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心下不由暗暗发寒，他知晓杀手向来狠毒无情，只要能杀死敌人，什么手段都可用。有的女杀手，甚至用自己的身子去做诱饵。

以前只是听说，现下亲眼见到，却大感不是滋味，在这时候，忽听得前面有响动传来，显然是官府的人到了。玉孤寒怕被误会，闪身上了屋顶，轻飘飘的便掠过去二三十丈的距离，转身入街道之上。

在人群中走了一会，脑海里面全都是适才的场景。昨晚上耍杂技的，在子时将近才收摊子的，看他们尸体的僵硬程度，以及伤口处的血液凝结，大概是死在凌晨寅时左右。这其间相隔了两个时辰之多，显然不会是黑吃黑，对手也是有目的的找上门来的，莫非他们之间有仇？

“这也说得通，不过我怎么感觉其中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蹊跷呢？”玉孤寒轻声自语，迷迷糊糊中，已经穿过两条巷子，再次走入热闹的大街。

嘈杂的人声传来，玉孤寒才回过神来，算算时间，柳红妆那丫头该是醒来的时候了，当下他步子快了些许，回到天涯归客，柳红妆才刚刚起床。

临安城中发生这般大的案子，自然已经四处传开，柳红妆听得昨晚上端盘子的那老人给人用铁沙子打得血肉模糊，一时间也有些难过。当下她道：“那老人很好的，为何会被人给杀了呢？没道理啊！”

玉孤寒道：“你该看得出来老人并非是寻常之辈，江湖之上，恩恩怨怨，谁能说得明白？”

柳红妆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如咱们去帮官府查案子如何？”

玉孤寒道：“这个不能胡闹，毕竟咱们向来与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间，走路都会绕开一些！”

“可我是着急啊，他么那些人都是一群笨猪，一个案子拖几个月，最后成了悬案，不了了之！”柳红妆说道。

玉孤寒道：“有些案子确实是查不出来的，咱们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除非他又什么后人，想要报仇！”他知晓柳红妆是要为那老人打抱不平，但那老人，绝对不会是无辜之辈。

柳红妆点头，揉了揉脑袋瓜子，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在不住的打转。玉孤寒知晓，这小丫头这般模样，肯定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我还是想查案子！”柳红妆本是打算出去一个人悄悄查探的，但她知晓，做这种事情，玉孤寒才是好手。再者，她是真的信任玉孤寒。

玉孤寒道：“先不着急，这案子恐怕不会就此消停下来，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死！”

柳红妆闻言，不由一怔，道：“为何这般肯定？”

玉孤寒道：“马大哥与秦中于冬至要在西湖一战，早已传遍江湖，凡是武林中人，都不想错过这一场大战盛宴。可是这个时候，暗中有人肯定在借机谋划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你知晓吗？其实那老人是个杀手，他是死在同行手中！”

柳红妆听得玉孤寒的话，脑海里面嗡嗡发响，她向来性质活泼，想事情总是往好的方向去想，是以才不会注意到那老人是杀手。今次听得玉孤寒的话，对老人的好感瞬间消失了，因为那般动作，肯定全都是装出来，并非是什么慈祥老人。

在先秦时期，刺杀这个行列，并非只有杀手，还有刺客。仁义山庄的祖师爷陆棠便是有名的刺客，凡是他出手的，没有不成功的。

刺客与杀手的区别，那就是杀手为钱财而杀人，为名利而杀人，而此刻却是有自己的底线。如今，这江湖上已经很少见到此刻，杀手倒是无数。

“这案子烦死人了，不查了！”柳红妆忽然又气呼呼的说道。

玉孤寒知晓柳红妆的性子，这事情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但生怕她去查案子，危险不说，还会惹出麻烦来。当下听得柳红妆的话，只是淡淡一笑，道：“这又是冬季来了，说不定断桥残雪的美景过几天就能见到，不如咱们去西湖上玩玩？”

柳红妆知晓玉孤寒是了为开导她，当下露出个古灵精怪神色，笑道：“好久没有划船了，我要去划船！”

玉孤寒见得柳红妆开心的样子，会心一笑，两人出去玩了半天，回来时，马伯舒和李道松才回来，两人浑身都是酒气，还有些脂粉味道。

玉孤寒知晓这两人去了红袖楼，而柳红妆最恨的就是那地方，当下急忙带着柳红妆坐到角落中，吩咐厨房开始做菜。

夜来临，玉孤寒和柳红妆坐到屋顶上去看星星，寒风呼啸，将他们的头发吹得在空中猛烈摇曳，两人却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寒冷，因为他们的心，都是滚烫的。也许，他们更希望这夜再冷几分，如此，他们彼此之间，便又能再靠近几分。

两人正享受这寒凉的冬夜，却在这时，一声惨叫之声传来，打破了宁静的夜。玉孤寒和柳红妆，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来到一处没有人住的巷子，只见得巷子里躺了好几人。

这些人的武器之上，泛着五光十色的光芒，显然全都是萃毒兵器，死的人，脸色不是变黑，就是变紫。

“寒哥哥，你看这把细剑，莫非他是那个江湖上恶名远播的‘刺眉杀手’？”

刺眉杀手，用的是一把细长的剑，向来杀人，都是用长剑直刺人的眉心，而且一剑毙命，是以才得了这么一个名号。

玉孤寒知晓，江湖上有很多人为了显摆本事，便会做出一些与别人不同，特立独行的事来。这“刺眉杀手”便是如此，若非是剑法了得，又怎会专门刺人眉心？

只是这般了得的杀手，今夜却是躺在这无人巷子之中，没了性命，想想也是悲哀。人活一世，草木一生，不论是早死也好，晚死也罢，最终都不过是一抔黄土，千年之后，又有谁还记得谁是谁？但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有人青史留名，名垂千古，有人背负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玉孤寒想了一会，不由微微摇头，而后仔细探查一番这些尸体之后，确定他们彼此之间最后同归于尽的，当下不由连连摇头，活了一辈子，风光一辈子，却是这般结局，莫非这便是佛家说的因果报应吗？

“没什么看头了，咱们走吧！”柳红妆说道。

玉孤寒点头，两人一同离去，他们知晓，若是这等悲剧再接连发生，命案不断的话，这临安城中，恐怕是不得安宁了。只是不知道这后面，又会藏着怎样的一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