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下眉，往宸渊那走。

“阿鸾，睡得可好？”

“别客套了，什么事？”

“随我去一个地方。”

苏鸾微微蹙眉，见他如往常一样笑着，一双桃花大眼里还是显得那么无辜，只能默默感叹……

有的人真是福泽天降，天生了一张能骗人的脸。

昨夜他说过要她去见一个人，能离开这梧桐苑，她当然是巴不得的，所以她什么也没再多说便跟着他走。

路过太子的正殿，又绕过花园，一路上，宸渊兀自和她说这说那，嬉皮笑脸的……

这实在是让苏鸾搞不懂，若真是要利用她做什么，直说便好，也不见得她就不愿意被他利用一下啊？若对她没有藏城府，那便让她离开北宸，这对北宸太子而言，又有何难？

宸渊领着她走到一处湖心亭，只是这湖心亭与其他亭子不同，这座湖心亭四面围住，像是由冰造的，晶莹剔透，然而踏进去后却感觉不到冷，甚至比亭子外头暖和……

这也太神奇了。

苏鸾的好奇几乎都挂到了脸上，宸渊又嘻嘻笑着凑到她身边，

“如何？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

“这座亭子最开始是索秦公子造的，用的就是这湖里的冰，阿鸾一定觉得很奇怪，既然是用冰，为什么里面比外面暖和？”

“……”

“这冰的内部其实涂了一层料，这一层料可以防寒聚暖，北宸的房屋外围几乎都涂了这样的一层料。”

“……”

“阿鸾，坐这。这些点心都是北宸特有的，尝尝？”

冰凳上铺了软垫，桌子也是冰雕的，上面堆着几盘点心，宫奴和侍从都在亭子外头候着。

“你不是说要随你见一个人？人呢？”

苏鸾四下里扫了一圈，只有空荡荡已经结了厚冰的湖面。

“不急。”

宸渊淡淡道，他坐到了对面还替她倒了茶水，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阿鸾那天说的话。有许多地方让我很疑惑。”

苏鸾没回他，捧着茶喝了起来。

宸渊也没有一定要她应答，只是自顾自的说起他的疑惑，

“那日阿鸾说，班炀将军算什么，凭什么在你心里，若阿鸾不是在做戏给我们看，那便是在说气话了……”

苏鸾随手拿着盘子里的坚果剥了起来。

“明明阿鸾为了班炀将军可以远嫁南靖，明明阿鸾在班炀将军出使南靖时，扮作男子模样跑出南靖王宫，就为了献身于他……”

“噗……”

苏鸾瞪大了眼看向宸渊，见宸渊神情认真，带着一点疑惑，却绝不像在胡诌……

“怎么了？”

“你说我……假扮成男子出宫献身班炀将军？”

“……怎么了么？”

宸渊不明白苏鸾这一脸错愕的表情是什么情况。

苏鸾咽了一下口水，而后又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宸渊轻笑，“阿鸾的记性是真的不好。你出宫时遇上的那个江湖少侠，正是本太子呀。”

“……”

“你真是不记得了，你五年前在南靖死牢见到我时也是这样的表情，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明明你小时候我们也见过的……”

“可无论我与阿鸾见过几次，阿鸾似乎都能忘记……在阿鸾心里，应该就只容得下班炀将军一人吧……”

宸渊轻轻笑着说道。

苏鸾脑子飞速转着，然而还没转明白……

“哦，正好，班将军来了。”

苏鸾侧目，正对上僵在湖心亭外的青年男人，一身戎装，一脸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