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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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你们没看Z省卫视每周六晚上的杏林道节目吗?讲的就是那个陈医生治病救人的故事,挺有名的,你们赶紧去看看吧。”一名年轻小姑娘也说道。

其实,刚开始,大家见兜兜家居然做法事,还是很有兴趣的,这种热闹场面难得。

但是,当得知是为了给兜兜驱邪时,都不置可否。显然,大多数人还是不迷信的,毕竟是新时代了,信奉这个的人虽然有,但比例应当较少。

“老刘,去找陈医生吧,听我的,准没错,说不定还能上个电视什么的!”

“兜兜奶奶,还是找医生靠谱,那种封建迷信,平时拜拜佛烧烧香就好了,不能将希望全部压在上面的。”

“兜兜爸爸,听我一言……”

大家七嘴八舌,终于将兜兜一家说动了,只是,兜兜奶奶仍旧有些郁闷之气,咋就请了一帮子假和尚呢?

想起那个什么智云大师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哪里知道对方会搞这种幺蛾子?将现代歌曲改变成唱经,亏你想得出来!

可能有些东西需要与时俱进,但佛经与时俱进?显然是搞笑!就算与时俱进,那也应该是讲经的时候全新注释,加入新时代的东西,而不是弄个“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来糊弄。这也太不专业了!

兜兜的情况越发严重,不仅老是看见“奇怪的东西”,而且,晚上开始失眠,抽搐。以前虽然有失眠,但是没有现在严重。

孙女的病情加重,冲掉了兜兜奶奶心中的最后一点顾虑,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就全体出动,开着兜兜爸爸的面包车,杀向省一医。

他们来到省一医急诊科之后,就挂急诊,点名要找陈俊陈医生。

杏林道节目组驻分诊台的人就接待了他们,因为,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急症的样子啊。

兜兜爸爸就将女儿的情况一说,嘿,节目组分诊台的人立马来精神了,这个病案有噱头,值得炒作!

只是,这名工作人员又心底里狐疑:“这种病,是民间传说中的撞邪吧,也不知道陈医生能不能看?要是万一不能看,那估计也上不了节目,大家不可能砸陈医生和节目组的招牌!”

治不了的病,或者说根本不是病,上节目干嘛?这不废话吗?

所以,这名工作人员想了想,就道:“要么,我先带你们去找陈医生看看,至于能不能上节目,再说。”

兜兜爸爸摆摆手说道:“上不上节目无所谓,我们主要是找陈医生看病!”

工作人员顿时尴尬,本以为你们是冲着节目来的,没想到是冲着陈医生来的,好吧,跟节目组比起来,还是陈医生的吸引力大!

然后,等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将兜兜一家人带至了陈俊的诊室。

急诊科是要挂号排队,但是急诊科本身效率很高,不需要排很久的,另外就是,危急重症优先。

而陈俊,还要为节目组服务,所以,如果有被杏林道看中的病案,而急诊科又没有特殊情况需要抢救的话,是可以直接由工作人员带至陈俊那里的。

见到了陈俊,太年轻,兜兜一家人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里没底。主要是陈俊的皮肤愈发好了,满脸的胶原蛋白,没有一丝皱纹,而且纯素颜,比娱乐圈的顶级小鲜肉都要胜过一筹。

这也是周诗语迷恋他,不肯放手的原因之一。唉,人长得帅,就是烦恼多。

当即,仍旧由兜兜爸爸主诉,将这些天兜兜的情况讲了一遍。

兜兜的奶奶又补充说道:“我给我家里过世的那些亲戚都烧过元宝了,但是也没有用。”

“撞邪?烧纸钱?”陈俊摇了摇头,说道,“老人家,信佛是一种信仰,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孩子身体出现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带到医院找医生。然后之前兜兜爸爸说的那个神婆,喝符水,就更加不好了,那种符水很不卫生,里面一般会私自添加抗生素,有些为了省钱,还是用的兽药,对孩子的身体危害很大!”

小孩子用抗生素都是要看具体的病情,而且需要按体重来计算的。神婆随便撒一把,没吃出大问题来就是万幸!

兜兜爸爸连连点头,然后非常惭愧地说道:“我们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哦,不,当时没以为是生病,只以为撞邪了,所以才有那些……颠三倒四的动作,惹您见笑了!”

兜兜妈妈着急地问:“陈医生,那……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能治吗?”

