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笑道:“朋友们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就看兰儿小闺女的了!”
兰儿莞尔一笑,用一根细长的草绳将头发一拢,挽起袖子,道:“晚辈献丑了!”
说着脚下一蹬,身体轻轻跃起,手执长勺,手腕一转,灵巧地从水缸里拉扯起一条水龙,那水龙好似舞龙的人手执棍棒牵引着舞动般,飞入排成一排的砂锅中。
秦霖道:“精巧!”
兰儿又将几块洗好的石头挨个放入锅中,壶盖一放,点了火,算是大功告成。
兰儿道:“因为材料所限,说着能用这些野菜来做成汤,望前辈包涵。”
秦霖道:“很好!”
过不多久,众人皆坐,开始宴席。却见群猴敞杯豪饮,皆喝的面红耳赤,好不尽兴。
吴雪看着手中的果子,觉得它奇形怪状,从来没有见过,味道也有些酸涩怪异,不免有些犹疑。
秦霖道:“这些鲜果,都是猴兄们从深山里采集来的,皆是新鲜异果,小吴兄弟可得多吃点啊!”
吴雪只能笑着咬着牙吃下去,见下肚也无不适,就稍稍放心些。
秦霖这时随手抄起一个木桶,往竹子做的酒杯里倒酒。只见那酒酒色清亮,微微呈琥珀色,刚一倒出,顿时酒香四溢,闻着就教人微醺了。
吴雪和兰儿各自喝了一口,觉得并不太烈,只是后味有些怪异,有股药草的味道。
秦霖道:“这酒可是天下见不到第二家的,两位小友可要喝得尽兴!”
吴雪道:“这酒真是好酒,酒劲绵柔,后味独特,真是独一家绝有!”
秦霖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这酒可是猴子兄弟们采集百种药草,百种毒虫,用山间最清列的泉水泡制而成,自然是没有第二家!”
吴雪听了顿时胃里一阵翻涌,一股酒水翻了上来,但奈何是客,顾及主人情面,只能强忍着又咽了下去。
秦霖笑道:“这酒,猴子兄弟们平时可舍不得拿出来,这不来了客人,我也才有口福一尝其味,莫要推辞,再喝一杯。”
吴雪和兰儿只得再喝一杯。这一杯下去,肚子里突然生起一股热气,蔓延至全身,也窜到了头上,吴雪顿时感觉有些醉了。
却见兰儿也有些微醺,淡淡的笑着,好不可爱。
酒过三巡,群猴已经喝高了,有的躺在河边,有的爬树乱叫,有的兀自比划了起来。
吴雪只觉得惊奇万分,看这些猴子的拳脚,竟跟人的功法路数有些相似。便问道:“前辈,怎么这些猴子朋友们拳脚如此了得,功法看着比一些寻常武林人还要高深?”
秦霖道:“他们身居深山,与天敌相争,与山河为伴,身体自然就很强健。而他们并不像寻常武林中人般闭关自守,而是相互交流切磋,虽然看似毫无章法,但却是最直接有效的御敌手段!”
听言,吴雪只默不作声,纠结着眉头,好似也在做一场搏斗。
兰儿见他如此,便接过话来,笑着说道:“猴子大侠们果然是避世的高人,倒比我们这些混迹于江湖的人武功还高。”
秦霖大笑道:“可不是吗?想我每日与鸟兽为伴,倒也有趣。”
兰儿道:“大叔身为如梦创始人,为何不出关重振圣教,以大叔身手见地,定是武林之福。”
秦霖叹了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一杯酒,缓缓说道:“那次五派八脉的所有门派好手,围攻我圣教。原本凭我圣教地处险要,分坛众多,本该是不足为惧的。但没想到出了一个叛徒!”
兰儿道:“大叔可知那叛徒是谁?”
秦霖冷哼一声,道:“那贼人的面目,我死了都能记得!他年纪轻轻却面容枯槁,我只道是被胭脂水粉榨干了身体。但他脑子挺好,屡屡建功,所以就给了他一个把头的职位。没想到他在我教大典,所有坛主聚齐的时候,放了五派八脉的人进来。一场混战过后,虽然成功击退了他们,但是我教七十二坛主近乎死伤殆尽,自此实力大损,一蹶不振。而我因为轻信了佞贼,于兄弟们理亏,所以我就卸去了教主之职,让他们去管理了。”
兰儿道:“所以前辈在这山谷久避不出?”
秦霖点点头,无奈道:“没想到兜兜转转,这教主之位又到了我女儿手里。如梦估计也被她大换血了一通,已经变化太多了吧!”
“我在这谷中,也有十年了,都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兰儿道:“前辈何不前往一探究竟?”
秦霖长叹道:“我无颜再去面对那些死去的兄弟,只能守在这里,给他们守灵!”
闻言,吴雪和兰儿面面相觑,原来在圣地明光殿里见到的那些灵牌,都是当年战死的如梦高手。没想到死后也不宁静,被人砸了灵牌,二人侥幸逃脱,来到这避世山谷,见到了如梦当年的教主,听他述说当年的事。
秦霖转而笑道:“我初见你二人,见两位后生神姿照人,以为是我如梦的人来见我的,没想到他们是真的把我忘了。”
吴雪和兰儿连连安慰,不久就又问到:“来此山谷是否只有通过暗河那一条路?”
秦霖道:“此山谷四面环合,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大坑,山壁高百尺,只有从如梦圣地进来。所以我见你们二人,就以为是我圣教的人了。”
吴雪道:“原来如此...”
秦霖眯着眼,看着面色复杂的吴雪,道:“我那本《如梦令》丢失已久,不知道是谁又把它放进了圣地,而圣地我又很长时间没有进去了。这兜兜转转竟然是被小友得去,自然也是缘分。怎样,我看你们根骨不错,想不想入我圣教,跟我学上一招半式,足够对付那些江湖杂碎了。”
兰儿见他不似江湖人所说的那般邪恶恐怖,是个魔教大魔头,心里一喜,暗想这是个可以提升雪儿哥哥功力的好路子,当下便道:“前辈愿意,那自是我小辈的福分,愿意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愿学呢?”
说着她胳膊肘顶顶吴雪,却见他神情恍然,好像在做思想上的搏斗一般。
秦霖哈哈一笑,转而看向吴雪,道:“兰儿小闺女真是可人怜爱。怎样,小吴意下如何?”
吴雪只支支吾吾,满头大汗,说道:“我...我...”
秦霖霍然面色一变,道:“怎么,你不愿意?”
吴雪拱手道:“不是晚辈不愿,而是晚辈已经拜了师父,不能再入他人门下了!”
秦霖听了,顿时一愣,转而大笑,说道:“看不出来,你倒对师门很是坚贞。不过...”他笑了笑,“我有说过是收你们为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