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龙居然说自己是练杂耍的!余如凤和肖志远都愣住了。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姜如龙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会以为自己是一个练杂耍的呢?会以为自己的家就在这个岛上呢?
“好吧,下次你的表演,一定要来叫我。”余如凤拍了拍姜如龙的肩膀。
“好的,不过你们住哪呀?”姜如龙问道。
“到时候,我们会来找你的。”余如凤笑道。
余如凤、肖志远、公鸭嗓三个人走出了姜如龙的院子,三个人慢慢的往前走,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肖志远打破了这种寂寞,这种能压抑死人的寂寞。
“姜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肖志远问道,他的眼神中那种绝望和空洞。
他们想到了很多很坏的结果,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姜如龙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忘了自己的过去。
“这里是仙山昆仑岛,岛上的幽冥神功当中就有用药物的,恐怕,昆仑道人已经用药洗去了姜如龙和周雪的记忆。”公鸭嗓说道。
“妈的!这个卑鄙的鼠辈!”肖志远用力一跺脚。
“走吧,按原计划去找玉虎庄泽洋吧。”公鸭嗓说道。
“说不定玉虎庄泽洋会有解药。”余如凤眼睛一亮。
“他不会有的,他根本不会用药物的,如果他会用药,我早就不知道在哪了。”公鸭嗓笑道。
余如凤和肖志远楞了一下。
“什么,他不会用药!”
“没错,幽冥神功十分复杂,没有几个人会真正的练成神功。就算是幽冥神功的创始人,幽冥山人都没能练成长生不老的第十成功力。”公鸭嗓说道。
“什么?连幽冥山人都没有练成长生不老?”余如凤大惊失色的问道。
“对,连幽冥山人都没能练成第十成。”公鸭嗓点了点头。
“那,三年前昆仑道人是怎么练成长生不老的呢?”肖志远问道。
“可能是因为昆仑道人的武功太高,造诣极深,已经通过前九成的功力,推出来了最后一成的武功。”公鸭嗓说道。
“如此说来,这昆仑道人的武功实在是恐怖。”余如凤说道。
“但是真正的好手也只有昆仑道人一个人。现在岛上他的六个徒弟武功虽然也很高强,但是他们的武功都不敌昆仑道人的三成,我们去打昆仑道人没有胜算,但是面对他的六个徒弟中的任何一个,我们三个人都有十足的胜算。”公鸭嗓说道,“这片区域就是玉虎庄泽洋的地盘。”
“玉虎庄泽泽,我们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余如凤笑道。
仙山昆仑岛本就远在海外,少有人来,也就是岛上的人出去、回来。
再加上昆仑道人的武功,那种可以迷惑人心智的武功,在这片岛上实现了自己的专治统治,在加上身边的徒弟们辅佐,这个岛在他们的统治之下,看起来是那么的井井有条,那么的规矩,但是背后的黑暗,却是无法想象的。
仙山昆仑岛的秩序也许就要在今天开始被打破了。
玉虎庄泽洋的宅子不大,玉虎庄泽洋正坐在院子里。
“你们可算来了。”庄泽洋从椅子上坐直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公鸭嗓笑道。
“当然了,宫先生从我这里跑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况且我大侄女也已经给我送来了消息。”庄泽洋笑道。
“哈哈哈!没想到,你的鼻子很长嘛。”公鸭嗓笑道。
“宫先生,你三十年前就败在了我手上,如今又带来了两个孩子,就想打赢我吗?”庄泽洋笑道。
“哼,老庄,你们吓唬吓唬外人可以,我可太了解你们了,这三十年来,我想你的武功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长进吧。”公鸭嗓笑道。
庄泽洋死死的盯着公鸭嗓,突然喝道“宫九!你少在这里装蒜!这三十年间,我的武功早已经突风猛进!早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我了!”