这话一出,兜兜一家人就都目光灼灼地望着陈俊,带他们过来的那名杏林道工作人员也望着陈俊,他很是好奇,不知道陈俊能不能治。

陈俊就笑道:“当然能治。”

这个时候,兜兜的病又犯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诊室一角。见到这种情况,诊室里的人,除了陈俊,都感觉有些发毛,后颈一凉。

兜兜奶奶就颤颤巍巍地问道:“兜兜……是不是……又看见什么了?”

兜兜就指着那个角落说道:“奶奶,那里有个小朋友,他招手叫我过去玩!”

我去,诊室就这么一点大,那个角落里空无一人啊!

诊室里,其他人除了陈俊,都是浑身寒毛一竖,心中凛然,感觉到有些恐怖。幸亏人多,幸亏是大白天,要不然,还不吓死人啊!

都说医院里面死去的人多,某个神秘地方还有太平间,里面停满了尸体。据说,有阴阳眼的人,在医院里随便走一圈,都能碰见好多鬼。有时候晚上坐电梯,电梯会在某一层自动停,然后,有时候,电梯明明没有超载,但是电梯一个劲地提示。

不过,这种事也有漏洞,那就是,若真有鬼在电梯里,鬼应该是没有重量的吧?那怎么会超载呢?

当然,医院向来是许多鬼故事首选的背景。而住在医院边上的人,虽然看病方便,但是若是胆小的话,晚上睡觉想想医院里的太平间……

陈俊看了那个角落一眼,又看了看兜兜,就微笑着招手,说道:“小朋友,你坐到我面前来!”

他将椅子往自己身前挪近了一些,叫兜兜过来。

兜兜就乖巧地过来,但是眼神一个劲往那个角落里看,还冲那个角落微笑。

我去,诊室里,针落可闻,只有陈俊一个人淡然。

“小朋友,坐下,我帮你按摩一下!”陈俊就施展儿童抚触术,帮小兜兜按摩头部,小兜兜立马舒服得哼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俊就停手,笑着问道:“兜兜,你再看看,那个地方还有人吗?”

兜兜就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十分惊奇地道:“咦~,怎么没有人了?刚才我明明见他在那里的!又没有见到他出去,好奇怪啊!”

诊室里的其他人就心想,那是鬼啊,穿墙,隐形什么的是基本操作好吧,想不让你看到,那不是很容易吗?

不过,也有些好奇,陈俊就这么按了一下,到底是陈俊的按摩起作用了呢?还是那只小鬼走掉了?到底有没有鬼?

陈俊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虑,就笑着说道:“我怀疑兜兜的疾病是病毒感染引起的自身免疫性脑炎。”

“自身免疫性脑炎?这是什么病?”兜兜爸爸好奇问道。

兜兜妈妈和兜兜奶奶,还有那名杏林道工作人员也十分好奇,这种病,没听过啊,难道,真的是疾病,不是撞邪?眼睛见到鬼,居然不是撞邪?真的假的啊?

陈俊就解释道:“自身免疫性脑炎,是一种人体自身抗体损害中枢神经系统,令患者出现神经功能和精神障碍,常常表现为精神行为症状、癫痫、肌力肌张力障碍、睡眠障碍等。你们家小兜兜这几天是不是开始出现失眠,抽搐?”

“啊,是是是!”

“陈医生,您真神了,还真被您给说中了!兜兜昨晚就是失眠特别厉害,抽搐得也特别厉害!”

陈俊就道:“失眠、抽搐,我用儿童安抚术都可以帮她很有效地缓解。不过,到底是不是自身免疫性脑炎,现在我只是考虑这个可能性,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

“那陈医生您赶紧安排,我们绝对配合!”兜兜爸爸精神一振,只要弄清楚了病根,就好治了,而且,看陈医生这娓娓而谈,自信微笑的模样,很显然,对这种疾病颇有心得,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那名杏林道工作人员也来劲了,心说,若是真的确诊,是什么自身免疫性脑炎的话,那就有的炒作了,嗯,此病有上节目的潜力,我得赶紧安排记者过来,对兜兜一家人好好采访一下,挖掘一下他们来之前的心路历程,还有那什么请神婆、烧元宝、找和尚做法事,都要说一说,可惜的就是那些场景因为是在兜兜老家发生的,没能拍摄出来,要不然,就更加有吸引力了!

