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自国道风驰电掣而来,沿路的车辆吓得纷纷闪避。
“哧……”
车辆在路边甩出道长长的黑色痕迹,四人奔下车,看着前方已经崩碎得再也看不清原样的山体,对视无言。
此刻,倒塌的山体四周已经围着不少周边村里赶来的村民,对着山指指点点。
杜潜龙问了问身边的人。
“哎……这锁龙山好端端的,也不知道那个缺德王八蛋用炸药炸了,完喽,风水破了……龙跑了。”
一个中年村民垂头丧气。
“有没有看到是谁炸的?”秦雷问道。
“要是看见了,他还跑得了吗?”
四人对视一眼,海天涯指了指地上的车印摇了摇头道:“不是一个人,至少有三辆车!车轮陷入泥中的深度来看,每辆车上至少有五个人!”
四人沿着车痕,只见车痕上了国道之后,消失不见。
“他们肯定拿到了一些东西,有办法追吗?小海?”
“没办法,从炸药爆炸到我们过来相差三十二分,上了国道,四通八达,人早就不知走哪去了。”
“要不要把那些石头清开?”秦雷看着碎裂不堪的石山道。
“没用,对方既然成心破坏,那就代表是以那块石宫为中心的,就算我们挖进去,看到的只是碎石。”
李立秋狠狠地一拳击在旁边树上,沉着脸转头道:“回去,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对手是一群人!”
众人急匆匆地返回宾馆,已近八点,秋云裳已是趴在莫愁身边睡着了,众人回来的声惊醒了她。
“云裳,小莫还没醒吗?”
秋云裳揉了揉眼,摇头道:“没有,自从躺在床上到现在就没醒过。”
李立秋坐在电脑旁边,思考半响,看了眼众人低声道:“莫愁这次的地宫之行很古怪,希望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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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二环。
自从那次长谈之后,冷啸天再也没有提及相关九鼎一分,吴胜利也尽了地主之谊,这几天带着冷啸天父女游遍京城。
今天是立秋,秋老虎甚至比夏天还要凶猛几分,按吴胜利老家的习俗,这一天是要包夏丸子的。所谓夏丸是用蛇米磨粉凝成糕后,搓成类似汤圆模样,放锅里煮,混合着豆芽肉片之类,相当美味,冷白莎更是吃得两眼冒光,声称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过。
宾主宣欢之后,两人再次坐回书房中。
接过吴胜利递来的烟在玻璃桌上撞了撞,点燃,袅袅烟雾升腾在不大的空间。
“打算什么时候回M国?”吴胜利娴熟地泡着茶。
“哈哈……怎么?要赶我走了?”冷啸天喷出一口烟,意味深长地看了吴胜利一眼。
“哈,瞧你说的!不怕你老婆闹离婚的话在这住一辈子都成啊。”
“不是吧?你是急着去甘肃吧?”
吴胜利泡茶的动作僵住,猛地抬着紧盯着冷啸天那张国字脸。
“你怎么知道的?”
“哈……吴胜利啊吴胜利,别看白莎年纪小,她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多了。”
吴胜利紧皱眉头,想起自己的儿子。
这个兔崽子!
“冷啸天!你还是不死心!”
吴胜利心一横,脱下鞋子往桌上一架,冷冷地道:“看见我脚底的纹路了吗?这就是那个诅咒!”
冷啸天瞥了一眼,淡淡地道:“那又怎样?”
“
怎么样?”吴胜利放下脚低沉地吼道:“你想作死不要紧,别把老婆和女儿拖下水!”
“你错了,她们都知道了,我老婆今天早上的机票,估计下午就会到。”
“你……姓冷的!算你狠!”吴胜利无奈地坐回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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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潜龙放下电话,走进房间摇摇头道:“老吴来不了了!”
众人有些焦灼地站在床边,紧盯着仍旧沉睡的莫愁,对这个消息没有半点反应。
秋云裳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莫愁。
“小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按人中都没有反应,简直像个植物人。”
秦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众人对着一干图片和世界地图研究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发现莫愁竟然从昨夜一直沉睡到今天下午,立时发现不对劲。
“八成是和那个符号有关!”
