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接着切他的水果。
“碰--”
葛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厨房里,一个盘子很光荣的牺牲了。
不小的动静,惊到客厅外的简清,她忍俊不禁一笑。
看来家里的碗筷要保不住了,她是不是得多储备一些。
厨房里,气氛凝结。
莫枭脸上浮出几分尴尬,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盘子。
手滑,纯属手滑。
“呵!”
一声低低的轻笑从身后响起,不用想,莫枭也知道是谁。
他暗暗咬牙,转头看向权景吾,冷着声音道,“我手滑了下,有意见吗?”
权景吾挑了挑眉,视线越过他,落在那洗碗池里快溢出来的洗洁精泡沫。
这想不手滑,应该比较困难吧。
“你摔碎了我家一个盘子。”他幽幽地说道。
莫枭后槽牙狠狠磨着,“你家?”
这是他女儿的房子,怎么就成他家了,这人还要不要点脸了。
“我和乖宝的家。”他理所当然地道。
莫枭表示快要原地炸裂。
他甩了个冷眼过去,呵呵冷笑,“连订婚都没有,话别说得太早。”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等他的宝贝女儿原谅他后,他一定要给权景吾这个臭小子穿小鞋。
一点都不懂讨好未来岳父,差评。
“多亏你的提醒,我和乖宝结婚的事宜也应该快点提上日程了。”权景吾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淡笑,“到时候一定请你来喝喜酒。”
喝你大爷。
莫枭冷嗤一声,看着他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很想一拳揍上去。
算了,为了宝贝女儿,他再忍一忍他。
不和权景吾斗嘴,他转过身接着洗碗的大业。
权景吾切好水果,缓步走了出去。
经过他时,随意瞄了眼洗好的碗筷,眸色一深。
确认过眼神,这些碗可以贡献给垃圾桶了。
看来他未来岳父第一次洗碗也不如他。
“看什么看。”莫枭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嗤鼻道。
权景吾也不恼,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厨房。
“看来我得和乖宝商量一下,要不要订一批碗盘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吧。”
莫枭,“……”
耐心,爱心,宽容心。
呸,他一样都不想有了。
权景吾这混小子,简直不能忍。
他莫枭这辈子何曾被一个毛头小子这般压着打。
出了厨房,权景吾看着坐在地毯上给雪球顺毛的女子,嘴角轻勾。
听到脚步声,简清抬头看去,见只有他一个人,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不是一起洗碗吗?
“还在洗碗。”他将水果放在桌上,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
他们三个人,才几个碗,摔也应该摔完了吧。
权景吾伸手将她圈入怀里,腾出的大手给她轻揉着肚子。
简清习惯性地窝在他怀里,享受着他的服务。
“好舒服。”
晚上三人里就属她吃得最多了。
他看着怀里的人儿慵懒的娇态,不由联想到了优雅的波斯猫。
两人在这浓情蜜意,莫枭独自一人还悲催着洗碗。
看着洗好的碗,莫枭盯着那磕碰到的边角,有些郁闷。
想了想,他把受损最严重的碗盘放在最下面,随后又把洗得最完整干净的碗放在最上面。
看着自己的杰作,莫枭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洗了下手,随后走了出去。
一出去,闯入眼底的一幕让他身上的冷气极速散开。
靠,占他女儿便宜。
他疾步走了过去,故意把脚步声弄得很大声。
简清拉开他的手,连忙从他怀里出来。
权景吾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皱了皱眉。
他抬眸看着在对面沙发坐下的莫枭,深邃的紫眸闪过一抹异色。
“乖宝,我差点忘了我们家有洗碗机,早知道刚刚就把碗放进洗碗机好了。”
话落,莫枭屁股还没坐热,顿时想起身拉着对面某人打一架。
他脸色一黑,眼刀子一个接着一个朝着权景吾射去。
踏么的,权景吾这混小子绝对是故意整他的。
就他那精明的脑子还有忘事的时候,说给鬼听吗?
简清抬手拍了下脑袋,对了,她怎么忘了那东西。
平日里都是权景吾在收拾,她自己都快忘了洗碗机的存在了。
她一脸抱歉地看向莫枭,莫枭哪忍心让她愧疚,连忙道,“没事,就几个碗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叔说得对,几个碗不耽误时间的。”权景吾揉了揉她的发顶,不急不慢地说道。
莫枭,“……”
槽,找时间他一定要去和权昊见一面,他倒是要问问他怎么教出这种儿子来的。
脸皮厚得估计子弹都打不穿了。
无形中,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你们不是要喝酒吗?”简清尬聊着。
话语未落,两道视线在空中撞上,火花肆溅。
“一人只能一杯。”她再次道。
“好。”两人这次倒是少见的默契。
权景吾起身,莫枭紧随其后,两人拿过酒杯和红酒,走到外面庭院去。
透明的酒杯,倒映着两人的侧脸,两人各执一杯。
权景吾轻抿了口,余光睨了他一眼,“安叔好像很不满意我?”
“确实不满意。”莫枭不客气地回道。
抢走他的宝贝女儿,他能满意他才见鬼了。
“呵!”权景吾扯唇一笑。
不满意他,那他倒是要看看黑杰克这个“儿媳妇”,他满不满意。
“你笑什么?”莫枭眼神狐疑地看向他,他说不满意,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没什么。”他道。
莫枭轻哼,半响,他沉着嗓音道,“好好对清儿,你要是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虽然他特别看他不顺眼,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权景吾的能力和手腕,有他护着清儿,他也能安心一点。
权景吾眸间淬着浅笑,小刀子不客气地戳心,“乖宝好像还没承认你吧?”
敢让他的乖宝淋雨跑出安家老宅,他可还忘记这件事。
“……”
莫枭脸色一黑,眼神似剑地朝他射去。
这人真是太没品了。
一杯酒,喝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
简清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随即又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