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迪的城市面积很大,但是相应的城市规划也更加松散,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里与引星城的人口密度差距。绝大多数的人都居住在更方便吃上饭的郊区,城市人口可能不到一万。
引星城的城市之所以拥挤,是为了腾出更多的面积来供给耕地。毕竟是一座近万人的城市,不可能就靠吃土来维持生计。所以引星城的肉食基本都靠着布拉迪在供应,这也是两座城市长期贸易的一环。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段时间后,霍索恩等人来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宅邸前。
与莫兰家族不同,哈布斯堡家族的宅邸就设立在布拉迪的正中央,反而是作为行政中心的教会被挤到了城东,这也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高大华丽的建筑屹立在城市的中心,令人惊讶的是,宅邸的建造风格竟然参考了教堂,但由于运用了更加昂贵的建材,导致整座宅邸都显得尤为华贵。再加上周围的建筑普遍都不高,更能凸显出宅邸的特色。
厚重的玉色大门缓缓展开,纵使是白日,屋内也灯火通明,反倒是外面的光不怎么能透得进去。
踩在柔软的红地毯上,在侍女的迎接下,霍索恩、蒂法妮与克伦威尔在奥托伯爵与几名封臣的走入了大厅之中。
“泰伦司铎,还有这两位先生与小姐,迎接您的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请进吧。”
宴会厅门口的老者微微躬身,整洁的燕尾服与打理得当却十分低调的造型,几乎就差把管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宴会厅里挤满了人,见大门打开,纷纷向门口的霍索恩与奥托伯爵致敬。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霍索恩·泰伦,引星城教堂司铎,我们的最重要盟友之一。”奥托伯爵拉着霍索恩走到了人前。
掌声从人群中传来,奥托伯爵引着霍索恩入座。蒂法妮毕竟算是半个护卫,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克伦威尔则可怜兮兮地跑到了一个角落里呆着。
“怎么办,我感觉我的社恐要犯了。”蒂法妮小声对霍索恩道。
“忍着,反正不会有人来找你的。”
由于主宾已经到来,宴会很快就在奥托伯爵的长篇介绍后开启了。先与奥托伯爵聊了一会儿后,就开始有络绎不绝的宾客开始向霍索恩走来。
“泰伦司铎,我是布拉迪红枫商会的会长,能否赏个脸跟我喝一杯?”
“泰伦司铎,我是……”
半个小时过去,在打发走了几十人以后,霍索恩就感觉自己憋得有些难受了。委婉地跟奥托伯爵讲了一声,便带着蒂法妮逃也似的暂时离开了会场。
在管家的带领下,霍索恩在庭院里呼吸起了新鲜空气,蒂法妮则到处闲逛了起来。
走在花丛之间,隐隐约约里,蒂法妮似乎听到有人在讲话。
“小声点,好像有人过来了!”想不到谈话的人十分警觉,一瞬间一男一女两人就消失在了蒂法妮的视野里。
不过习惯了黑夜的蒂法妮还是轻易地看清了他们的身形。有些搞不懂发生了什么,蒂法妮嘟囔了两句,回到了霍索恩身旁。
把刚才发生的事跟霍索恩大致讲了讲,霍索恩摊摊手:“这种事大概率是他们俩在偷情,你也知道,这种大贵族家里还是很乱的。”
“哦,我想也是,不会是什么兄妹关系吧?”蒂法妮反而有些好奇了。
“啧,也没这么乱吧,别乱想了。”
回到了会场,这时宾客们也相互之间聊了起来,总算没有像刚才那样把霍索恩给团团围起来了。
不过奥托伯爵还是把握住了这个时机。他走到霍索恩面前,笑着说道:“泰伦司铎,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我的几位儿女?”
带着蒂法妮,霍索恩跟着奥托伯爵走到了一张桌子前。五名年轻人围坐在桌旁,不过彼此之间都隔得很开,期间也没有一个字的交流。
“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别让客人晾着。”奥托伯爵表情一转,有些严厉地催促道。
一名身材消瘦,眼眶深陷的年轻人不情不愿地起身:“我是弗兰克·哈布斯堡,父亲的第四个儿子。”他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霍索恩一眼,直接就坐下了。
霍索恩的眉头挑了挑,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接下来是我吧,我是珀西·哈布斯堡,也是父亲的三子。”珀西的笑容十分温暖,几乎任何人与他交谈时都会为之侧目。与他的四弟不同,他的身体明显经过锻炼,十分健壮。
“泰伦司铎您好,我是布尼安·哈布斯堡,哈布斯堡家族布拉迪旁系的长子,希望今后能与您相处得愉快。”布尼安与霍索恩握了握手,言辞之中尽显家长之风,似乎早已为继承做好了准备。
接下来是两名女儿,看起来有些娇弱的女孩向着霍索恩微微一笑:“您好,我是埃米莉·哈布斯堡,家族的次女,很高兴见到您。”
“玛乔丽·哈布斯堡,布拉迪旁系的长女,可能在今后的事务中能帮上您一些忙。”长女玛乔丽面带微笑对霍索恩鞠了一躬。
似乎少了一个人,霍索恩面带疑惑地看向了奥托伯爵。奥托伯爵的语调有些黯淡:“次子在前年遭遇事故去世了,现在我只有这五个直系的子女了。”
“很抱歉引起了您的不适,我为此表示由衷的悲伤。”霍索恩连忙向着奥托伯爵鞠了一躬。
在弯下腰的时候,霍索恩顺带观察了一下五名子女的表情。除了三子珀西的脸色有些差以外,其他人似乎都对此无动于衷。
在场面有些尴尬的时候,长子布尼安站了起来:“父亲,泰伦司铎,诸位不要被悲伤的事情搅和了心情,我们来一起喝一杯吧。”
“对对,喝一杯吧。”珀西迫不及待地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对着旁边的几人晃了一晃。
无法拒绝的理由,霍索恩率先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奥托伯爵有些强行地笑了笑,也举起了酒杯。
“为了布拉迪与引星城的友谊,干杯!”长子布尼安喊道。
酒液顺着喉咙流下,苦涩的味道让霍索恩并不是太过喜欢,但他清楚这杯酒的价值。
一声脆响传来,酒杯磕在椅脚上,裂成了一地玻璃渣子。于此同时落地的,还有布尼安。
看着面前躺倒在地一动不动的长子,霍索恩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汗。手中的高脚杯无力地倒转,猩红的酒液滴落在红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