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悲大师收回手,一切归于寂静,那漫天的大雪,仿佛是从来没有飘过一般,那天上的佛像,仿佛消失退回到了云层中,重新守卫着少林寺。
雷白缓缓落下,又站回了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冷霜刀被他插回了刀鞘中。他冷冷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回吧。”喜悲大师离大雄宝殿只有一步之遥,他终于迈出了这一步,走进了殿中。
雷白知道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他没想到自己最擅长、最强大的一招,竟然被人用一根手指破解了。此时此刻,强烈的懊恼感不断在他的心中起伏!
张公公交给他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完成不了的,他是西厂锦衣卫的十大副将之首!在他的眼中,没有皇帝,只有张公公,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但是在今日,他没有完成任务,这将会在他精彩的人生履历中画上一个黑点。
“施主你不必失落,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逼得他出手了。最起码你是这十年来的第一位。”乐悲大师对雷白说道。
雷白当然知道喜悲大师从不出手的传闻,他也想好了自己战败的结局,但他根本没办法理解,自己竟然败给了喜悲大师的一根手指!
“那是传说中的‘一阳指’吗?”雷白问道。
“是的,九重天的‘一阳指’。”
“罢了罢了……”雷白摆摆手,便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本将军今日虽然抓不到你们,杀不到你们,但你们不要太得意,你们另外那三个伙伴,可就没有你们这样的好运了,西厂十八骑全员出动,可是比本将军的十万人马更具有杀伤力!”
“什么!?”商蓉师太大惊道。
不过她还没有等到回答,雷白就已经消失了。紧接着,只见山腰、山下的锦衣卫都在移动,他们人头攒动的,就像是一个整体,又如潮水般不断退下……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回到了大雄宝殿内,商蓉师太与洪亮二人朝着喜悲大师道谢道。
喜悲大师正坐在大殿的正中央,他双腿盘坐着,一只手立于胸前,一只手转动着佛珠。
“他受伤了。”说话的是站在喜悲大师身旁的哀悲大师,他忧伤地说道,“昨日他窥探天机,已经伤了经脉,今日又强行接了一招‘雪飘人间’……”
“大师他的伤势如何?”洪亮问哀悲大师道。
还不等哀悲大师回答,便听到喜悲大师说道,“师弟,还不带着两位来客去罗汉堂中休息,他们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喜悲大师的一句话,既拒绝了洪亮关心的好意,又逼着他们三人离开。
“是。”
……
等到第二日,天还没有蒙蒙亮的时候,乐悲大师告别了两位师兄,带着两位外来的客人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走向山下。
“锦衣卫会不会在山下守株待兔?”商蓉师太问两位同伴道。
“不会的吧?我们可是沿着一条路返回的。”洪亮不确定地反问道。
“嵩山的北面是最安全的,张化雨肯定以为我们会向东、向西、向南三个方向下山,可是他肯定以为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诡计,所以我们脚下这条通往北面的路,无疑是最安全的。”乐悲大师说道。
如此看来,这一切都在喜悲大师的掌控之中,他已经为他们三个人都布置好了。
“事不宜迟,那我们赶紧赶回帝都,找到张化雨。”商蓉师太催促道。
“不过,师太,这一次可是张化雨派人来杀得我们……您确定他会与我们合作吗?”洪亮很是担忧地问道。
的的确确,他们还没找到张化雨,张化雨倒是先派人来刺杀他们了。
“而且听雷白昨夜那么说,也不知燕掌门他们三人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们手上没有可以能够跟张化雨谈条件的东西,恐怕他不会出手的。”商蓉师太说道,“我甚至觉得他会与天道那三个人沆瀣一气。”
“那也要看看人家带不带他玩。”乐悲大师笑着反问道,“呵呵,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使没有任何办法,我们也要去面对,不是吗?”
“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找了?”洪亮不甘心地问道。
“这一路不算白跑,好歹为陈一何送了消息,”乐悲大师加快了步伐,“山下安排好了马匹,这一路回帝都,应该是最安全的了。”
……
与此同时,天道三人组已经在千重门的地底世界待上了好几日。
“蛟龙的遗骸。”天灾蹲在干涸的湖边,拽起了一截干瘪的皮肉,他推测道。
“想不到他也经不住这样的动荡啊。”天命感叹道。
“这里的力量时强时弱,灵气也早已不在,成了一片荒芜之地,唉,曾经这么好的地方被凡人们就这样利用了千年,现在成了这番景象。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惜了。”天霸一脚踩岁了蛟龙的遗骸,在这一片封闭的天地中,他觉得抑郁,想要早早离开,“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外面的天地不是比这里更美吗?”
“你也知道要等我们拿到兵力,还这般催促,”天灾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你这么急,那我早早地呼唤出来,省得让你这般着急!”说罢,只见天灾双手高高举起,快要撑到这一片封闭天地的顶一般,他的口中不断默念着古老的符咒,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听得懂的符咒。
“古老的尸骸们,不要再沉睡了,快点醒来吧!”等到符咒念完,天灾如此大喊一声。
紧接着。只感觉到地底世界在颤动!在不停地颤动!就像是山要塌下一般,就像海水要倒灌一般!
天在震动,地在震动!摇摇欲坠的,要将地底世界给填平了!
“开!”天灾大喝一声!
白花花的指骨从地面冒出,它们牢牢地攀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