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的话,陆秉泽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立刻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看。
秦方桐拍拍身上的泥土,也跟了上去。
她说的那个地方是这棵树枝叶最茂密的一角,而且,这里的枝叶都快要伸出墙壁,大有出头之势,如果有心人想通过这里翻进来,那不是不可能。
陆秉泽看了一会儿,转身回来脸色稍微凝重,揽着秦方桐的肩头就往屋子里走,“进去。”
“怎么了?”她狐疑地回头看去,不明所以。
扭头看他,他的脸部轮廓从头延至下巴都在表明两个字:严重。
但是无论她怎么问,他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她还是十分了解他的,这一点上,他跟陆亦辰非常像,只要正经起来,就百分百没有人能打乱他们内心里的决定。
这就意味着,她问不出什么了。
临欢看见他们回来,开心地把最后一道菜放上桌,顺手解下围裙,“饭做好了,你们慢慢享用,那,陆律师,我先下班了,导师突然有任务给我做。”
陆秉泽也不留她,应了一声便洗手吃饭。
秦方桐的目光跟着临欢直到门关上,心里小心思堆起来。
“听临欢说,你守了我一夜啊?”
明明是很简单的问题,她问出口却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因为,临欢说,陆秉泽喜欢她。
如果她刻意提起这些他对她的关心,或许,他会表白?
表白?
秦方桐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地更加紧张了,两人青梅竹马,想过打架打到老,却没想过同床到白头。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奇怪,慢慢地,她就发现自己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很好的闺蜜劝她把心思说出来,但是她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因为她害怕,害怕一旦说破,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遗憾和后悔。
而且,那些年他的身边就没断过女朋友,她还能说什么?
不知有多少个夜里,她突然醒来,想一巴掌打醒自己,不要再想这些遥不可及的事,可是,她不敢,怕连那份小心翼翼的暗恋都将失去。
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胆小。
想着,她的目光熠熠看向他,期待从他嘴里听到心里想要的答案。
可是,陆秉泽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某一点,愣愣往嘴里塞饭。
“喂?想什么呢?”
桌底下,她习惯性地踢了他一脚。
陆秉泽回神,没有计较那一脚,反而非常认真地盯着她,脸不红气不喘地叮嘱“今晚和我睡。”
哐当当……
很清脆的瓷器掉落声,陆秉泽看着掉在地上的汤匙,转而拿了另一个给她“猪脑子就是猪脑子,跟我在一起也聪明不了。”
跟他在一起……
秦方桐目光有些放空,这一刻,她承认自己是猪脑子,因为,她分不清他这些话的意思到底算不算表白。
或许她比较刻板,可是,没有表白,真的就不算恋爱。
因为,心里总是慌慌的。
这种感觉折磨了她很多年,深受其荼毒。
可是,如果这是表白,他为什么那么镇定?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如此表现。
“为,为什么跟你睡?”她忐忑问出来,感觉是不是表白就在他关键的回答中。
陆秉泽吃了一口牛肉,看也不看她,理所当然道“怕你给我闯祸。”
给他闯祸?
这,这算什么理由?
“吃啊,一会儿一起上去,我还要准备下一个案子的资料,没有时间跟你耗。”
秦方桐胸口所有的紧张和害羞登时全部被他一波冷水浇灭,可是看他表情凝重的样子,她也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正当这时,她的手机抖动了几下,一看,是陆亦辰给她发的信息。
看了一眼,她便抬头跟陆秉泽笑说,“猜猜,发生了什么好事?”
陆秉泽压根没有心思,淡淡一句“不猜。”
“辰叫我们回去,说参加他的婚礼。”
这时,陆秉泽才抬起眸子,“他和季可卿?”
“对啊,啧,我就说,亚诺跟辰很像嘛,果不其然,没几天这两人误会就打开了,不过,你说可卿为什么先前不说?”
“那个孩子哪里像他,像季可卿好不好?你眼瞎啊?”
“啧,眼睛啊,你不觉得亚诺的眼睛和辰一模一样么?”
