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天星发现了张节陵的求助讯号,对吴雪和兰儿说道:“你们在此等候,不要轻举妄动。”
游天星脚下一点,在江面上几个起落,犹如蜻蜓点水般,稳稳落在了张节陵所在的那艘船。
黑袍人笑了一阵,道:“你们不必紧张,我若是想害他,他早在下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游天星道:“你对下面了如指掌?”
黑袍人道:“不错,你们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眼底。”
游天星道:“是因为宋义?”
黑袍人道:“他确实给我提供了很多的帮助。”
张节陵问道:“你才是这个害人迷宫的建造者?”
黑袍人道:“你也看到了——”他张开双臂,“这些人才是你们要找的幕后黑手,而我,只是想来看一看故人子。”
“故人子?”
吴雪听得很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说是故人子?他也跟吴家有关系?
兰儿听到这儿才松了口气,道:“看来他真无恶意。”然后她胳膊肘碰了一下吴雪,揶揄道:“看来雪公子很是出名啊,走到哪都有故人。”
吴雪对兰儿苦笑道:“他们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他们。事实上,我对家里的人际关系一概不知。”
吴雪看向黑袍人,心里还是疑惑不解。有太多问题他不了解,恩恩怨怨只像捆绑世间的看不见的丝线一般,将每个人都牵连其中,无法自拔。
张节陵笑了笑,说道:“既然是故人子,那你为何不出手相助,反而是在这儿跟他们一样,看大戏呢?”
黑袍人霍然大笑,说道:“都说张节陵大智若愚,果然不假,对于问题能一语中的!”
随后他说道:“我这次在这里能救他,那下一次呢?每次我都可以救他吗?他如果无法成长,又怎么能在这样一个江湖里立足?”
他说的有理有据,让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若是一只鸟遇到风雨只会躲避在成鸟的臂弯下,那它就永远是一只雏鸟。
张节陵了然,游天星了然。他们只是这次恰巧在吴雪身边,但又怎么能永远在他身边?
张节陵会继续在江湖上漂泊,而游天星也得赶回青鳞岛复命,他们自有分别的一天。
黑袍人道:“至于这些人嘛...”他说的是这出游戏的玩家们,他们已经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
“就当是我送给他的小礼物好了。”
游天星苦笑道:“你这份礼物,血腥味有点浓。”
黑袍人笑道:“他会习惯的,他必须习惯。”
这时候,又出现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从江里突然翻出,跳到了吴雪兰儿所在地那条船上。
吴雪和兰儿一惊,原来还有其他人!
他们往后靠了靠,随时准备出手迎敌。
黑袍人笑道:“不要紧张。”
他对黑衣人下令道:“把船划过来,让我看看故人!”
那些黑衣人像极了听话的忠犬,一齐划起船来,向着黑袍人这里划来。
张节陵对游天星小声道:“盯紧点,他一有异动,就立马发暗器。”
游天星笑道:“张道长真是人慈心善。放心......”
吴雪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有多少人像害他,就会有人保护他。
他已经跟黑袍人打了照面。
那黑袍人盯着吴雪看了良久,只是说道:“很好...”
就是说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众人有些不笑不得。
既然是故人相见,又何必说那么多?只要看到他还安好,不就只够了吗?
吴雪被他打量着,浑身不自在,就好像他是一道可口的甜点,等着他们品尝。
吴雪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可他似乎有种无言的压迫力,吴雪竟然不敢说一句话。
黑袍人随后看向昏躺在船里的石业兰,说道:“泊火石业兰似乎老了很多。”
兰儿很是疑惑,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黑袍人忽然一怔,道:“你是他的女儿?”
兰儿茫然地点点头。
黑袍人道:“你是若生兰?”
此刻张节陵和游天星才明白过来,兰儿是叫泊火若生兰,石业兰是叫做泊火石业兰,原来这对父女不是中原人。
兰儿很是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父亲的名字?
她依旧点点头,只轻轻道:“嗯。”
黑袍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他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了,她的女儿也长这么大了!”
兰儿不解,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自己都很不解。
他似乎认识在场的所有人,而没人识得他。
也难怪,他缩在宽大的黑袍子里,没人能看得清他长什么样。
可他的声音也没有人熟悉。
兰儿道:“你认识我?”
