“既如此,东部鲜卑为左右两翼,何如?”
当左右两翼,抢劫的时候就会慢一步,好东西自然是扶罗韩的。
“便依扶罗韩首领。”阙机仿佛割肉一般,假装被扶罗韩一万士兵震慑。
“哈哈,出发!”万事如意让扶罗韩飘了起来,认为有上苍保佑。
疆阴县和善无县相距不远,只有二百多里,而且鲜卑和南匈奴有些地方的草场还是交错的。扶罗韩往南行军七天,就碰到了刘豹所部。
刘豹喊道:“扶罗韩,汝率军入我匈奴草场,意欲何为?”
“何为匈奴草场,你我之地岂非皆是汉土?”扶罗韩嘲讽道,“我族勇士多年未曾远游,今到此一观风采,汝怎的举兵相迎。”
“扶罗韩,汝违刘皇叔将令,不惧皇叔大军乎!”
“哈哈!”刘豹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北方田豫部队到达,而扶罗韩还真就傻乎乎和刘豹聊起天来,“我鲜卑勇士来去如风,刘军至此,我早已率部远走。”
“恐未必!”刘豹已经看到北方的烟尘。
扶罗韩也感觉到了大地不寻常的震动,他吃惊地望着后方出现的大队骑兵。
“哈哈!”这下轮到刘豹笑了,“扶罗韩,汝死期至矣!”
“快,速传信阙机,令其拦截刘军,大军西向撤退!”
阙机怎么可能再听扶罗韩的话,扶罗韩所部刚刚调转西向,阵型有些混乱的时候,阙机马上率部进攻扶罗韩薄弱处,很轻松就将扶罗韩大军拦腰截断。
“我步轲比能后尘矣!”阙机的反叛,让扶罗韩想到了被同一招干掉的轲比能。
友方反戈一击,令扶罗韩所部混乱不堪,和他一起南下的一万士兵是他的本部,他用刘备即将再度征税,而且是重税欺骗这些牧民,让牧民再度集结。
其实鲜卑部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经历战阵了,关键鲜卑牧民也不像汉民一样勤劳、有野心,每天有饭吃,有酒喝,就已经很满足了。许多牧民勇士已经不是壮,而是肥了(习惯女人干活)。
爆发力、力量减弱不多,可持久力下降的厉害,七天的行军对他们来说已经很累了。阙机和刘豹的部队与扶罗韩差不多,三家交战时还感觉不出来,等田豫率幽州军一进场,差距就非常明显了。
这一战,扶罗韩所部一万人被全歼,近一半人投降,阙机和刘豹各自损失了近千人,反观幽州军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不过区区数年,鲜卑便如此不堪。”鲜于银感叹道。
田豫说道:“这便是主公所言,军有军行,民有民为,不可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