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风君羽扇轻摇，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内心震撼，没想到，所有的一切，会在今天这么快地出现。

他以为，还需要很久。

从来没有什么古井无波，压抑了一个纪元的悲愤，在这一刻得到抒怀。

如果这里还是外界，大概他能再次破境。

但是，这里是时光之海，需要慎重。

毁灭与新生，就是如此吗？

其实，老者并非不知道陆玄这样可怕的存在。

但是，实在人是从未来杀过来，又是惊鸿一瞥，整个人都被迷雾笼罩，能够看清才怪了。

所以，为了防止人族这样强者的出现，老者的布局更多。

甚至一直影响到这个纪元。

几乎直接让人族成为了星空战场曾经传说中的种族。

奈何准备了那么多，陆玄还是出现了。

出现那么意外。

又丝毫不意外。

时光之海出现了一条大道。

这似乎是为了感谢陆玄恢复时光之海的感谢。

所以，陆玄带着雅风君直接来到上个纪元。

没错，刚才陆玄斩杀的是后来镇压人族未来的老者，他要斩杀老者的过往，一起抹灭！

嗯？

陆玄已然跨越时光之海，来到上个纪元大战的节点，也看到了老者。

但是，意外的是，有一股难以想象的无上伟力，让他无法走出去。

“以为这样，能挡得住我吗？”

陆玄刀剑齐出，时光之海又一次掀起无尽的波澜。

一步踏出，陆玄来到上纪元的星空战场。

入眼所见，人族大地，满目疮痍。

真正的尸横遍野。

这简直是凶兽的狂欢，异族的狂欢。

生存，成为了奢望。

毁灭，成为了解脱。

一刀、一剑斩落。

几乎不等陆玄第二次出手，人就已被弹回时光之海。

“原来是这样吗？”

尽管如此，陆玄还是看到了结果。

和老者并肩作战的诸多无上境异族，在刚才陆玄随手一击下，已然灰飞湮灭。

除此以外，还有无数的异族被陆玄抹灭。

少量的人族，得到了陆玄的剑意刀光，被送入未知的地带。

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他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陆玄道：“我们该回去了！”

他已经全部知道了。

老者应该是被先前的自己抹杀，再往前的时间节点，有大恐怖在干涉时光之海，让他无法出去。

怕是也预料到了时光之海的变局。

当真是个可怕的存在。

雅风君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陆玄道：“你布局这么久? 不就是为了等待今天吗？”

雅风君自嘲一笑：“确实。”

返回的路很快。

几乎是须臾时间，陆玄和雅风君就返回了古城上空。

所有来自时光之海的波动? 都在这一刻灰飞湮灭了。

本就该腐朽的古城? 失去了诅咒的力量，老者的法则压制? 竟然在这一刻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这是对未来人族的祝福吗？”

陆玄看着发光的古城，恍惚间似看到不知多少武者的真灵虚影，向着他行最为崇高的礼节。

“不? 这是对你的感谢！”

雅风君说道。

陆玄道：“这种时间因果? 你们说不清，我也说不清? 所以，不要过多研究了。”

雅风君笑笑：“确实。陆玄，我能问你，出现在究竟是什么境界了？”

陆玄思考了一下? 这是一个难题。

他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 他已经不再是无上境。

无上之上是什么？

后面还有什么？

陆玄目前还都不明了。

想了几秒? 陆玄道：“姑且算是无上之上，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我记得你不是说过? 你知道吗？”

雅风君尴尬一笑：“这个，抱歉，是我夸下海口了。我当初知道是，无上境以上，还有境界存在，但我却不知道具体。”

陆玄道：“就是如此了。”

雅风君道：“如今，人族有你坐镇，可以恢复往昔的辉煌了。”

陆玄道：“往昔的辉煌，还是需要他们自己杀出来，不到关键时候，我不会出手。”

雅风君点点头：“我明白！”

陆玄道：“此间事情已经结束，我要去见一个人，告辞。”

雅风君再次行礼：“告辞！”

……

“这座人族古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才传出来的气息如此可怖？”

在暗巫天地的地方，有一巫族无上境老者苏醒，默默地说道。

“人族，无上之上的气息吗？不可能啊！”

神秘的圣地里，有青玉道族的无上境老者喃喃自语。

“星空战场，将要再起血腥风云了。又不知多少道友要陨灭在这一劫难中了。”

还有孤独旅行的无上境老人，站在云端，叹息一声。

“封山百万年，没有百万年，任何族人不得出关！”

还有比较狠的异族，干脆封闭国度，不再与外界接触。

只希望能够在这样一次无上灾劫下幸存下来。

但是具体能不能幸存，依然没有人能知道。

此外，还有一些无上境强者，开始叙说上纪元的往事。

曾经，人族是星空十大种族之一的传说，又一次出现在各族的茶余饭后。

……

这边，以人族圣地为中心。

以无上楼诸多智者建立的智囊运筹帷幄。

人族的各大势力，开始疯狂地向着四面八方开拓疆土。

死亡成为各大势力的常态，但是通过战争，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族强者出现。

这样的一幕，让各大圣地很是忧心。

可忧心的同时，又不得不不遗余力地支持人族未来的希望。

只希望有一天，人族势力能够扩张到无尽的未知虚空。

因为一些约束，这一次人族势力的扩张。

超脱境不会出手，无上境更不会出手。

除非是逼不得已。

但是，真要是出手了，距离死也不会太远了。

……

此时，陆玄来到一片黑暗的虚空中。

这片虚空，寂静，无声。

好似本来就该如此。

陆玄是主动来到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

眼前有一个女子，女子的容貌足够能让天地失序，乾坤无光。

“主人很快就来。”

