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泉踏入无限荒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毫无感觉。

第二次，感觉到了牵引，知道自己可以走出去。

第三次，又变了，他视线里出现明亮高塔，层层叠加，推至天之巅。

说起来奇怪，无限迷空阵说是阵，其实更像是塔。

这个塔的位置，一直在变动，而且笼罩着空间结界。

如果没有灵图，根本无法看到真容。

耗时数天，水流泉终于找出规律，追到了重塔，在牵引中进入。

那是虚幻，完全由奇异物质构成的高塔，一层层楼梯旋转着通向天空。

水流泉踩上去，每走一步，大脑就会被直接灌入一部分知识。

这是用于操控无限迷空阵的知识，同样也可以重新布置与修改，所以异常庞大。

水流泉不得不拿出知识绘卷进行消化，可即便如此，也走了整整一个月。

随后——

到达塔顶后，一枚多面结晶旋转着漂浮在空中，一缕缕白色灵气汇聚。

“这就是阵法的核心？好可怕的能量，这恐怕是我的数十万倍……”

没有其余的考验，也没有特别的验证，水流泉直接获取了阵法核心。

于是。

银色光芒冲天而起，无限迷空灵阵图获取核心，正式进阶银色阶位。

无限迷空阵，在周围王朝也有一定知名度，毕竟大家曾经都是瞳天王朝的后继者。

而同样，在仙人层面，无限迷空阵更是一个千年传说，知道的修士很多。

进阶银色级后，属性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无限迷空阵变成了真名解放。

通过简介，水流泉发现，通过无限迷空灵阵图进行解放，只是招来投影灵阵。

想要发挥全部力量，还是要在无限荒野这片被改造的地域才行。

而获得这份权限后，水流泉已经可以自如操控无限荒野的灵阵。

“封闭吧！”

水流泉不希望任何仙人闯入若水王朝，直接关闭了缩短距离的空间阵法。

如此，即使是筑基修士，不飞个几年，也飞不到若水王朝。

“不过这无限迷空阵还真是巧夺天工，不愧是世界级大阵，竟然利用地势完成阵法效果，甚至不需要灵力，即使九州灵气被抽空，也依旧维持着最基础的机能。”

作为世界级的阵法，无限迷空阵自然不只是拥有空间陷阱这么简单的能力。

只是，千年下来，阵法核心也没积攒多少能量，大部分能力是无法启动的。

但这也很可怕了，等于超大型的灵宝。

瞳天皇朝真的非常强盛，仙人无数，甚至有大能镇压国运。

只是没想到，在有真祖帮助的情况下，竟然还会覆灭在永王动乱之中。

“不过，一个皇朝，竟然如此强盛，堪比顶级的仙宗仙城？”

水流泉略带疑惑。

就在水流泉完成这一切，将无限迷空阵收起后。

某些地域，出现莫名开裂，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出现。

“咔嚓——”

“咔嚓——”

“塔标，终于……启动了，瞳天的……谋划成功了吗？我……永恒……”

“可以破除封印，回来了……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有人，布置永恒之域……”

“这一次，真祖们……也无法阻拦我族了，塔标生效，是无法摧毁的……”

幽暗如地狱传来的声音，扩散扩散，不停扩散。

整个灵泽域。

都被笼罩！

数座仙城，具备永王血脉的人类皆是身体一僵，好似出现了莫名变化。

但是随后皆是恢复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眼底逐渐浮现的黑暗了，一种空洞感正在蔓延……

水流泉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同样被无法察觉的黑暗气息缠绕而上，只是封神仙典微微一动，一切就是震碎了，无法影响他本身。

这件事发生的同时，灵泽域某处上空，本无一物的位置，一座宏伟冰宫浮现。

冰宫非常古老，也非常特别，有无数冰链从冰宫中伸出，扎根在虚空。

无法看到锁链延伸到哪里，也无法察觉锁链的性质。

在这寂静冰宫的内部，有一位少女平躺在空中，容颜惊艳绝美，穿着不知哪个时代的冰丝古衣，洁白双腿上还包裹着类似白丝的冰纹长筒袜。

装束隐隐有些透明，但是却看不真切，即使她在沉睡，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位少女，有着耀眼的银发，铺散在空中，发尾很奇怪，是半透明的。

