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知道了神的存在的科学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可能性，人是不是可以成神呢？”

他们已经进入了神殿，顺着宽阔的阶梯登上了一处高台，到处都在发光，虽然历经岁月沧桑但阶梯却依旧纤尘不染，高台上面很广阔，像是个巨大的广场，青色的水晶琉璃从阶梯延伸上来铺满地面，但是光源有些灰暗下来，可以想象如果是全盛时期这座神殿的辉煌足可与日月比肩。

“对于永生的追求从古至今都没有停止过，步入科学时代后，人类掌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并且渐渐开始以万物之灵自居，呵呵呵，每次想到这些我都想笑，只有愚昧无知的俗子才会认为人类是主宰呢。弱鸡一样的生命形态，脆弱的肉体，各种不成熟又极度自大无知的想法，人类真是满是缺陷，真是肮脏透了……”

“够了。”姜刚强吼道：“没有人类谁他妈把你生出来的？你是试管里养大的啊？没有人类谁给了你这么高的智商和自由思考的脑子？这么鄙视人类你怎么不去死啊。”

“闭嘴！”一直保持平静高姿态的它似乎一提这个就非常恼怒：“我怎么可能会是人类呢！这只不过是我伟大思想暂时寄存的地方而已，我不会一直住在破烂房里的，总有一天我会摆脱人类的躯壳，成为真正的神的。”

“所以，你不想做人，想变成别的什么怪物？”张教授澹澹道。

“当然，这是一个真正的有理想有志向的科学家该有的追求。”它恢复了平静，“旧日支配者等于是科学时代后出现的笼罩人类的新的恐惧的牢笼，但是她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方向，就像当年远古人类凝视宇宙和深渊中的黑暗那样，那种战栗，那种热烈，使人不由去臣服。我在七岁的时候就从历史学读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类唯一从历史中学到的教训就是人类根本不能从历史中学到教训，这是人类的劣根性决定的，所以从那以后我都看不起人类，下定决心要突破这一切，旧日支配者就是一个方向，事实上我们组织里的科学家因为这个主要分成两派，一派是修炼流，沉迷于远古修炼文明，那是我们的先驱者，他们研究出了一条相对完整的进化路线，只需按路摸索即可，另一派就是我这样的泰坦流，主张近距离观察活生生的神，研究她们的伟大，复制她们的成功，而这一条路同样不是由我们首先提出来的。”

广场中心立着一尊高约有百米的巨大神像，造型是一个身上纹刻神纹，双眼和胸口镶嵌宝蓝色晶石的人形生物，身形极具艺术气息和线条美感，浑身晶莹剔透，非金非玉，不知是什么材质，这座神奇的超古代都市真是处处都是迷啊，唯一可惜的是神像的左肩膀被不知名的力量摧毁，左臂掉了下来横在广场上。

“这也是……泰坦？人形泰坦？”张教授喃喃道。

“也许吧。世界各地的神话传说里都少不了有关太古巨人的神话，也许是先民渴望进化成泰坦的意愿，也许是超古代文明真的出现过人形泰坦。”星夜说道，它似乎对这神像没什么兴趣，催促他们径直前行。

广场后方满目疮痍，地面破开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再往后走有一座黑金的金属门户，门不大，仅比京师大学的正门稍大，相对这座什么都大几倍的城市简直可以算袖珍，可惜被打碎一半，看来这里发生的战斗相当激烈，破碎的门上面铭铸了各种怪物图腾，有飞鸟有走兽，曾泰拿起手机就拍，星夜也不以为意。

众人鱼贯而入，顺着一路旋转分布的阶梯曲折向下，下到有几十米，姜队长暗自滴咕怕是到了神殿的地下室了吧，终于到了一处宽阔的空间，最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满目的水晶巨柱，每一根水晶柱内部都填充了翠绿色液体，里面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

这里竟然是一个有着上千圆柱型实验水槽的大型地下生物实验室！

就在他们进入地下实验室的同时，正上方数十米处，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青年牵着流云袖裙的女孩像两朵云彩飘到了神像前的广场上。

“那些虫子发现不了我们？”毛菁沁小声道。

“不用这么小心，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我就留心过，它们没有视觉也没有听觉。”刘劫说道，进入神殿后毛菁沁就强烈要求自己走，可实际上还不是刘劫带着她。

“那样的话，它们接触外界靠得是……我猜，你是用什么方法阻断了它们的感官吧，是什么感官？”毛菁沁眼波流转，很快就想通了。

刘劫赞道：“不愧是医学硕士，不过我不是阻断了它们的感官，而是让我们的信息不外泄，骗过了它们。”

