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坛梅花酒,带着立春时节的点点芬芳,封入酒坛,藏入窖中,等待酿成。
至此,答应小丫头的第一个承诺。
算是完成了!
立春之后是雨水,雨水之后是惊蛰,惊蛰之后是春分,春分之后便是清明。
清明这天,老头要去剑神坛祭祖,这是他每年必去的,但今年,老头却叫李义随他一起去。
剑神坛位于神剑峰之上,占了很大一处面积。
偌大的剑神坛上,一老一少两道身影立于云雾之间,云雾飘渺,抚动二人衣袖。
“义儿,你的十八岁生辰,快到了。”李归尘深邃的眼神盯着那飘渺的云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头,你要让位?”李义用一双漆黑眸子看向李归尘。
李归尘轻轻一笑,脸上皱纹突显,并没有回答李义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盯着那飘渺云雾:“十八岁,就要举行加冠礼,加过冠后,也就意味着你已成年,一切事情,你都要自己承担。”
“那是自然。”李义点点头,收回看向李归尘的漆黑眸子,转而看向那晴空飞雁。
“你的加冠礼,很不一般。”老头这才看向李义,眼神中有三分心疼,三分慈爱,余下四分,是果断狠辣,若有人胆敢阻挡,他不惜大下杀手。
“我一直以为,高高在上的剑神,是一个不朽的存在,但,你终究,还是老了吗?”李义摇头轻笑,笑容里,三分无奈,七分不舍。
“傻孩子,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不朽的存在,不过是百年功与过,归土化尘烟罢了。”老头也笑起来,不过这笑容,却有些苦涩。
“老头,你放心,是咱家的东西,我李义,绝不会让给外人,包括这顶剑神冠!”李义伸手一指李归尘头顶处,原本那里的一顶八宝紫金冠,此刻却被一顶宝光连连的剑神冠所取代:“如果有不长眼的人要来抢,那便教他,怎么来的,便怎么滚回去。”
“哈哈,有我儿这句话,爹就放心了!”言罢,李归尘仰天大笑起来,对于过些日子李义的加冠礼挑战,他有着十足的信心与把握。
花花公子?
那只是故意让你们看到的。
表象!
李归尘走到剑神坛正中间,轻轻一踩,一个缺口徐徐展开,楼梯层层深入。
李归尘用一只大手拉住李义,缓缓走下去,没过多久,便到达底部。
入眼,并没有雕像牌位之类供人祭拜的东西,有的,只是一尊四方青铜鼎,和若干朝天香。
李归尘径直走向那尊四方青铜鼎,取了三根朝天香插入其中,手中剑开合之间,一阵火光闪烁。
香着了。
莹莹星火,使得周围环境亮了几分。
神受命于天,神剑一脉,祭祖,既祭神,祭神,既祭天,因此并没有其余物件,只有一尊鼎,若干香而已。
祭祖完毕后,二人便出了剑神坛。
时光匆匆,清明已过。
清明之后,是谷雨,谷雨过后,便是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大暑。
转眼之间,已过半年光景。
在这半年之中,李义每天都去琴剑峰陪小丫头,为了完成他答应小丫头的第二个承诺,雨打风吹,暑气炎炎,一百八十日,未曾中断。
在此期间,还每日与玉面美人雪玲珑讨教刀剑招式,将梅剑峰的剑法改进之后,尽数教与了她,也因此换来了《龙腾九式》的前三式,并将其成功融入到刺、劈、挂、撩之上,在剑道之上的造诣,也更进一步。
玉面美人也在那极具刀势的梅剑峰剑法启发之下,成功破掉屏障,真正的迈入第四式,将其从往日的生涩勉强,变得可以灵活运用,收放自如。
黑袍书生在这半年之内,日夜挑灯夜读,不分黑白昼夜,不顾二饮三餐。
但奇怪的是,半年时间,他手里捧着的,依旧是半年前那卷《春秋》。
半年以来,未曾见其更换。
立秋了!
举行加冠礼的日子到了!
剑神坛上,三十六峰的人已经到齐。
李义站在剑神坛中。
李归尘正在为他加冠。
剑神冠戴好之际,若还未有人站出挑战,李义,便是下一代剑神!
剑神冠渐渐接近李义头顶,就在即将戴好之际,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除去少数几个与神剑峰关系极好的剑峰和一些不参与争斗的剑峰之外。
余下的,便是那些来夺位的了。
“我们抗议!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凭什么继承剑神之位?”出此言者,乃是三十六剑脉上十二脉,蝶剑一脉。
“对,凭什么让一个废物当剑神!”有了出头鸟,便有人附和,附和者,三十六剑脉中十二脉,风剑一脉、雨剑一脉、雷剑一脉,三十六剑脉下十二脉,重剑一脉、轻剑一脉、软剑一脉。
李义将几个剑峰的名字记下,随后用一双漆黑眸子扫视三十六剑脉人群,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剑神坛上:“还有没有对此有意见的?有的话,一起说出来,好让我一起解决掉!”
“对付你这种废物,我们随便出来一个,就足够了!”最先开口的蝶剑一脉,冷笑着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嘲讽意味。
“哦?是吗?”李义坚毅的脸庞上勾起一抹笑意,笑容之中,满是不屑:“那你们,一起上吧!”
“对付你,我一个人足够了!”蝶剑一脉那名弟子,拔剑便朝李义冲过去。
李义挥挥手,让李归尘让开。
就那样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那名蝶剑峰弟子的到来。
片刻,剑已至身前。
李义轻抬手中连鞘都未出的秋佩剑,轻轻一挑,便将那来势汹汹的蝶剑峰弟子连人带剑一齐挑飞出去:“太慢了!”
看到如此场景,神剑峰上,纵使有十万之众,却只有一家敢言。
唯一有的,是个小丫头。
“李义哥哥!加油!打他!打……唔唔唔……”琴璐小丫头还未说完,便被琴瑶捂住小嘴。
琴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在这种场合,敢大声喧哗的,也只有这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