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跟张节陵说明了游天星的去处,张节陵对此有些不解。
张节陵说道:“他怎么跑去西边了?山匪的主力人马都在东边北边,我们正在把他们的势力范围缩小,往北边赶。那小子不是迷了路,跑去西边看热闹去了吧?”
吴雪说道:“游大哥说他在高处发现了西边山口处有火光,所以就前去查探一番。”
张节陵微微一怔,随之一拍脑门,嗟叹道:“这伙贼人!真是好计谋……先把我们都吸引到他处,再从背后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话音刚落,张节陵说道:“我这就带一队人马去往西边支援,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着,张节陵挑了四十余年轻力壮的村民,随着他急匆匆往西边赶去,只留下吴雪和五六十余名村民在村中大眼瞪小眼。
吴雪不由得苦笑,心说这担子有点太重了吧?自己什么时候指挥过这么多人?还是和狡猾阴险的狂匪作战……
这时候,一伙村民都翘首以盼地等着吴雪“发号施令”,他们都有些急不可耐,他们的家园正在被山匪破坏,自己家人正在被邪恶侵袭,他们怎么能不风愤怒,不着急呢?
其中一个人说道:“雪公子,我们大伙都听你的,时间刻不容缓,请雪公子定夺!”
说着,那人就是一个江湖礼仪,抱拳屈身行礼,此话一出,众人也接连行礼,齐声呐喊道:“请雪公子定夺!”
吴雪此刻被推上了“高台”,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凝重沉眉说道:“各位快快免礼,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接着,吴雪问道:“我们一行人有多少?”
清点一番,一人说道:“有六十三人!”
吴雪点点头,于是他说道:“我们现在开始,分成三批,每批二十一人。那么,有没有兄弟主动请缨,分别带队应敌?”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候,从人群里走出三人。其中一人人高马大,看起来雄浑有力,抱拳道:“我叫万海全,愿带一队人马迎敌!”
吴雪点点头,朗声道:“好!万海全兄弟,你带上一队人马去往北边。切记,山匪人多,不可莽撞,只要骚扰侵袭他们就可,将他们全部往东边赶。”
万海全抱拳道:“明白,雪公子放心!”
说着,他就带着一队人急匆匆向北赶去。
第二人名叫刘勤,此人唇上两撇细瘦的小胡子,一双老鼠眼贼溜溜的,好似有万般诡计藏在心底。吴雪令他带上二队,前往东边支援石业兰。
等前两对人都各自去往目的地了,场中还剩下一众人。
第三人名字叫张举岚,此人看起来比较安静平和,身姿匀称,眉眼间隐隐有着几分坚毅沉稳。
张举岚问吴雪道:“雪公子,我们这一队,该如何?”
吴雪看了看村中四通八达的道路,微微瞄了瞄眼,说道:“我们将这村子里四散的狂匪给肃清!”
这群冲下山的悍匪大部队聚集在东边、北边,但是从情况来看,仍旧有许多跟大部队分散的“散兵游勇”在村中作乱,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吴雪嘱咐道:“村中巷窄路长,不适宜用铁叉、钉耙,各位尽量使用短小趁手的武器,以镰刀、砍材刀为佳。大伙只要同心一气,定能保卫家园故土,将贼人赶走。”
众人意气风发,一哄闹举着武器,一队人在村中的大街小巷里展开了作战。正如吴雪所言,山匪大部队大部分已经被赶到北边、东边,村中的只是三五成群的冒死悍匪,一众人齐心协力,分别将他们诛杀。
那些散匪见一伙人来势汹汹,不少走散贪婪的兄弟已经被乱刀砍死,顿时手上的东西顾不得了,抱头鼠窜。吴雪等人在街巷里追着这些个散匪,把他们往边缘地带逼迫。如果路遇悍不畏死的狂匪,愤怒的村民一哄而上,无不缴械投降者。
众村民都杀红了眼,刀尖染血,追着慌乱而逃的悍匪一通乱砍,打得他们人仰马翻。不多久,村中残留的山匪被他们全部肃清,于是众人准备去往山匪人数最多的东边支援。
只这时,从一个屋子里跑出一个悍匪,举着刀哇哇呀呀地跑着,后面追着几个手拿镰刀的村民。
那悍匪身姿矫健,动作很快,他跑出了屋,一把拉过受惊的马匹,被烈马拖拽了几步,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向着西边冲去。
吴雪见那悍匪向着西边黑茫茫的山口奔去,心里暗道不好,搞不好那里真的埋伏着一伙山匪。
于是,吴雪说道:“村子里有没有马?”