美貌的女子为陆玄倒了一杯茶，欠身一礼，就此遁入黑暗。

茶，味道很好，有股特殊的道蕴在里面。

人，也相当不错。

但要是说那美貌的女子，其实是大道化身，就觉得异常可怕了。

毕竟能够让大道化身喊出主人二字，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疑惑间，一点光明驱散了黑暗，出现在陆玄的视野中。

这是一盏明灯，灯光非常柔和，正好照亮了陆玄的视野。

陆玄道：“是你邀请的我吗？”

他竟然看不穿对方的修为？

更看不清对方的实力？

来人一身黑色道袍，不同于其他到了先天就是白发的人，他是满头黑发。

但是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他是黑发，就是非常年轻了。

相反，陆玄从他深深感知到难以想象的大道气息。

不，这种大道气息，甚至可能超越大道。

可那究竟又算什么？

虽然对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恶意，但是陆玄还是保持基本的警惕。

灯光柔和，须臾，将这里的一切变得亮如白昼，能够看清彼此。

陆玄道：“你是谁？”

黑衣道者神色温和，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

陆玄道：“不是你邀请的吗？”

黑衣道者道：“不，是你认为要来，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陆玄迟疑：“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黑衣道者道：“你认为呢？”

陆玄道：“我从你的身上感知到了大道的气息，难以想象的大道气息，似乎又超脱于大道。这难道是……”

黑衣道者道：“我的路，并不是你的路，不必深究。深究，对你未必是好事。”

陆玄点头，对此表示认同。

黑衣道者道：“既然你来了，这件东西，该交给你了。”

他手中明灯一晃，虚空中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球，光球内是不可名状的存在，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陆玄将这想象成一本书，就化成了一本书。

想象成一枚玉简，就化成了一枚玉简。

想象成一把剑，就化成了一把迷你小剑。

最后，又不知怎么想象成一尾羽毛，就化成了一尾羽毛。

羽毛七彩，好似从某凤凰身上刚刚拔出来的。

“这是？”

陆玄拖着羽毛，心中越发疑惑。

黑衣道者道：“未来，你自然会知道。”

陆玄道：“你是人族？”

黑衣道者点头：“我是人族！”

陆玄道：“这星空战场……”

黑衣道者道：“你想说的是人族灾劫，对吗？当年的是非对错与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就像你在此时横空出世一样。”

陆玄道：“我想知道，你为何不出手？”

黑衣道者道：“出手吗……”

他的目光迷离，没有恼怒，也没有其他。

黑衣道者道：“你怎么又知道我没有出手？”

陆玄疑惑，但是没有再问。

黑衣道者道：“星空战场接连万族大世界，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接连诸天，若你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完整的星空战场，就能明白今日你我见面的事。”

完整的星空战场？

这是陆玄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要知道，在无上境的时候，他就游历了不知多少地界，见过不知多少异族，可都没有听说谁能走到星空战场的尽头，更没有人知道星空战场的尽头。

似乎看穿了陆玄的想法。

黑衣道者道：“不着急，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远。”

陆玄道：“你的目的，应该不止于此。”

黑衣道者道：“我的目的吗？至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你干扰了时光长河的正常运转，为此引发了许多难以预料的变化，都需要未来的你去解决。”

诶？

陆玄一愣。

这特么就好像是陆玄把黑衣道者管理的房子给砸了，然后让他去修理的节奏一样啊。

确定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黑衣道者道：“告诉雅风君，他的天命已经结束，该转世轮回了！”

一张符纸飞出，落在陆玄手中。

“此符给他，可以让他在转世轮回后，能够逐渐觉醒这一世的记忆。”

周围的世界，瞬间黑暗了下来。

黑衣道人提着明灯，一步一步，行走在黑暗中，渐渐消失不见。

陆玄看着手中的符纸，内心无比感慨。

更多的还是疑惑。

眼前的黑衣道者有着太多神秘。

一举一动，全是大道的气息。

真不是大道化身，或者超脱大道的存在吗？

陆玄不知道。

或许，未来的他能够知道答案吧。

……

雅风君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陆玄道：“去了一个玄妙的地方，见到一个奇怪的人。”

雅风君疑惑：“奇怪的人？”

陆玄道：“他给了我一个难题，要我看到完整的星空战场。”

雅风君深吸一口气，完整的星空战场……

这，即便他活过一个纪元。

也从来没听说过完整星空战场，有谁能看到的。

最多的就存在于一些古老大族的传说，但这些传说里也没有谁真正看到完整的星空战场。

他无奈摇头：“这道题，我不会，恕我无能为力。”

陆玄笑笑，摊开手。

泛着淡淡微光的符纸出现在雅风君面前。

“他还说了一句话，你的天命已尽，可以拿着这张符纸去转世轮回了。”

“符纸……蕴含轮回因果大道的符纸……”

雅风君紧紧盯着眼前得符纸。

看到这一张符纸。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遗忘了什么。

是了，是他身体中的伤，几乎在这一张符纸的出现，完全映照出来。

本以为，这些伤都已经解决，没想到深深地植入自己的武魂内。

也就是说，等到他真正突破，就是爆发之时。

更进一步，就是陨落。

不进？

时光之海的感悟，已经无法阻止，也就是说他不想提升境界，境界也会自主提升。

雅风君双手捧过符纸，向着虚空郑重一拜。

“多谢。”

“看来你的时间不多了。”

“嗯。”

雅风君挥手，拿出一卷玉册。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想要谋划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嗯？”

陆玄接过玉册，扫了一眼，淡淡一笑。

雅风君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就知道，你不会感兴趣。”

陆玄道：“也许，但是，你转世后，还会有时间赶回来。”

雅风君眼睛一亮，明白了陆玄的意思：“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