好似消失在空中……

仔细去感知，会有惊人的发现，每一缕头发间，都流动着可怕级别的灵气。

这些银发，是可怕的能量收集器，更是最完美的感知体。

随着黑暗气息扩散。

银发上，骤然出现电火花，一路蔓延，要焚烧绝美少女。

然后——

好似时空停止，一双眸子睁开了，那是好似燃烧着可怕火焰的眸子。

过了片刻，真切燃烧的火焰散去了。

一双非常璀璨的黄金瞳浮现出来。

绝美少女落在地上，冰宫迅速瓦解。

露出天际。

露出太阳。

露出山河大地。

“永王，你们，又要复苏了吗，真是生命力旺盛啊，怎么样也杀不死……”

银发少女扫过大地，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后她穿着的可怕真神灵装消失。

随之替换的，是凡间风格的少女装束，外形与旗袍很像，露出圆润长腿。

这身装束其实是用真神灵装改造的，而且她保留了腿部的冰纹白丝。

看样子，即使隐藏了真神灵装的气息，也不太愿意完全改变造型。

银发少女做完这一切，落到了地上，黄金般的双眼转向远方。

“接下来，找出黑暗归来咒的原点，清除掉……”

强烈的怨念与杀意，从少女周围扩散，一时间灵气暴动，出现了红日失坠的可怕异象。

更加可怕的是，少女注意到这一点后，抬手想要收束这些影响。

然后，从手臂移动开始，银色闪电密密麻麻布满天空。

这些银色闪电凭空出现，固定在一处，完全不曾移动，好似画上去的虚假幻影，但这给人的感觉非常惊悚！

因为这样子，好似整个世界都如玻璃一般易碎，到处是裂痕。

“……”

银发少女凝固住了，片刻后，她的手臂也开始出现冰纹白丝，形成长手套，银发上别上一朵朵粉色花朵，形成奥秘的纹路，交织着笼罩身体，好似隔绝一切。

直到这时，银色闪电才缓缓褪去，收回到身体。

她愣愣望向双手，一声低语幽幽传开。

“……世界，更加脆弱了。”

古老时代，真祖被供奉为神，因为她们掌握了天地权柄，一念之下天地巨变。

可以说，修仙者的数个高级境界，就是在破解了真祖的力量后实现。

比如……圣人。

这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事实，因为代表真祖有着接近圣人，乃至于超越圣人的力量。

实际上，即使是无数年后的现在，人类依旧认为真祖是人类的祖先与启智者，最早的圣人……

从人类给予他们的称呼上就能看出来，真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真正的始祖，或许曾是母系社会的真相。

永王一族自称永恒，而真祖，也属于永恒一族。

只是在人类不曾记载的时代分离，后来干脆就用了人类给她们的名字。

这两个群体，比人类如今的大敌“妖族”，要古老的多，大概只有神兽、仙兽的始祖们与他们同一时代，知道他们的起源。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强大，无论永王与真祖，都已经无法随意出动了，会很轻易的推倒世界支柱。

和很多古老圣人真仙一般，他们不适合这个世界了。

只是，永王还具备真仙们的封印，不像真祖，是主动封印自身力量，无法大肆入侵世界。

这个世界的水，真的很深，远远超出预计的深。

水流泉对此一无所知，返回皇朝，去见了云冬月。

白云山依旧如是，只是铺着一层还未融化的积雪。

水流泉在屋外望进去。

发现师姐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教导着妹妹，并按部就班修行炼神术，希望早日入道。

这份淡然，着实让出生现代的水流泉哑然。

“师弟？你怎么来了。”

云冬月感觉到气息，有些惊讶的望过去。

云霄月闻言也抬头，发现真是水流泉后，有些不开心地皱起眉头，道：“皇帝陛下，原来你还没忘记姐姐呢，我还以为你已经沉醉于三宫六院，不知返途了。”