不过,节目组应该可以从网上搜索一些这些素材,剪辑进去。

很快,陈俊就给兜兜安排了自身免疫性脑炎抗体的检查,

自身免疫性脑炎,自然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而且,因为症状特殊,很容易被患者家人所忽略,认为是中邪之类。

这个病,在2018年5月11日,被列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等5部门联合制定的《第一批罕见病目录》。

至于病因,多数自身免疫性脑炎的发病机制与抗神经抗体相关,抗神经抗体包括抗神经元表面蛋白抗体与抗神经元细胞内蛋白抗体,前者一般属于致病性抗体,通过体液免疫机制导致可逆性神经元细胞表面蛋白或受体减少。根据不同的抗神经元抗体和相应的临床综合征,分为抗NMDAR脑炎、抗体相关的边缘性脑炎、其他自身免疫性脑炎综合征3种主要类型。

而肿瘤和感染,均可诱发自身免疫性脑炎。青年女性抗NMDAR脑炎患者合并卵巢畸胎瘤的比例较高。部分抗GABAbR抗体相关边缘性脑炎患者合并小细胞肺癌等。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可以继发抗NMDAR脑炎。

陈俊给安排的是抗神经抗体检测。血清和(或)脑脊液抗神经抗体检测是主要的确诊实验,常见抗体包括NMDAR、LGI1、GAD、AMPAR、GABAbR、Caspr2、IgLON5等抗体。抗NMDAR抗体与抗GAD抗体阳性一般以脑脊液检测为准。

结果毫无疑问,为阳性。确诊为自身免疫性脑炎,急诊科立即将兜兜收治入院。

本来,这个病,并非特别急的病症,完全可以转入神经内科的,但是,现在,杏林道节目组看上兜兜了,想要让她上电视,所以,还是建议在急诊科就诊。

姜云堃私底下问陈俊,要不要请神经内科的专家过来会诊。陈俊说不用了,这个病我拿手。

姜云堃就笑笑,随他了。姜主任现在对陈俊可是相当器重,他也没想到,陈俊的潜力这么大,短短时间,居然不知不觉就成长到独当一面,让他这个主任医师有时候都羡慕不已。

他心中琢磨着,像陈俊这种情况,真的是祖师爷追着喂饭吃,人比人是不能比的,不得不相信,世间真有天才。

收治入院之后,陈俊继续安排进一步的检查,全面了解兜兜的身体状况,为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提供有力的支持!

这些检查包括脑脊液检查、脑电图、磁共振(MRI)、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PET)、同步视频多导睡眠图。

脑脊液检查,先前急着确诊,所以只检测了抗体,还要继续进行其它项目,如白细胞数,脑脊液细胞学等等。

检查结果显示,兜兜的脑脊液白细胞数特别高,超过100×10/L,脑脊液细胞学多呈淋巴细胞性炎症,有少量中性粒细胞、浆细胞。脑脊液蛋白轻度升高,寡克隆区带呈阳性。

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见双侧枕叶代谢明显减低,伴额叶与基底核代谢升高。单侧海马区代谢增高。

脑电图则呈弥漫慢波,偶见癫痫波,其中还有异常δ刷,为较特异性的脑电图改变,这种情况一般表明是重症患者。而颞叶起源的癫痫波提示兜兜边缘系统受累。

同步视频多导睡眠图见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喘鸣、快速眼球运动期睡眠行为障碍。

……

有些设备急诊科没有,是护士推着兜兜,同时由兜兜家人陪伴着,去神经内科做的。

神经内科一名医生就笑言,现在急诊科都来抢咱们生意了!

另一名医生就道,谁让人家有陈俊呢,有陈俊就是了不起!

与此同时,杏林道节目组的采访也开始了,当然,按流程,还需要补一些相关的协议,医药费报销,并约定一定的片酬等等。

兜兜一家人喜出望外,想不到,还真能上节目,最关键的是,报销医药费不说,居然还给予一定的片酬?

兜兜的妈妈心说,难道是兜兜的机缘来了?兜兜原本就粉雕玉琢的,若是因此而走红,等以后病好了,说不定就有导演看中她,找她去拍戏,从此走上童星的康庄大道呢?

当然,这纯属是兜兜妈妈想多了,再说,当童星也未必好,会影响以后的学习。而且,很多童星长大之后都泯然于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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