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也坐下一起喝酒,这一瓶牛栏山就没多少了。
山娃说道;三哥,你去果窖取两瓶好酒出来;你还发小呢,你看你整这饭菜,花生米一盘、一块豆腐蘸酱、这是早上留下的臭鱼烂虾是吧?
行了菜不好就算了去拿两瓶好酒过来吧,山娃这两天心情烦,在有也真累,想喝点解解乏。
那三挠挠头笑嘻嘻是去果窖里拿酒去了,他可知道山娃是让他拿什么酒,必须是茅台啊。
那三出去了,徐北疆说道;小兄弟,别听那三胡说,要是你这不需要人,我就换个工作别让你为难。
山娃看看徐北疆说道;你以为是我怕三哥为难,才用你的啊?
我用人不看你以前干了什么,我想知道你以后会怎么做事,能不能做事,是不是用心的做事,在我这里干活,你是来的,我欢迎,走的,我欢送。
别想太多了,暂时没去处就跟着那三、一起干吧。
那三这时候拎了两瓶茅台回来了,从新给大伙到上酒,那三很八卦的说道;三娃你眼睛真毒,一般人还真不会注意。
我告诉你吧,北疆那时候在我们北城那片也算牛人,干‘佛爷’的都佩服北疆,北疆‘手艺’好,很少会‘炸雷’尤其他‘通天窗’那是一绝。
别的佛爷都有顽主照着,北疆就自己干,就为这也没少跟人‘插架’一般人也不敢欺负他,北疆为人也‘局器’,那时候真没少帮我。
说着那三自己先喝了一个。山娃上辈子在另一个时空是地道的北方人,重生以后在京都,但是说话很少说京都土话。
但是山娃听的懂京都土话。今天那三喝点酒,又是发小,那是满嘴跑京都土话。
京都人有个特点愿意侃,喜欢侃。愿意聊、也喜欢聊。而且说什么事情要有根、有枝、有叶、有蔓、分析什么事要掰开了、揉碎了。
山娃给大家倒满酒说道;来喝一个,三人这又喝了一盅酒,那三今天也是喝了点酒好像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说道;当时我和北疆都很小,我们俩的成份都不好,在学校也没人搭理,还经常被人欺负。
我还好点有,北疆从小他那老爹走的早,她娘改嫁了。后爹对他也不待见。
每次有人欺负我,都是北疆把他们打跑,北疆能打,也敢下手,打了几次以后,胡同那些孩子和学校的孩子,也都怕他了,我也就跟着少受不少欺负。
而且那时候大家都没什么钱,生活很清苦。吃饭凭粮票、油票、豆腐票、肉票,穿衣凭布票、棉花票……
每人每月的口粮都有计划规定。
我记得很清楚,学前儿童每月9斤,小学生每月22斤,中学生32斤,居民25斤,干部28斤。就算是干部也没有特殊,中学生却得到格外的重视。
粮食有计划,而粮食的种类到现在也是历历在目。除了粳米,还有地瓜干,麦粯子,难得有好米。
一星期家里要是能吃顿青菜下水面,再加上点儿熬好的猪油,那真是过节的感觉。
不过那时候北疆他后爹是火柴厂的工人,家属可以糊火柴盒,北疆是跪着求他后爹找单位的领导,让我们家也可以糊火柴盒。
火柴是人们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关乎国计民生,国家也非常重视,经常督促工厂日夜加班加点,保障市场供应。
那三继续说道;你还别看火柴小,生产一盒火柴要经过几十多繁杂的工序。
在几十道工序中,有些是自己生产,有些是外包的,火柴盒就是外包加工的。
火柴盒分内外盒,最早内外盒都是木制的。在外盒贴上精美的标贴,也叫火花。火柴盒顿时就好看了许多。
后来,木材紧张不够用,开始以纸代木,火柴的外盒逐步有木质变成黄纸板材料的了。
山娃知道环保概念这个词还要等几年才有,别说早些年,就是现在都八八年了也没这概念,都在发展经济呢。
一个熟手一天顶多就能糊上两千成熟,就是内外盒全部糊好。
谁家孩子多,谁就能加班、加点多糊火柴盒。
小孩子都坐不住,大人给小孩子讲故事哄着他们帮忙,要不就是听广播小喇叭。干的多了就发一块水果糖,是真甜啊。
一个火柴盒看似简单,从选料到用刷子蘸着面浆糊均匀刷在纸条上,需要的是技巧。
绷小条动作要轻快,摁小底一气呵成。动作慢了浆糊会干,只有动作快了出来的活才合格,次品少、烂盒少。
外壳俗称大片,大片糊好后开始套盒,把印有铁塔图案的纸片粘在火柴盒外壳上,这样一个完整的火柴盒才算完成。
那时候为了白天能出去玩,我是一夜间糊了一万个大片。
这时候徐北疆说道;还你糊了一万片、当是我也帮你了好不?
那天晚上我在你家住的,第二天困的,睡了一天觉,也没出去玩,下午还是继续糊火柴盒了。
徐北疆继续说道;就我们院里的大梅子,为了能摆脱糊火柴盒的差事,偷偷跟我说;以后一定要嫁个军官远走
高飞。
俩人哈哈一笑大家喝了一杯酒,那三继续说道;糊一万火柴盒,可是6块钱啊。
那时候你还记得不?北疆、在糊盒子大军中,一个月能糊十万、十五万的大有人在。
在那个贫乏的年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以让一个家庭在这个月里丰衣足食。
还有,调制浆糊的面粉都是包产到户的,浆糊节约地用,几个月下来能有可观的面粉剩余。
在那个年代,这点面粉是可以解决大问题的。
徐北疆也接口说道;作为火柴厂家属的一份福利,糊火柴盒确实是最好的赚外快门路。
外厂家属要想糊火柴盒必须找熟人、托关系。
还要在发放糊制材料和收取成品火柴盒的范围内,才可以办理手续,否则,只能望“盒”兴叹。
那三叹口气说道;这糊火柴盒,其实是救了我们一家啊,不糊火柴盒,那时候我们家那成份吃饭都是问题了。
我额娘临死都还惦记你的北疆!
说着那三,又是喝了一大口酒,三娃和徐北疆也是陪着喝了一杯。山娃看到徐北疆也是双眼泛泪花。
这俩人说的津津有味,山娃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山娃两辈子都是农村长大的。听着这哥俩讲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还真有点意思。
山娃算是看出来了,这徐北疆还真是那三的铁磁。
那三和徐北疆的关系,明显是和李军的不一样,那三和李军那是朋友,但是和徐北疆那是兄弟的范畴了。
这时候那三借着酒劲说道;北疆、我去看你的时候,问你为啥折进去的你也不说,只是说,把人给扎的挺严重,为啥扎的你也不说,现在出来了说说吧。
徐北疆也喝了一口酒说道;哎、、别提了,丢人啊!
当时年纪小干什么事情全是凭着一股血性,老三你还记得厂甸庙会不?
那三说道;那我怎么能不记得。不就是和平门外吗!那是南城的地界了,也是那时候唯一的庙会。
徐北疆说道;没错,就是那里,那时候顽主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就是甭管平时有多大的仇,到了厂甸,那都不许动手。还要相互的问候一声。
在厂甸大家是各玩各的,有时候还可以坐一起喝酒瞎侃,本来俩人有点小恩怨,在厂甸喝喝酒,俩人成朋友了。
那时候南北城虽然水火不容,但是到了厂甸庙会都很客气。过了厂甸庙会,以后怎么折腾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