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哑然一笑，道：“这倒也是，不过你这小子很机灵，试探出来我没有任何的杀机，才敢如此的吧？”

玉孤寒被灰衣男子道破想法，不免有几分尴尬。灰衣男子转过身去，看向星空中：“你适才问我这是什么地方，那我便告诉你，这里是衡山后山，而且没有路通往此处，唯一的路，已经被我给堵上，你能来到这里确实是个意外！”

玉孤寒道：“那处石碑若是前辈留下的话，其实前辈也不是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灰衣男子回过头来，不由一笑，道：“你很聪慧，不错，我当初留下石碑，便是要好奇的人下来此处！”

“为何？”玉孤寒问道。

灰衣男子叹息道：“一个人待得久了，总会无聊，但当时我却是为了参悟一门神功，决心在此处待住，若是不能练成，便不出去！”

“那前辈这么多以来，神功应该已经练成了吧？”玉孤寒问道。

男子却是摇头：“我练不成！”

“为何？”玉孤寒又问道

灰衣男子却是一笑，不答玉孤寒的话，接着目光扫过玉孤寒，道：“看你样子，也是练剑的？”

玉孤寒道：“粗通一切些剑法而已！”

灰衣男子眼睛一亮，捏了个剑指，朝着玉孤寒攻来。他的招式很直接，很简单，没有丝毫花哨。但落在玉孤寒的眼中，却是变化万千，不知道该如何来应对。

玉孤寒的“诸贤之剑”已经练到了第八招，还有“震山剑诀”这等了得剑法，但是此时此刻，玉孤寒根本就没有半点信心出招，似乎不论什么样的剑法，都无法奈何灰衣男子的招式。

“怎么办？怎么办？”玉孤寒心中甚是焦急，此时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禁锢住了，连身子都移不动，只能闭目待死。

无意之中，玉孤寒举手轻轻个党风而出，这是在猝不及防之下使出的招式，没有任何计算，更是没有任何他学过的武功的影子，浑然天成一般的招式，只是为了抵住灰衣男子的攻击。

劲力交织之间，顿然发出砰的一声，玉孤寒不由自主的向后滑退出去，不等他站定，灰衣男子如影随形，出招之时，更是随意而出的。

此时此刻，玉孤寒又在计算，但越是去推演灰衣男子的招式变化，越是觉得伴花无穷，仿佛一瞬间，有数十把长剑朝着他一同刺过来，不论他退往何处，都是死路一条。

玉孤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剑法，更是没有见过这般诡异的身法，他还没有从先前的危机之中脱身，此时又陷入危机之中，这种感觉，当真是难受得要吐血。

在灰衣男子的招式攻到的一瞬间，玉孤寒再次出手了，这一次出手，却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招式之变化，瞬间就像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星空。他本人宛若这星空之中的每一颗星辰，光暗明亮，便是招式的变化，便是破敌之关键。

玉孤寒此时什么都不去想，生死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出招已经不只是为了抵住灰衣男子的的进攻，更像是要与男子切磋，天马行空的出招，应对变幻无穷的招式，虽然不能占住上方，但自保却绰绰有余

将近三十余招过去，玉孤寒的招式变化更为浑圆，没有半点刻意的痕迹，可一旦出手，招式的变化，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这般武功之精妙直把玉孤寒看得无比欣喜。

灰衣男子停下手来，淡然一笑，道：“可有明白一些什么了吗？”

玉孤寒仔细想了一下，笑道：“天下武功，剑法也好，刀法也好，枪法也罢，其实就是在变化与不变化之间，出招更是讲究有意和无意。有意出招，痕迹太过明显，对手可以循着痕迹找到破绽，这便是有招便有破绽，这样的武功，难以达到上乘！”

灰衣男子点头：“正是如此，可若是无意出招，那任何武功都没有目的，便又只能陷入被动之中，后发制人，这样的武功，若是学道的人，肯定能练到炉火纯青，但也不是真正的大宗师境界。招式处在有意无意之间，内力运转随意而走，随时而发，这才是真正的大宗师境界！”

玉孤寒知晓，这灰衣男子是存了指点自己的心思，才会有这些举动，当下深深一拜，道：“多谢前辈指点！”

灰衣男子摆手笑道：“无须客气，武学这东西，若是没有资质，我讲得再多，也是对牛弹琴，再说这些，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我只是加以指引了一下而已！”

玉孤寒道：“不论如何，没有前辈，便没有现在的我！”

“以你的资质，若是专心于武学，没有我的指点，到如今的境界，也是迟早的事，也许那时候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比现在的感悟还要透彻几分。”

玉孤寒笑道：“我现在便有这般感悟，将来自然会更为透彻！”

灰衣男子闻言，双目之中顿然闪过凌厉之光，笑道：“你很自信，学武之人，便是需要一股勇于攀登，破除前人樊笼的自信，不弱的话，永远也只能在前人画下的圈子里面打转，无法真正到达武学至境！”

“武学至境？前辈莫非现在便是处在这个境界？”玉孤寒道。

灰衣男子笑道：“你应该说，我曾经处在这个境界！”

玉孤寒满眼疑惑之色，道：“请前辈解惑！”玉孤寒明白武学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但如灰衣男子这般高人，自然不会后退，是以才会求解惑。

灰衣男子道：“武学之中，可不只是有一个瓶颈，就如这天地一般，咱们在这大地之上，大地便是一个瓶颈，也是一个至高境界，而入了星空之中，又是另外一处瓶颈，又是另外一个至境，星空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宇宙，你可明白？”

玉孤寒浑身都在发颤，双眼族中，那是莫名的惊喜之色，当下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但其间又隔着一层纱布，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但也太折磨人。过去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道：“前辈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武学是没有止境的，每一个至境，其实也只是一段旅程的开始！”

灰衣男子点头微笑：“你的资质很好，什么东西都适合一点即透，不错，便是如此。生在这天地之间，总会有一些力量将你克制住，这些力量可以是外力，也可以是内力，你要做的，便是打破这些力量的束缚，将自己给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