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凤阳曾于北青湖畔随田文义习练踏水而行,轻功也是颇有长进,此时全力运功提速,一个瞬息便可越出数丈远。
但令端木凤阳惊异的是,青书虽未曾修行过功夫,却始终跟随其后,不离尺寸。只端木凤阳这般步移速度,同辈一代便算得上是上等存在,青书未被甩去,实在难得。
此时处于逃亡期间,端木凤阳一心全在这双足之上,也无闲功去思索为何青书不落左右。
若是长途跋涉,当然骑马代步要远胜于双足轻功,但毕竟马为牲畜,也不敢保证危难时刻是否会出了岔子。且此时位于乱石群中,石尖锋利,马蹄圆钝,着实不如人力。
因此端木凤阳第一时间选择弃马逃亡,试图在昏暗中寻觅一丝生机。
怀中揣着万圣无相功,只觉心头热乎乎的。这一切着实来的太过突然。端木凤阳想着:若是此次能逃出生天,修炼此法,相信不多日便可登临上流高手境界,武功飞速提升。
端木凤阳与青书离开之后,吴子鹿便飞速追来。
吴子鹿内力浑厚无比,如涛涛大河连绵不绝,轻功流星奔月,一步十丈,丝毫不显疲色。步速只进不退,当下他一心想着夺回神功秘籍,并将那端木世家的小兔崽子挫骨扬灰。
此地虽是乱石杂生,密密麻麻,但皆是不足一尺高,视野远望也算开阔。
吴子鹿轻功行进有不足半柱香的功夫,便是隐约看到了前方端木凤阳二人的身影。
既然看见二人,吴子鹿心中更生急切之情,再难压抑怒气,不觉间又是提速,夹杂着巨大破风之声朝端木凤阳袭来。
端木凤阳忽然听闻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声响,便是回头望去。
这不看还好,看了属实吓了一跳。只见五岳派掌门吴子鹿竟现身在距离百步,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虽也料想凭借吴子鹿的高超轻功会追赶而上,但未曾想只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就已是赶到。终究端木凤阳还是低估了这位大掌门的实力。
几个呼吸的时间,端木凤阳脑门上便布满汗珠,吴子鹿二人间距也是愈来愈近。
既然跑不掉,所幸就不再逃,还能保下些体力。
想到此处,端木凤阳骤然止步,转身对着飞奔而来的吴子鹿,高声叫道:“吴掌门……”
吴子鹿却是根本不想与他啰嗦废话,还未等其话语声落,运起一掌就向其打来。
吴子鹿先前真气尽数用在双腿双足,骤然停速不及回收,此时出掌内力难以尽数灌注。虽是如此,但毕竟刻苦修行数十年,仍然威力不凡。
端木凤阳见吴子鹿不留情面,迎面就打,也是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全力运功接掌。
面对五岳派掌门,自然不敢丝毫大意。回望出汴一行,此人乃所对最强者,远超那日交手的泰山派副掌门黄海楼。
面对这掌,端木凤阳不加思索直接施展出“江澜印”来化解。江澜印算是自今掌握的最强掌法,曾多少次展现其骇人威力,此时端木凤阳以此掌对彼掌,试图接下攻击。
双掌相对,两股真气相交,吴子鹿掌风稍稍受滞,眼中也不禁闪过一抹惊异之色。此番停滞却也仅是片刻又席卷而上,飓风呼啸,掌力通天彻地。
端木凤阳只觉一股威压铺面而来,顿时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如同排山倒海般,势不可挡。
端木凤阳被这一掌打得倒飞而出,在地上连滚三圈,弄得灰头土脸,甚是狼狈,哪还有半点大家公子的模样。
但却是这滚的几圈,卸掉了吴子鹿的大半掌力,才免去一掌重伤打成的下场。
端木凤阳刚刚从地上踉跄爬起,就听得不远处吴子鹿寒声调侃道:“这江澜印确实名不虚传,可惜了是你这小子来施展,连半数威力都打不出来。若是你家那老头子亲自打出,恐怕就得换做是我支持不住了。”
听到吴子鹿提起端木擎苍老家主,端木凤阳随即承接说道:“你杀了我,难道就不怕五岳派遭受端木世家的报复?”
面对端木凤阳的威胁,吴子鹿冷笑道:“五岳派与我何干?只要我能得到万圣无相功,莫说死几个门派弟子,即便是全派如同武当一般惨遭覆灭,也心甘情愿。”
往日江湖众人只瞧见这位五岳派掌门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可谁又能料到他背地里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为了一己私利,甘愿拿整个门派上千人性命作代价。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端木凤阳也不再多费口舌。从剑鞘抽出冰魄剑,寒气散发,大喝一声提剑杀向吴子鹿,妄图抢占先机,从中得势。
吴子鹿双目如电,空手接剑,游刃有余。也并非是他天性自大,而是这小辈不过二十余岁,与自己武功差距鸿沟,单内力便是其数倍之量,实在无需出剑。
端木凤阳咬牙施展剑招,一招一式皆是用到了熟练极致,横扫有力,刺挑声势。剑始终不离胸口方寸,寒芒四溅萦绕周身。
所使剑招变化莫测,时而霸道刚猛,时而又飘逸柔动。饶是吴子鹿这武学宗师,也不禁在心中啧啧赞叹。
先前只是听闻金陵上官世家出来个武功天赋异禀之辈,今日又见着端木世家的小子,观其出招恐怕不比那上官世家的差到哪去,又是个武学奇才。
端木凤阳双眼锐利似电,看见吴子鹿在对敌之时心神略有恍惚,自然不愿错过机会。抓着空挡,剑身一抖三震,真气灵动围转,周围震散,只听他在口中朗念道:“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不错!此剑式正是“剑仙”李长歌所创太玄剑法!曾经张羡瑜悉心传授。
面对这位成名已久的高人,若是使寻常剑招,怕是非但难以伤敌,还会白白耗费了气力。在此危难时机,端木凤阳脑海中只浮现出“太玄剑法”。或许,也唯有这剑仙绝学,才能使自己与吴子鹿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