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诺,我们来躲猫猫,你在这里数十下,然后去找我哦。”
“好。”亚诺乖乖地数数。
数完了数,亚诺一间一间房地去找,愣是找不到。
躲在浴缸里的东儿偷偷贼笑。
闹闹跟在亚诺屁股后面,亚诺转移进入衣帽间,东找找西找找,忽然在衣橱的夹缝里看到一张纸。
“咦?”
他伸进小手拿出那张纸,上面写着一行他看不懂的字,他甩手扔掉。
可是闹闹突然把它刁起来,要把它放进背带裤的口袋里。
“好吧,放进去。”亚诺细声细气地说着,把纸条塞进口袋里。
继续玩游戏。
陆亦辰回到家里,一开门就听见狗狗的哼哼声。
“sitdown”
闻声进去,正看见一个小孩指着闹闹驯化。
季可菲总算等到他,起身说了几句便借口回公司离开了。
公寓里,剩他们三个人。
“表哥你回来啦!”东儿松开闹闹,跑过来。
亚诺眼睛瞬间亮了,也撒开闹闹一溜烟地跑过去抱住陆亦辰的大腿,“辰叔叔,我好想你呀。”
好想他……
陆亦辰清冷的俊颜缓和下来,他蹲下,擦了擦亚诺额头的汗,“你妈妈呢?”
“出去咯。”
“你爸爸怎么不照顾你?”
东儿一听这话,就怕陆亦辰把他们送回去,贼溜溜的大眼迅速转了圈儿,忙说“他干妈干爸要去约会,他就没人理了,所以我就带他来玩儿了。”
咯噔!
这一瞬间,一股不知名的感觉密密麻麻地袭遍他的全身,他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陆亦辰偏头狐疑看向东儿,“干爸干妈?”
东儿点点头。
陆亦辰嘴唇微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看着亚诺,脸上渐渐染上喜色。
原来那个男人只是亚诺的干爸!
那……孩子的亲爸呢?!
他猛然抬头,把亚诺抱到沙发上,“告诉辰叔叔,你亲爸爸呢?”
亚诺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等了他好久,他都没来。”
“他没有爸爸。”东儿插了一句,看见陆亦辰的眼神,他又补了一句以证实自己的话真实可靠,“我听到妈妈跟爸爸说的,亚诺一出生他爸爸就不见了,所以他没有爸爸,我妈妈说他爸爸和姑姑离婚了。”
“我爸爸不是不见了,他是没有长大!”亚诺忽然不服气地嚷了一句,小嘴撅起来。
“小笨蛋就是小笨蛋,都跟你说了你爸爸没长大怎么生了你?”
两小孩又吵了什么,陆亦辰根本都听不见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
惊喜,或是后悔,还有担忧,各种情绪,顷刻间袭来。
最后,他只证实了一件事,她现在没有结婚,心里暗骂那个跟她离婚的男人没有眼光,更是嫉妒那个男人和她有了骨肉。
可是,这些嫉妒似乎微不足道,他嘴角的微笑慢慢放大,纯净而美好。
刹那间,好像有一束阳光照进他的心里,赶走了这两年多隐藏在里头的黑暗。
“走吧,辰叔叔带你们去玩儿。”轻快的语调,阳光的微笑,这样的陆亦辰,已经许久没有出现。
“噢耶!”东儿欢呼起来,亚诺却指着闹闹,“带它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陆亦辰摇摇头。
亚诺趴在陆亦辰肩头,恋恋不舍地看着闹闹,跟它挥了挥手,“我下次再来看你。”
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孩,先去了水族馆,后去了电玩城,然后是游乐场,期间亚诺睡了一次,一直由陆亦辰抱着,醒来后不哭也不闹,继续玩儿。
这性子深得陆亦辰欢心。
“辰叔叔。”
“嗯?”
“要是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瞬间,男人愣住,过了一会儿,男人蹲下身子。
“亚诺,上叔叔脖子上,叔叔带你骑马。”
“噢耶!”
晚上八点,一辆兰博基尼徐徐停在别墅门口,里面的人一看见亮光立刻跑出来。
正是季可卿。
“亚诺!”季可卿一看见亚诺就扑上去,狠狠地抱紧了他,像是失而复得般珍惜。
陆亦辰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的浅笑。
还没等他说什么,季可卿忽然一言不发地闷头把亚诺抱着往回走。
情急之下,他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可……”
他的话在看到季可卿泛红的双眼后戛然止住,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以后还请陆先生不要随随便便把别人的孩子抱去,你知不知孩子的父母有多着急?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米雪说亚诺去了陆家,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她害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儿子,她害怕陆家人已经知道亚诺的身世,会强行把她和亚诺分开。
若是打官司,她也赢不了陆家,这让她怎么能不害怕!