她自然知道水流泉还没有时间做这些，眼下只是在生闷气，对她来说，姐姐才是正宫。

结果，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里，完全没有确立为后的意思。

“后宫三千佳丽，感觉很吸引人呢。”

水流泉也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旋即，他摇摇头。

“但对我来说，还是不这么做比较好，后代是为了族群的延续，我需要吗？”

不需要。

他很确信，若是自己的话，可以抵达长生久存的境界，什么后代，都是没有意义的。

而对于这个修仙世界来说，后代就是弱点，血脉就是联系，他在凡间的血脉，很可能成为攻击他的手段。

所以，虽然很想后宫佳丽三千，从此君王不早朝，但还是否决了。

“哈？”

云霄月对水流泉的回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个男人，竟然把男女欢爱定义为族群延续？

他不需要，就不打算要了？

什么鬼才！

水流泉道：“我要出发了，前往灵泽域，你们的想法呢，要不要一起去。”

这是他来这里的目的，想要正式告知云冬月。

想法上，水流泉当然是希望云冬月赶紧去灵泽域，只有如此，才有可能长生不老，永存世间。

但云冬月没有这个想法，他也不会阻止。

无论怎么做，人总是不会停留在原地的，随时间逝去或许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这显然不可能，云冬月早就决定了，要修行，要走上这条路。

“要去！”

云冬月坚定道。

于是，二月与水流泉签订了契约。

契约自然没有那么苛刻，只是不允许做出危害水流泉的事情罢了，水流泉则没有这个限制。

这是在避免无解局面，云冬月、云霄月死了，水流泉极有可能有办法将其复活。

但是，若是水流泉死了，则大概率彻底完了。

892年2月15日。

三人出发，没有带上其他人，云重霄则是在思考后，选择了留下，他不打算继续前进了。

太多的事情，已经抹平了他的志气。

过去，他意气风发，想要带领白云门走上巅峰，不断在江湖上拼杀，积攒实力与名气。

可是这一切，云冬月的母亲却不愿意，最终导致两人分离两地。

现在云重霄已经作为开国功臣，站在了时代巅峰，已经释然，决定回去隐居，就这样安度晚年。

修仙？长生？

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渴望的名望，渴望的实力，已经都实现了，不想再重复这个过程。

所以就水流泉三人出发了。

而宏天城，则是留下了一个木偶，与水流泉一模一样的木偶。

这也是一件幻武，可以让水流泉远距离操控，有着超越先天的非凡实力，不过放在宏天城，是因为木偶可以模仿水流泉行事，正好代替水流泉当这个皇帝。

这个木偶源自一则古老的神匠故事，里面有很多充满新意的创造物，不过就只有木偶通过幻武成真。

一个千年王朝有太多历史，能够凝聚的幻武也太多太多，水流泉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

而且，这片大地的历史，何止千年，更加古老的过去，同样有着人类的踪迹。

水流泉给若水王朝的任务，可是很艰巨的。

发展，壮大，然后攻打周边王朝，然后继续发展，壮大，再攻打周边王朝……

凡间一切宝库，都要收归己用，只有如此，他才可能与那些传说，与那些可怕大能掰手腕。

进入无限荒野之前，水流泉忽然停下，拿出一包裹的结晶体递给云冬月和云霄月。

“这是什么？”云霄月拿起一个结晶体后，奇怪道。

“舍利子。”水流泉道。

“高僧圆寂后出现的东西？拿出这种东西给我们做什么？”两人惊讶道。

水流泉道：“只有得道高僧圆寂，才会出现舍利子，代表智慧与圆满，我拿出来，是因为这些东西可以让你们获得‘慧根’。”

“……”

两人表情里无不是透露出“那不是骗人的吗”的意思。

“仙有，佛当然也有。”

水流泉道。

这个世界的高僧，或者说佛，代表着另一条修行道路，即使没有幻武，这些舍利子也具备特别的效果。

只是，没有幻武那么明显罢了。

两月互相看了看，感觉有些道理，倒也不再质问，甚至跳过了询问效果的一步，直接道：“要怎么使用？”

“默念慧根二字，或者想着吸收它，它自然就会化为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