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在蝶梦门口劝慰了半天,可是他好话歹话说尽,只不听蝶梦在屋子里说上半句话。这种气氛很是不正常。吴雪吞了口唾沫,只觉得今天的光线太过刺眼。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的大脑里忽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那些画面背后还有满上许多的话语,就像是你在看一部老电影,忽而发现情节和字幕对不上,那种感觉很让人苦恼。
他长长叹了口气,吴雪的心绪有些慌乱,只是因为他也找不到这口棺材出现在这里的合理理由,与其说蝶梦的惊恐让他不知所措,倒不如说他自己对这口棺材的恐惧再次被点燃。
一种古怪微妙的气氛被一扇门分隔开来,吴雪忽而有种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诱骗少女的心理问题严重的不轨者。
吴雪说了很多话,可是蝶梦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从走廊上的窗户透过的光线照射了过来,吴雪只觉得无比的疲惫,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那刺眼的光线将他全身包围,像是一头令人困惑的野兽张开了大嘴,露出了尖牙。吴雪忽而深深感觉到一种不安和紧张,蝶梦为何这么长时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为何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雪的耳旁忽而像是被光线贯穿,接着像是有千百只蜜蜂在耳边飞鸣,极其刺耳,尽管这周围并没有任何声音。
“蝶梦?”吴雪急促不安地拍着她死死管着的门,不断地呼唤着,“蝶梦?”
“喂……”他忽而打了个冷颤,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铺上了他的脊背,让他感觉浑身发凉,“蝶梦?!你……你说句话啊……蝶梦?!”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起初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一种无比惊惶的感觉笼罩在他心头,让他觉得,蝶梦也许像是一只蝴蝶一般,被从黑暗深处扑出来的凶兽给摧残,他愈发觉得这栋房屋的诡怪异常,从他上次回来开始,就觉得这间房子,这个院子,一切都不同了,处处好像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处处都暗藏着说不清的秘密,让他紧张惶惑,心意难平。
这栋房屋是怎么回事?一种压迫感让吴雪觉得窒息,他耳边的声响压榨着他的大脑,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也许这地方真的……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之处?就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具男尸是谁?那口棺材又是什么奇物?那天晚上在院子里歌舞升平的神神鬼鬼们,这些又该怎么解释呢?
吴雪找不到答案,就连他想找一个自我安慰的借口都没有,他突然觉得自己只是一只笼中鸟、一只渺小的蚂蚁,被一群极其不正常的精神病觊觎着,他们又会在哪呢?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再次听蝶梦房间里的声音,这次他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只听里面断断续续发出“哼哼”、“哎哎”、“嗬嗬”的声音,吴雪一怔,随即慌了神,心想:“这……难道屋子里有人?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难道那群奇怪的人又回来了?!”
想到这里,吴雪再也静不下来,他大叫一声,喊了一声:“住手!”便立马后退两步,一个潇洒地起身飞踹,嘭得一声巨响,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吴雪扑身进去,左右四顾,却忽而怔住了。
这间屋子原本是之前兰儿和蝶梦一同所住的房间,吴雪一次也没来过,只见这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摆设之类的,周围蒙着一层隐匿的灰尘,在屋子中间,只见蝶梦正茫然惊恐地看着破门而入的吴雪,手还抓着缠绕在一起的衣裙。
那衣裙红得刺眼,像是烈火一般灼烧着吴雪的眼睛,令他的眼睛不自觉得胀痛了一番。
“你……你在干嘛?”见到蝶梦奇怪的动作,吴雪呆呆地问道。
蝶梦喃喃道:“我……我在……”
吴雪已经明白了过来,他忽而咳了两声,将眼睛转开,干巴巴地笑了笑,说道:“呃……我先去烧水了……待会儿等你换好,就下来洗洗吧……”
紧接着,吴雪便立马一抽身,将门紧紧关上了,恰好躲开了蝶梦激怒之下扔过来的鞋子。
他急匆匆跑下了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过了一会儿,他越看越觉得那口棺材瘆得慌,立马走过去掀起黑布将其遮盖上,眼不见心不烦。
吴雪呆呆站在堂中,定了定心神,想到:“此番安排妥当,定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解决掉,不然住在这里,怎么也不会安心……”
他长长叹了口气,便去外面烧水去了。
过了一会儿,蝶梦慢悠悠从楼上走了下来,见到了吴雪,只眼神古怪地看着他,身子畏畏缩缩的,像是在戒备一个坏人一般。
蝶梦此刻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裳,不知为何,这淡淡的青色让吴雪觉得安心了不少,红色虽然很明艳,但是搭配在蝶梦身上就有一种很违和的感觉,那赶紧就像是一张被烈火焚烧的白纸,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吴雪笑了两声,避开蝶梦怀疑又忌惮的目光,苦笑道:“蝶梦姑娘……水已经烧好了,你去洗洗吧……”
蝶梦嘴角带着一抹奇怪的浅笑,身子依旧在向后退缩着,像是一片叶子飘过他的身旁。一个轻盈灵动的转身,裙摆微微撩起,便进了屋子,将门轻轻关上了。
只听她在里面说道:“我现在才发现啊……原来你真的很危险……”
吴雪听她对自己的评价又上升了厌恶指数,已经上升到了不得不戒备的“危险”地步,便不由得苦笑起来,哝哝地说道:“蝶梦姑娘,你听我解释……”
只听见屋子里一阵轻轻的抄水声,接着蝶梦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危险的家伙,我原来以为你只是好色一点罢了,没想到你还心里还藏着如此阴暗的想法……”
吴雪一怔,苦笑道:“阴暗的想法?那是什么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