张举岚说道:“我们没有马,追不上那悍匪。”
吴雪心想这下遭了,若是被这悍匪赶到那里,向西边的山匪通风报信,待他们一举进攻下来,村中这点人手,恐怕更加捉襟见肘。
这时,张举岚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雪公子,我们村虽然没有马……但是……”
吴雪急忙问道:“但是什么?”
于是,村民拉来了五匹驴子。那黑皮驴子蹬蹬蹄子,翻了翻嘴唇,露出了整齐的牙齿,接着长长叹了口气,那模样看起来很是滑稽。
吴雪扶额苦笑道:“好……跟我来四个人,我们去把那个落荒而逃的小蟊贼给抓住!”
吴雪翻身上黑驴,带着张举岚等四人,一同向着西边追去,其余的人大多都在兴头上,于是便被吴雪派遣到了东边支援。
这驴子虽然不及马跑的快,但是脚稳气足,一股不服输的性子被激励起来,“噔噔噔”向着西边奔去。
张举岚凝眉道:“雪公子,我们这一路来都没见到那贼人身影,莫非……”
吴雪举着火把观察了一番,说道:“没有,他跑不远。你们看地上的血迹……”
只见泥土地上,有着一道新留的血迹,向着西边延伸……
张举岚思忖道:“……莫不是那贼人受了伤?”
吴雪微微蹙眉,沉声说道:“应该不是人血,而是马血……”
于是,吴雪眼前一亮,他想到了,那山匪一定是路遇到了张节陵他们,马匹被他们打伤。如此看来,他应该跑不远了。
走不多久,只见张节陵一伙人从西边匆匆忙忙赶了回来,正好路遇了吴雪他们。
吴雪急匆匆问道:“道长,西边如何了?”
张节陵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上了这伙山匪的当啦!”
吴雪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边走边说。张节陵喟叹一声,说道:“我们见西边有火光,以为是山中埋伏的山匪,可不想到了那里,山匪是一个没见着,倒是见到了一排排稻草人,手里拿着火把!”
吴雪不由得苦笑,心想这伙贼人倒是心机老道,竟然想到了这个声东击西的办法。
接着,吴雪忽然一变色,说道:“那……他们的目的……”
张节陵看向山坡下的村庄,只见东边的阵仗愈来愈大,火光像是一条直线一般蔓延开来。
“他们的目的就是从东边强攻!”
众人急匆匆向着山下赶去,吴雪问道:“我们追着一个逃匪向西,道长可见那山匪吗?”
张节陵轻轻一笑,志得意满道:“放心,那小蟊贼不过就是个强弩之末,没逃出几步,老道一掌毙了他!”
吴雪问道:“道长到西边见到了游大哥吗?”
张节陵叹了口气,悠悠说道:“谁知道那小游子又跑到哪里去了,来无影去无踪……他轻功比我们好,发现了西边是故布疑阵,定是立马反回村中了。”
吴雪五人因为骑着驴子,行进速度比张节陵他们快,所以他们就先奔回村子,前去支援。
吴雪心下焦急,他们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了呢?
等吴雪他们急匆匆骑着驴子从西边赶回村庄,缰绳一拉,忽而停住了脚步。
只见一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匪骑在马上,正在向着东边赶去。
这伙山匪不下五十余众,皆是装备精良。只见他们身披狰狞黑甲,骑着高头大马,与之前山匪不同的是,这伙山匪腰间挂着轻便的长剑而不是厚重笨拙的鬼头刀。
听到背后的动静,那伙山匪回过头,皆是冷面肃目观望着他们,如同刀子一般在他们身上剔刮。
吴雪心里疑惑这伙匪徒的来路,一面惊惧不已。他们这无异于是自投罗网,就只单单五个人撞到了这么一伙装备精、神情肃穆的山匪。
那伙山匪调转过来,其中为首的一个男人身边带着一个村民装扮的男子。
吴雪他们一眼就认出来那男子是谁。
他正是村长的儿子,赵柏。
此刻他正一脸狞笑地看着吴雪他们,嘴角挂着冷冽嘲讽的讥笑。
跟着吴雪他们的几个村民顿时大怒,指着赵柏大骂道:“你这叛徒,就是你卖了我们村吧?!”
赵柏仰首哈哈大笑,随之眉眼一沉,狠厉道:“你们这群冥顽不化的刁民,我只不过是给你们寻条正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