黑袍人悠悠道:“因为你是石业兰的女儿,我真的很想现在就杀了你!”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立马紧绷起来。
他接着说道:“可你也是她的女儿,所以我不杀你。”
兰儿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母亲。而她的母亲不是别人,正是远嫁关外的夏国公主长孙珏!
他跟时自己的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黑袍人悠悠道:“想不到,消失已久的石业兰来到了中原。”
吴雪感觉此事疑窦重重,这个人怎么对在场的人都了如指掌?他似乎跟师傅有过节,而且他还认识长孙公主。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
黑袍人看着吴雪,又看看兰儿,笑了起来,笑得很古怪,说道:“没想到你们走到了一起,有趣!也许...这就是天意!”
吴雪和兰儿彼此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黑袍人似乎已经准备走了,他转过身,他的手下跟在了他身后。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转大拇指指向那条船,很是古怪地对吴雪说道:“里面有你的头等奖。”
吴雪疑惑道:“头等奖?”
黑袍人笑道:“临江城第一美人难道你不想见一见吗?”
黑袍人最后说道:“你一定会觉得有趣的...如果你还记得她的话。”
后半句吴雪没有听清,黑袍人说完就起身一跃,越上一条小船,朝着月亮驶去。
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这个人来去如风,自带神秘光环。
“那么,我们去看一看雪兄弟的奖品好了。”张节陵搂着游天星的肩膀说道。
游天星扶额苦笑道:“是你想自己想见吧?”
吴雪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兰儿的眼神,赶忙辩解道:“我没要看!”
张节陵哈哈大笑,搂着游天星的肩膀,说道:“你不来,我和游兄可要去一睹美人芳容了!”
吴雪只能苦笑。
兰儿看着吴雪,笑得很诡异,道:“雪儿哥哥就不想瞧瞧这临江城第一美人?”
吴雪义正言辞道:“不看。”
兰儿咬着牙,坏坏地笑道:“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吴雪道:“不敢——不是,是不想看。”
他自圆自话,接着道:“这种什么第一美人的名头,大都是道听途说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看的?”
兰儿嫣然而笑,笑得很甜美,道:“那可真是可惜。既然雪儿哥哥不想见一见美人芳容,那我可要去瞧一瞧了。”
她是真的想看一看这个临江城第一美人吗?
只是大多数女孩很容易吃醋,总希望自己在情郎眼中才是最漂亮的。若是突然在他身边出现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那她岂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吴雪苦笑着跟着他们一同进入船中。
不过,他是真的不像其他人那样,听说了什么“第一美人”就会心急着想要瞧一瞧。
他打了个哈欠,这起事件也算是解决了。尽管还有很多疑点,可他都不想知道了。
自己的心上人,还有朋友们都安然无恙,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这是一间卧室,里面烛火很是暧昧,燃起一股神秘的幽香,房间里的家具器物也很精美。
可就是这样一个暧昧的房间里,却放着一个铁笼子,被红布盖着,看不见里面的人。
这个铁笼子太过煞风景,这样一间房子,本应该是燃着暧昧气味的红油烛,美人懒懒依靠在床边等着心上人的到来。可这个突兀的铁笼子太过无情,将所有的情调全部破坏!
张节陵不由得骂道:“这群牲口,对待美人居然如此粗暴!”
接着他嘿嘿笑了起来,很是猥琐,手心不断摩擦着,道:“美人,我来救你啦!”
说着他拉开了红布。
临江城第一美人此刻已经在众人眼前了。
所有人都很是震惊。
张节陵哆嗦着嘴唇,看了看游天星,而游天星也看呆了。
随后他苦笑道:“果然名不虚传。”
张节陵道:“乖乖,这样一个小可人居然关在笼子里?他们竟然忍心?!”
吴雪和兰儿一见到那个美人,顿时惊呼起来。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笼子里的美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雪震惊道:“如...如...如梦?!”
兰儿讶异道:“如梦姐姐怎么会在这儿?!”
只见笼子里的美人,正是秦如梦。
不过,她现在换了一身装扮,衣着一改往日吴雪他们所见的那般。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一双青花纹丝履露了出来,乖巧地并在一起,斜在一边。
她的神情也变了。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们,眼中除了一种单纯的清澈,那些诱人的东西全部没有了。
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你,几乎教人动不了邪念。
她往后缩了缩,微微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