他没有明说，只因要解释清楚极为麻烦，这是精神念力的高档用法之一，因为念力源自灵魂，是世间最纯粹的力量之一，先天能包容其它力量能量，瞒过灵识。灵识，也叫做神意，是人与外界沟通真正的桥梁，其它所有感觉皆起源于此，所谓灵识源于意识，身识源于灵识。所以，只要骗过了灵识，那么你就在主观上消失了，这个理论不止适用于生物，连机器人的探测系统也是通过能量与物质反应探测的，理论上只要念力够强，将其调整到一定频率，探测系统发出的能量波就被你瞒过了，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刘劫是按照脑海里有关神念的知识练习多次，又做了一定试验才有这个底气的。

“我们跟进去吗？”毛菁沁道。

“不，既然是救人，就要出其不意，我们从这里下去。”刘劫指着广场上的地洞道。

“看到了吧！主张近距离观察并研究活生生的神，几千万年前就有人这么做了，这才是成神之路啊！”星夜流连在无数封藏了怪物的水晶柱之间，摊开双臂，像是要拥抱这一切，虽然见过视频，虽然是通过莫道难的眼睛看到了这真实的一幕，但跟视频终究是不一样的，此时眼睛里满是求知欲的狂热。

“所谓的神殿原来是研究所，这里是超古代文明研究神的地方。”张教授久久不能平静，今天所见的一切他至死都难以忘记。

“对，这里只是第一层，在下面有更高等的实验室和模本，最下层就是囚禁，不，是神安眠的地方。”

再往前走，穿过这些立体的实验水槽，进入后方的金属门户，又是一道旋转向下的阶梯，他们到了第二层实验室，仍旧是满目的实验水槽，只不过体型都小了一号，里面的生物各种抽象扭曲，简直挑战人类的想象力极限，什么多几个头，多几个肢体属于正常范畴，有的身体竟然融合了岩石金属还有水晶等非生命物体，像极了科幻小说里逃出去就会毁灭世界的怪兽。

再向下一层的实验水槽比较小了，造型也千奇百怪，像棺材的鱼缸的各种都有，里面的怪物，也更加让人心惊。

“这……这些是……人鱼，蛇人，半人马，蜥蜴人……难道传说中的类人怪物种族都是从这里流传出去的吗？这里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张教授语气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不止是他，还有其他科考队员们，当他们看到那些怪物实验体时，只是心季，震惊，并没有愤怒，但是，当这些明显是智慧生物的类人实验标本出现在面前，他们除了震惊恐惧，还有巨大的愤怒。

这是明显超越了底线的科学禁忌实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恐怖残酷的实验？

星夜倒是表现得很从容，看起来早习惯了这种阵仗，也许从前就见过不少，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具实验体，那是个赤裸的女体，就像一块绝世的羊脂玉被人珍藏在翠绿的晶石里，身材妖冶火爆至极，面容却清纯似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绝世妖娆，轻柔似水这些看似有些矛盾的赞美词得到了完美的统一，这具玉体的上半身似乎集结了人类对女性的一切美好幻想，是按照“美”这个概念一点一点凋琢起来的，但是星夜的眼神里并无丝毫猥亵，它似乎真的如他所说超脱了动物的交-配欲，在它看来这是具科学的艺术品，它代表了一种属于科学和生命的美，与交-配何干。

但是同样身为男人的教授和队长外加一个气血方刚的科研生却没有太多的欣赏欲，这女体固然绝艳妖冶，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她同样润白如玉的双腿居然是类似有蹄动物的反关节后肢，这就像尸体拼凑起来的科学怪人弗兰肯斯坦那样，有一种断层的惊悚味道，委实不符合人类的美感。

人类神话里常有各种半人半兽的存在，华夏的狐妖北欧的人鱼古希腊的半人马，神话中的美人鱼和蛇女狐妖无不艳绝天下，有着人类美女所没有的诱惑味道，近年来还迎合某些宅男的喜好发展出了人兽娘的特殊动漫文化，但是现实中若是真出现了那样一只魔物娘估计会敬而远之吧，二次元的魅力就在于不现实，第一眼惊艳第二眼惊悚是对这些生物的最好诠释。

曾泰觉得一股无可言明的凉气从脚底板直往天灵盖窜，他想起了自己大学寝室乘室友都出去的时候一个人窝在床上偷偷看得一部人兽杂交诞生异形物种的科幻惊悚电影，从那以后他再无法直视任何人兽娘动漫，若非如此他原本可以在学习工作之余做一名健康正常有梦想的优质宅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