陆秉泽自顾自喝汤,“谁注意那些。”
“辰怎么说都是你二哥,你连这都没发现,根本就不关心他。”
闻言,陆秉泽眼皮白他一眼,“是啊,他是我二哥,所以你也是我表姐。”
空气突然安静……
他随口一说,便说到了秦方桐几年来的雷区。
是啊,她比他大两年,还是他同父异母哥哥的表姐,所以……
她气地呼吸急促,但是发现根本所以不出什么东西。
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在意这些做什么?
饶是如此,她的好心情还是全部被破坏了。
一餐饭很快结束,他带着她回她的房间取了几件衣服后就直奔自己卧室。
秦方桐摸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是问了他又不说。
他的卧室很大,跟浴室连在一起,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桌,上面摆满了法律书籍,有一些,她连名字都看不懂。
整个房间的格调是米黄暖色,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些花俏,倒也挺像他那么跳跃的性格。
秦方桐看着那些书籍,一瞬间觉得,她曾经一起小打小闹的男孩儿,竟然在她不知觉之中长成一个男人了。
他说过的话,在岁月的流逝中一一实现,而她,却早就离那个导演梦越来越远。
虽然有遗憾,却不后悔,因为他,她甘愿放弃。
当然,这些秘密的小心思,一直以来只有她知道。
脑门突然一痛,把她从回忆的深海里拔出来。
“去洗澡。”陆秉泽扔给她几件衣服,真丝睡裙和内衣内裤……
她看着这些,有点懵,“这,我没带这些衣服来啊,你怎么有?”
陆秉泽正在关窗,随口丢了一句“我后宫佳丽的。”
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秦方桐是气冲了,把衣服丢一边,拿着自己的宽松T恤走向门口。
陆秉泽头疼地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去哪儿?”
“回房。”她硬邦邦地挤出一句。
陆秉泽直接把她推进浴室门,关上。
秦方桐本来也没有打算出去,因为她注意到,他连窗都关了,那她的房间肯定不安全,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
很不爽地洗了澡,一出来,她吓了一跳。
陆秉泽的衣橱后面竟然别有洞天,里头藏了一整排的枪!
此刻他正拿着一把手枪装弹上膛。
秦方桐双目圆睁,“你,要干什么?”
又是锁门又是关窗,现在还有枪!
陆秉泽把拿了一把手枪,然后把衣橱关好,转身认真跟她说“今晚不许出这门口,明天你回国,机票我已经替你订好了。”
秦方桐的心好像突然间被人划了一刀,她没想到他会把她赶走。
脸色耷拉地难看至极。
“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则我不走。”她闷头说了一句,转身走向沙发坐下。
明明那天还在姑父面前乱做她的主,说她不回去。
变卦变地太突然,她心里梗了一根刺一般难受。
“你不回去,你跟我在一起等死么?”因为着急,他语气很冲。
“死?”秦方桐紧张地走过去,“为什么会死?明知道会死你还待在这里?”
她太过于紧张,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秉泽呼了一口气,看着她,说“好,是我言重了,但是这里短期内说不定有危险,你在会分我的心,所以回去。”
“我不回!”她固执地躺在床上,拉起被子蒙头,一看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是她第一次耍无赖,赖在他身边不肯走。
陆秉泽没说话,但是她听见他叹了一声,然后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
被子底下的秦方桐鼻头有点热,她只要一想到他刚才的话,就瑟瑟发抖。
难道他在这里树敌了?
否则怎么到了拿枪的地步?
她抓紧了被子,打定主意跟紧他,就算出事,他也休想丢下她一个人。
突然,陆秉泽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
她额心一松,刚要喘口气,这时,陆秉泽突然紧张起来。
“你找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到!”
她一下掀开被子下床,“怎么了?”
陆秉泽匆匆把枪塞好,转身叮嘱她“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知道么?”
“我不知道!”她大手一挥,心里简直着急死了。
“你要去哪?”
陆秉泽咬咬牙,忍着急切简单跟她解释两句,“我最近赢了一场官司,可能被被告余党盯上了,现在临欢正在被他们追,我不能让她出事!”
因为从他家里出去,临欢才被盯上,所以他有这个义务保护她。
简简单单的想法,秦方桐却不能理解。
她心里酸地要命,紧紧抓住他的手,“你别去,他们就是利用临欢引你上钩,你不明白么?”
“你这女人!”他无奈地挠头,突然打开衣橱从里头拿出另一把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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