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推演之中，时间停止的难度，比起时间倒流大太多了！”叶昂也是苦笑不已，“所以这个理论目前还没有明显的错误。”

“它表明着，只要时间还在流动，物质还存在，信息就一定存在。”

女娲的脚步不知不觉稍稍放慢了一点，“那你的瓶颈是在哪里？”

叶昂和她并肩而行，保持着步调一致，缓缓吐出两个字：“真灵。”

一边说着，他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叠厚厚的纸质文件，他将其交给女娲，女娲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文件是标准的4A纸张，这点要感谢简修，让他有完整的工业体系，省下了很多功夫。

纸张上的文字并不是什么后世的文字，而是密密麻麻的长短线条，这是叶昂参考计算机语言汇编的一套实验室信息文体，长线代表阳，短线代表阴，在纸张上写的字比米粒还要小得多，但是对于两位混元强者来说，这都不是事儿，甚至还要将这些“文本”在脑海中翻译一下，对于运算能力堪称恐怖的混元强者来说，也是完全无压力。

女娲看得很认真，叶昂则是在旁边解释道：“我们的元神，实际上也有物质属性，所以元神是无时无刻都在运转的，一旦元神停止运转，对于修士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灾难，就如同肉体的体内各个体系不再运转，肉体就死亡了一样，元神不运转，元神也就死亡了，这说明元神也拥有物质属性。”

“物质属性的存在，使得我们所谓冻结保存，其实只是将他的运转速度降到极低，却不是真正的停止！”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声音稍稍高了一点：“但是真灵不一样，它几乎没有物质属性，即便是将它完全冻结，它在解冻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大碍。”

女娲翻文件的速度特别快，很快就翻完了，她合上文件，递给叶昂，略略思索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还是有一点的。”

“如果完全没有，或许就表示踏入了新的境界！”叶昂一字一顿地说道。

女娲眼中神光一闪，停下脚步，看向叶昂，“你确定？要知道，按照你的说法，真灵只能承载极其微量的信息。”

叶昂幽幽地说道：“谁也不知道，踏入新的境界之后，真灵是否会发生变质，成为能够承载一个你我这般庞大智慧生命全部的存在，毕竟虚数空间的推导，你也是看过的。”

“如果能！那就说明我推演的道路没有错。”

女娲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青叶你想清楚，如果你的想法错误，那么很有可能，你最后一脚踏出，立刻完全消失湮灭！”

她声音有些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再次重复强调道：“记住，是完全湮灭，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归来。”

叶昂见她有些激动，连忙将文件收起，握住她的双手，温声细语地安慰道：“放心，这只是我目前的一个猜测，在没有完全证实的情况下，我不会贸然行事，说实话，有你在，我很怕死的。”他半蹲下身子，仰头看着女娲，清澈的眼底，有着无限的温柔。

女娲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即便是眼眶微红，也掩饰不住她心中的欢喜。

她知道，在叶昂心中，多多少少有其他神圣的身影在里面，后土、元凰、商羊、钦原、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存在，这些或许并非叶昂本意，但是最终阴差阳错地在他心中留下了痕迹，但是她都是冷眼旁观，一点儿也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叶昂是偏爱着她的，唯有她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是天作之合，更是彼此认可的道侣。

见她笑了，叶昂脸上也浮现出笑容，继续安慰她道：“更何况，盘古前车之鉴，已经告诉我们，前面的确是有路的。”他不好告诉女娲，因为顾鸾青的一点点散碎的信息，让叶昂几乎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推演。

在叶昂再三保证之下，女娲情绪这才恢复，又和叶昂一起朝着前面走去。

“我在学习你那边生化区域的资料的时候，发现你在研究物质对于自我认知的干扰，研究结果怎么样了？”恢复正常之后，他们又继续探讨起来，这次是叶昂发问。

女娲也拿出一叠厚厚的文本，递给叶昂：“这是我目前的研究，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

趁着叶昂翻看的时候，女娲也介绍道：“我这个项目，主要是研究一下普通生灵的自我意识中对于自我阴阳的判定到底有多坚定，亦或者进一步研究通过生化物质如何更改生灵的阴阳认知，同时和纯粹的信息洗脑进行对比。”

别听女娲说得头头是道，这个研究，说白了，就是探究一下所谓男魂穿女体或者女魂穿男体后，影响自我性别认知的变化的因素。

很快叶昂就看完了，不得不说，女娲娘娘在心思细腻这方面，比自己要强出太多，很多实验操作让叶昂都为之赞叹。

这种研究乍一眼看似乎是儿戏，但是叶昂和女娲身处这种境界，可并不会这么认为，他们彼此都明白，涉及到更改一个生灵的基本认知，无论如何都不算是简单的儿戏。

女娲是从现象入手，逐步深入探究，慢慢挖掘这种现象背后的本质原因。

“你这一条很有意思。”叶昂拿着一张文本，认真地说道：“在生灵尚未结成元神之前，其阴阳认知是脆弱的，可更改的，而在形成了元神之后，由于信息量呈现指数级爆炸增长，阴阳性别认知将会变得十分牢固，而且大致能够围绕自己的性别形成成体系的三观认知体系。”

女娲点点头，解释道：“在这样的体系之下，想要在扭转其性别认知，纯粹从物质层面，将会很难达到。”

叶昂微微颔首，将文本收起，递给女娲：“的确如此，想要在这种程度上进行扭曲，所需要的信息量将会变得非常庞大，而且从技巧上来说，难度系数也是极大的。”

他笑道：“按照你的研究内容，如果一个雄性生灵的灵魂完美附着在一具雌性生灵的身躯上，如果在此之前，他没有形成元神，那么自我性别的认知就是脆弱的，很可能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被慢慢扭曲，最后成为一个稍显刚强的雌性生灵，如果在这样的认知之下，这个生灵修炼有成，构架出了元神，由于这个时候他已经默认自己变成了她，那么在之后的岁月中，她的性别几乎就固定为雌性，很难再转变过来了。”

女娲听得有趣，也不禁笑道：“你说的不错，这个过程中虽然可能要经历些许磨难，但是方向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