“哦?是吗?那请庄三爷亮亮手里的家伙吧!”公鸭嗓喝道。
这就是战书了,说别的都已经没有用了,就要看武功讲了。
“功夫,两个字,厉害的站着,输家自然就躺着。”庄泽洋猛然站起,把大衣闪掉,从腰间抽出一条虎尾钢鞭。
“老庄,你把你家九爷的兵器收去了三十年,今天该还给我了吧。”公鸭嗓宫九笑道。
“来人,把九爷的日月方殿连环铲拿来!”庄泽洋吩咐道。
时间不大,来了两个家人,两个人抬着一杆日月方殿连环铲走到了公鸭嗓宫九的面前。
宫九一伸手抄起这杆宝铲,在手里掂了掂“嘿嘿,玉老虎,行啊,九爷的这杆宝铲还留着呢。”
“宫老九,这柄宝铲五十六斤,份量可是一点没变。”庄泽洋说道。
“是啊,地点也没变,不过时间却让人变了,庄泽洋,你可真老了。”宫九笑道。
“宫九,你也不再年轻喽。”庄泽洋也大笑起来。
余如凤和肖志远也各自拉出灵蛇剑和金刀,站在宫九身后,静静的等着。
他们听着公鸭嗓宫九和玉虎庄泽洋的对话,给人的感觉并不是仇人,而是一对挚友一样。
要说玉虎庄泽洋和宫九之前,还真是一对好朋友,两个人一条钢鞭,一条日月方殿连环铲,武功极高,在江湖上鲜有对手。
后来玉虎庄泽洋听说远在仙山昆仑道有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昆仑道人,一身奇特武功,曾经血洗中原武林,在终南山上以一人之力鏖战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四十八位高手,血染终南山,昆仑道人身受重伤,一个人一条船,远渡仙山昆仑岛。
昆仑道人虽然人已经不再江湖,但是力拔三山气压五岳踏雪寻梅掌抓飞鹰的名声依旧在江湖上回荡。
“九哥,我打算出海。”庄泽洋对宫九说道。
“出海?你出海打算干什么?”宫九不解其中的疑惑。
“九哥,听说四十五年前,江湖中一场血战,昆仑道人以一人之力血洗整个中原武林,武功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我打算去仙山昆仑岛去找他挑战,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庄泽洋说道。
“小庄,你胡说什么呢?昆仑道人一出海就是四十五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中了,按时间算他都应该有七十五岁了,有几个人能活到七十五岁呢?再者说,就算他还活着,不过已经是一个七十五岁的老头子了,他就算有再高强的武功,别忘了人老不讲筋骨为能,你又何必去冒这个风险呢?”宫九劝道。
但是,奈何此时的玉虎庄泽洋心愿已经定下来了,一个二十岁的少年绝定出海去寻找那个他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充满了未知的地方。
当宫九发现庄泽洋已经不见了的时候,他早已经出海了。
宫九心如油烹,他知道庄泽洋此一去,很难再回来了,这是一场凶多吉少的旅行。
与庄泽洋这个流浪天涯的浪子不同,宫九是武林世家宫家的后人,当年宫家为了抵抗昆仑道人也是死了很多的高手,宫家家道中落,却也是家大业大,而去宫九天赋异禀,练功也很下苦工,再加上家里的武功秘籍没有被毁,又去少林寺学了一身本事。
作为宫家的少主人,他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离开呢?宫九名义上是宫家的少主人,但是他的父亲已经病重,家里的大事都压在了宫九的身上。
宫九交代了后事之后,义无反顾的出海了,他一定要找到庄泽洋。
时间就这样的过去了五年之久。
庄泽洋也被昆仑道人收在了门下,当然使用的也是和对付姜如龙差不多的手段。
像庄泽洋这样的满怀侠义和一腔热血的青年很容易被打动。
庄泽洋并没有和昆仑道人交手,便被昆仑道人打败了,败的非常彻底。
昆仑道人收了庄泽洋做了徒弟,当然也洗去了庄泽洋的记忆,庄泽洋也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傀儡。
当宫九到了仙山昆仑岛上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宫九见到了庄泽洋,他发现他曾经最好的兄弟已经变了,神情呆滞,眼神恍惚,好像并不认识自己一样。
“小庄,你怎么了?”宫九一把抓住庄泽洋的手。
“朋友,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庄泽洋挣脱了宫九的手。
“小庄!是我,宫九啊!”宫九说道,眼神急切,他已经知道了庄泽洋完全变了,他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过去。
“宫九?你是干嘛的?”庄泽洋一脸疑惑。
“小庄,你不会忘了我吧?”宫九的眼里含着泪水,宫九多么希望庄泽洋是在跟他开玩笑,但是奈何,站在面前的庄泽洋并不是假装不认识自己,而是真的忘记了自己。
“朋友,我看你带着兵器,不会是来打架的吧。”庄泽洋笑道,看向了宫九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日月方殿连环铲。
宫九的心碎了,眼泪夺眶而出,庄泽洋已经完全的忘记了过去,不仅忘记了宫九是谁,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一场宫九极其不愿意去打的对决,在庄泽洋的院子里打了起来。
本来武功高于庄泽洋的宫九被庄泽洋打败了,宫九被庄泽洋一钢鞭打翻在地。
而宫九被庄泽洋打翻在地,并不是因为庄泽洋的武功如何的精进,而是因为宫九根本不忍心对面前这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庄泽洋下死手。
