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天已经擦亮陈烨卷了卷袖管擦去额头上的汗,看着东边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的天边摇头说道“一洲道统,小金顶观。无妄之灾,何苦来哉啊!不知道老掌教身子骨如何了,可还硬朗。”
王嘉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外了,两只手拢在袖筒里笑眯眯的看着陈烨嘟囔道“成天神经兮兮的,还好意思说我。你管的那么多,人家关起门处理自家事你凑啥热闹。”
陈烨白了一眼斜靠在门边的王嘉树,问道“小子我问你,这小金顶观地处哪里啊!是不是还在琉璃洲,是不是在太安王朝。自己辖境内的事,我这个大圣人还管不得了。”
王嘉树倒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挠了挠头思索了一番,打着哈欠摆手说道“随便你,随便你。这次倒真的是跳不出毛病来,您啊爱干嘛干嘛师弟我呢就不打扰了睡觉去!”
“唉,先生您给的这份差事可真是太苦了。这两个好邻居,真的是一刻都不得消停啊!”陈烨耷拉着脑袋不禁抱怨起来,如同老妇人一般碎碎念了一阵这才直起身子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长虹御风而去。
就是不晓得地处金陵洲的那座正宗文庙如何了,已经昏昏睡去的那位老爷子是不是又给喷嚏打醒了。“这师兄弟二人跟我上辈子是仇家不成,念念叨叨跟个老妇人似的。”
金陵洲,仙气四溢的正宗文庙之内。那位穿着一身洁白儒衫的慈祥老人嘴里念叨个不停,堂堂文圣一脉的大老爷竟然给自己两个弟子搅得睡不成觉。这若是传出去,还不得给人笑掉大牙。
半空中御风而行的陈烨借着淡淡可见的月光,大袖飘摇雾气缭绕腰间那枚圣人符印光彩熠熠。这才有了那么几分大圣人的味道,低头看着绵延不见尽头的广云城陈烨不禁心情大好。
广云城头也不知那老修士王承颜从哪
里找来的烧酒,又懒洋洋的趴在城头喝起了小酒。脸颊上红润润的两抹红晕瞧着又是喝了不少,老人自然是瞧见了陈烨晃了晃酒葫芦笑道“陈小子,去哪啊!”
把空中陈烨看了看王承颜亦是拱手笑道“王老,您这就是时候停一停了。有些事情,小子得去金顶观一趟啊!”
醉醺醺的王承颜使劲才听清了陈烨说的什么,伸手挠了挠腮帮子颇为不屑的笑骂一声“金顶观?大的还是小的,那些臭牛鼻子有什么好说的。跟茅房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陈烨 在半空中挠了挠头有些汗颜,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便不再逗留“王老,您还是快去歇着吧!小子就不逗留了,还是快去快回。”说完陈烨咧了咧嘴卷起袖袍单手负背化虹而去。
“嘿嘿,这陈小子还是比较合老头子我的心意的。金顶观,金顶观。不成是李希玔那老小子撑不住了,不成啊踏入大天人境界才几年啊!话说回来他们那大黄庭,揣在身上的都是短命鬼。”王承颜眯着眼看了看远处金顶观的方向,笑吟吟的自言自语起来。
城楼上两个同样是值守城门的降妖司修士,看着浑身西里古怪的王承颜面面相觑。多年以来也不见有谁能使唤这位老前辈,反倒是几个位高权重的大人都对此人敬重有加。
虽然说这驻守城池是那些军伍士卒的差事只是各大王朝向来都是有修士驻守城头的,这第一点自然是那不为常人所知的目的互相牵制的帝王之术。这第二点自然是为了安全为第一,几近作为京城的平原之地其余城池几乎是依山而建。
广袤的山脉之中那些有仙门大家驻守的自然省心省力毕竟山上神仙较为喜好猎杀妖兽,这附近没有仙门势力的城池自然就要靠着降妖司的修士出力了。广云城共计四座庞大城门出去这座有老前辈坐镇的北门,其余四门每年尽是要损失上极为司内的兄弟。
倒不是那些邪祟作怪也不是眼高于顶的外乡修士所致,大半都要是从山中冲杀而出的发狂妖兽所为。也
不知怎的这座太平无事的北城门莫要说那些军伍士卒,就是降妖司的修士都是无所事事。
唯一一次还得说起三年前那次,正值大半宿天上挂着的月亮混元。一头五境修为的大妖奔杀而至,老前辈一跃下了城头一招便给那畜生撞飞进了城墙不知死活。还不等城头上几人反应过来什么,那抬头五境大妖竟然给人活生生的拍成了肉泥。
两个降妖司的小修士看着老人王承颜由不得又想起了那一幕,心中那敬畏之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要知道这位老前辈整个人砸进城墙内,最后却没事人似的一掌拍死了那五境大妖。
莫约过了一会天已经是蒙蒙亮山间的小路已经渐渐明朗起来,金顶观依山而建远远地倒是可以瞧见那座金灿灿的大顶。只是这上山的小路实在是有些小气,只能四人并排而行就连那稍小一些马车都无法通过。
附近村庄的香客还好一些走惯了山路便也觉不出什么,倒是广云城里的富贵人家着实是厌烦了这弯弯曲曲的石板小路久而久之也就不来了。山下一席白色儒衫的年轻读书人,挽起袖管擦着额头上的细汗笑了笑。
正是从广云城马不停蹄赶来的陈烨,先前那身衣服自然已经换了下去。穿着一身满是血渍的衣服来拜客也不像话,腰间依旧挂着那枚圣人符印依旧以铜印材质示人。
陈烨登山而上弯弯曲曲绵延不见尽头的石板路到底是有些熬人,陈烨寻了一处亭子坐下休憩。看着东边徐徐升起的那轮烈日自言自语的笑道“此地风水倒是极好,要比我那小学塾好的太多。”
还不等陈烨休息上多长时间,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道人缓缓而来。观其外貌虽然一副老态眼底却是神采奕奕,来者正是那位太上长老李景尘老道在亭子前驻足笑道“陈先生,有些时日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