她的冷言冷语就像一盆冷水,把陆亦辰心上的火热全部浇灭,那眼神里对他是完全的陌生,再也没有当年的样子,蓦地,他的五指忍不住蜷握起来,眼底渐渐生出了冷漠的寒意。
他一言不发。
“请你以后不要再见亚诺了。”冷硬地说完这一句,她头也不回地走掉。
而他,准备说出口的话亦是咽回了肚子,离去的背影像是当年那般清寒冷寂。
可可,让我当亚诺的爸爸吧。
一道猛烈的转弯声过后,那辆兰博基尼扬长而去。
回到屋里,季可卿放下亚诺,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亚诺在掉眼泪,俨然一副吓到的样子。
她慌了,忙抽了纸张帮他擦眼泪,“怎么了儿子?”
亚诺扁着嘴,好一会儿才发出哽咽的声音“妈妈,你不要那么凶辰叔叔。”
“不要让亚诺见不到辰叔叔。”
季可卿面色抽动一下,想到以后,还是冷了态度,“不行,坚决不行。”
故意提高的声调,不仅是在说服亚诺,也是在说服她自己。
“不要,不要,我就要辰叔叔,我就要他!”
季可卿不再出声理他。
亚诺显然不高兴,洗澡的时候闷不出声,耍起了小脾气。
季可卿帮他脱下衣服,一张纸忽然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她弯腰拾起那张泛黄陈旧的纸张,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她脸上的神情由困惑至震惊只用了两秒。
苍劲不羁的笔迹,一如某个男人的个性,她一眼就认得出来。
这一瞬间,她怔住了。
即使已经离婚,即使多年不见,即使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过去的一切,即使她以为自己在乎的人只剩下亚诺……
那么多即使,原来只是她认为。
他简简单单写下的一句话,还是那么轻易地让她心似刀割。
她仰脸面对着天花板,睁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只要这样,眼中的雾气就会消散,她咬住微微发颤的双唇,扯出一抹牵强的笑,蹲下来“该洗……。”
声音忽然哽咽,堵在喉咙口的酸涩越发严重,她不得已偏过脸,不让亚诺看见自己的失态,只是一低头,有什么东西就猝不及防地从眼中掉下来。
她的双唇不自觉地动了动,念出声音极小的两个字,甚至于好像她都没有喊出声,只是做了一个唇形,那个封印在她心底近三年的名字要喊出来,原来是那么艰难。
“妈妈,你不要哭,亚诺听话,亚诺洗澡。”亚诺慌乱地拿起毛巾自己搓澡,憋着眼泪不流下来。
季可卿弯腰把他抱住,那张纸颤颤发抖。
你是我的幸福。
To可可。
……
二月的容城依旧很冷,尤其是晚上,这样的夜晚通常很少人出来,可是偏偏有人是奇葩,不仅出来,还溜到别人家里。
秦家。
凌晨两点,一只身影熟络地从监控的死角里翻墙进去,为了不惊动别人,他偷摸着找到了别墅的后面,数了数,他确定了一个房间,便身手敏捷地爬上二楼阳台。
落地窗悄悄被打开,人影哧溜地钻进去,又把窗关上。
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锁定床上的隆起,他悄悄脱了鞋,顺带把长裤和外套脱掉,掀开被子睡进去。
过了两秒。
“唔……唔!”
床上的人猛然醒过来,条件反射地要把那人踢下床,男人翻身一腿搭在她身上把她压住。
“嘘!嘘!是我啦!”
陆秉泽伸手开了灯,咧嘴笑着看向她,本以为她会放弃反抗,结果他一不留神鼻子就被上了一拳!
“疼!”
秦方桐怒意不减,还想再加一腿,陆秉泽敏捷地抓住她的脚腕,“不闹,今晚不闹行不行?”
“闹你半夜闯进我房间你说我闹?!”秦方桐火气更大。
她现在浑身就穿了一件宽松的体恤衫,她能不急么?
“滚下床!”她低吼了一声,眼神警惕地望着门口,怕自己控制不住的大嗓门把家人给引出来了,同时双手还紧紧护着胸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住外面么??”陆秉泽故意扯开话题,把她的注意力拉散。
“陆秉泽你要不要脸,随随便便爬上别人的床,下去啊!”她再次咬牙。
忽然,他慢慢压下来脸,橘黄的灯光下,他的目光迷离深邃,她怔了一下。
眼看着两人的鼻尖距离越来越近,此时此刻,她莫名地自发屏住了呼吸,睁大的双眸里只看得到他,一份悸动在左心房突突突地跳起,好像蹦蹦跳跳地要跳出她的嗓子眼儿。
正想说什么,他倏忽一下压下来,她反射性地闭上眼!
“好久没去玩了。”夹带着磁性的男声在耳旁响起,她马上睁开了眼。
“什么?”
陆秉泽邪魅一笑,透着散漫不羁,“我们去旅游吧,秦方桐。”
听完,秦方桐的眼珠一动不动,显然是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