宫九每一次的出招都是那么的犹豫和迟钝,越打宫九的心就越痛,泪水早已经打湿了自己的眼睛。
宫九是必须要败的,因为庄泽洋根本就不记得面前这个男人是谁,根本就记不起来自己和宫九曾经在一起行走江湖时候的场景了。
此时,宫九在庄泽洋面前,不过是一个来骚扰、向自己挑战的敌人。 面对敌人,不是打败他,就是被敌人打败。
庄泽洋的心是铁的,他一定要打败面前这个人,不论用什么样的办法。
终于,庄泽洋把宫九打翻在地。
“来人,绑了,关进地牢。”庄泽洋喘着粗气,“妈的,累死老子了。”
“
是。”过来两个家人,麻肩头拢二臂,把宫九捆上,关进了地牢。
这一关就是三十年,每一天宫九都受到庄泽洋的非人般的折磨,宫九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他对庄泽洋的情感也发生了变化。
宫九起初对庄泽洋更多的是可怜和心痛,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吞碳、烙铁、皮鞭,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这些不仅毁了宫九的嗓子、脸和身子还摧毁了宫九的内心,他对庄泽洋的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那种可怜和心痛变成了恨,赤裸裸的恨。
时间和非人的折磨彻底的改变了宫九,他恨不得长出翅膀能飞出去,恨不得手撕了庄泽洋和昆仑道人。
但是他跑不了,因为庄泽洋的存在,三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不仅是人的容貌,还有庄泽洋的武功,如今庄泽洋的武功早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庄泽洋了,幽冥神功已经显著的提高了庄泽洋的武功。
宫九三十年来都被锁在地牢里,他的手脚四肢动转不能,陪伴他的只有各种各样的刑法,宫九也改变了很多,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一个变态。
如今,宫九的武功到底怎么样,到底成了一个什么样子,宫九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的事情就是如今在自己面前的庄泽洋已经今非昔比了。
“我们一起动手!”宫九对余如凤和肖志远说道。
“好!”余如凤和肖志远的“好”字刚刚出口,宫九抡起日月方殿连环铲已经向庄泽洋拍去。
庄泽洋闪身躲过,手中钢鞭一按,笑道“九爷,你这功夫,可比当年差远了。”
“放屁!你练了三十多年武功,你家九爷可是被你关了三十年,三十年没摸过武功和兵器!”公鸭嗓宫九骂道,第二铲随即也已经出手。
余如凤和肖志远与此同时,手中的灵蛇剑和金刀也奔庄泽洋打去。
三个人死死的围住玉虎庄泽洋,三件兵器上下翻飞,剑如剑山、刀如刀海,劈头盖脸的向玉虎庄泽洋发起进攻。
庄泽洋手中的虎尾钢鞭以退为进、以攻为守,不仅防住了三个人如同雨点一般的进攻,而且在这攻势之中还能寻找到些许的破绽,向三人发起攻击。
宫九已经一身大汗,他知道庄泽洋的武功这三十年来一定是突飞猛进的增长,但是却没有想到庄泽洋的武功在这三十年里精进到如此地步!
庄泽洋手中的钢鞭就像幽灵一样,死死的缠住三个人的兵器,如果稍微有些不留神,自己手里的兵器就一定会被庄泽洋卸掉。
公鸭嗓宫九知道自己断然不会是庄泽洋的对手的,但是他们三个人联手却也难伤庄泽洋分毫,这是宫九绝对没有想到的一点!
打着打着,宫九把心一横,决定和庄泽洋拼命!
一个人如果可以豁出自己的生命,那这个人一定是无坚不摧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都说两个人交手是在拼命,但是谁都会爱惜自己的命,所以招式有防守也有进攻,可是没有一个人的招式是完全进攻的,没有留一点后手给自己防守的。
可是现在的宫九已经豁出去了自己的生命,他的招式不再有防守,他的所有招式都是在进攻!
宫九一铲奔庄泽洋的心口劈来,而庄泽洋身边还有余如凤的灵蛇剑和肖志远手中的金刀,宫九打来的这一招,庄泽洋完全没有可以躲闪的余地,于是庄泽洋手中钢鞭一举,一钢鞭奔宫九的脑袋大去。
正常情况下,宫九一定会撤回手中的日月方殿连环铲来拦这一钢鞭,庄泽洋便有了瞬息之间的喘息。
但是,此时此刻的公鸭嗓宫九已经不再惧怕死亡,不畏死的人,怎么可能撤回自己的招式呢?
这一次,换到玉虎庄泽洋慌了手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和别人动手的人,可以完全不姑息自己的生命,去和别人拼命的人。
玉虎庄泽洋的手居然慢了,居然抖了,他害怕了,他怕了面前的这个不要命的人。
日月方殿连环铲已经劈进了玉虎庄泽洋的胸膛,鲜血崩流,而庄泽洋的钢鞭还在半空中举着,没有落下来。
庄泽洋抓住日月方殿连环铲的杆,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居然会败,还是败给自己的手下败将!”庄泽洋仰天长啸一声,绝气身亡。
宫九“扑通”一声,跪在了庄泽洋的尸体面前,死死的抓住庄泽洋的手。
“小庄,是我无能,不能救你于水火之中,今天大哥杀了你,也实在是无奈,不过,兄弟你慢走,大哥这就来陪你了。”宫九大哭起来,一把抽出插在庄泽洋胸膛上的日月方殿连环铲,用月牙的一面,奔自己的咽喉刺去。
“且慢!宫老前辈,我有话要说!”余如凤高声喊道。
“你要说什么?”宫九问道。
“前辈大仇未报,怎么可以轻易寻死呢?晚辈虽然不知道您与庄泽洋是什么关系,但是却也看的出来,你们曾经是朋友,但是铸成庄泽洋的悲剧的人却是昆仑道人,他才是真正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