“什么符号?”海天涯问道。
原来自昨夜后,当时地宫里发生的事众人还不知情,当下,李立秋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个符号我们在乾位地宫已经见识过了,当时符号冒出紫光的时候,老实说我觉得小莫是必死无疑的,没想到他居然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
一片黑暗,无边无际,悠远的歌声缓缓回荡,莫愁一直在做梦,梦中一直处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仿佛按下了快进键,无数页面翻过,一座座巨山从远方运来,无数人影雕琢,巨石阵林立而起,随后无数七彩甲衣男女腾空而至,用生命在中央刻下了一个巨大的紫色符文……斗转星移,岁月在崭新的巨石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又是一群七彩甲衣男女来到这个位置……数道七彩甲衣男子带领着铺天盖地的人影来到此处,无数人影崩碎在阵中……日月无光,天穹之上,两枚行星相撞,紫色符文铺天盖地,一道惊天紫光冲出大气层,将两枚行星其中一枚生生击碎,化为无数碎片,紧接着行星碎裂之后,一道恐怖白痕掠过宇宙空间,前端是一枚大到恐怖的慧星,紧擦着天穹掠过,数亿里长的寒冰尾径直扫破天穹,紫色光符所化的圆弧塌然崩碎。
两道七彩甲衣人吸尽紫符残余,相拥化为一枚闪耀紫光的印记,沉落巨阵中央。
天地倒悬,末世灾劫,无边无际的殒石,从天而降的洪水,横扫无边大地,瞬间桑田沧海。
时间流逝,陨石消失,洪水退却,冰天雪地,巨阵被风雪渐渐掩埋,越积越深渐渐形成一座冰原,巨阵则隐在不知多深的冰层之下。
一道紫光冲天而起,崩为无数光点飞向天际。
又不知过去多久,一艘惊人巨船停泊在冰原上,从船上下来无数人影,确认地势之后,从船上运下一座鼎。
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冰层裂开一道巨缝,一行人消失在巨缝中,随后,只有数百人出来,乘船离开了。
戛然而止,无边黑暗,只有隐约的歌声回荡。
“呵……”
嘴唇微张,隐约紫气冒出,随即消失无踪,莫愁只感觉眼皮沉重无比,费力地睁开眼转头四望。
入目的是一张绝美容颜,正带着惊喜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醒啦?”
莫愁脸微红了红点点头,从床上翻身起来。
“小莫,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莫愁看了眼窗外,发现夕阳斜照,不禁一愣,自己睡之前是深夜,怎么一觉竟然睡到第二天傍晚了?
“说说昨天晚上地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李立秋看着莫愁道。
“痛!非常痛!”莫愁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道:“我被痛晕过去了,然后做了个梦,醒来后就发现你们了。”
“就这样?”众人不禁对视一眼,追问道:“我们现在有九鼎的位置了,不过,找不到具体藏鼎地点,你想想看有没有相关讯息。”
莫愁尝试着回忆,然而除了无尽的痛楚就再想不出其它……
“那个梦你说说看?”李立秋想了想再次问道。
“你们……能不能让莫愁休息会?没看到他很累嘛?”秋云裳不满地道。
莫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那个梦我记得不清楚了,好像有一大片石山,然后有两个东西撞在一起……死了很多人……很多的光线……其它的我就记不得了。”
众人再次对视一眼,皆有些苦笑,这个所谓的梦完全没有任何代表意义嘛。
李立秋不死心地再次问道:“小莫,你再仔细想想,你在地宫最后那些时间里有没有看到一些关于鼎下落的讯息。”
听到鼎字,莫愁脑子一动,不禁抚着脑袋,喃喃自语道:“鼎……鼎……好像有点印象……”
“对!你仔细想想!”李立秋一见有戏,脸庞带上了惊喜的表情。
“等……等等……我……”莫愁伸手仿佛要在虚空中抓住什么东西一般,脑袋一亮,突然抬头道:“对了!我刚才还做了一个梦,大部分都记不清楚,但是好像有一群人埋下了一个鼎。”
“好!太好了!”众人大喜,李立秋一拍手掌道:“不管是不是梦,你说那个位置在哪?”
莫愁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只记得都是冰……地下好像有东西……对了……地下好像埋有很多大石头!”
“冰……”李立秋喃喃地重复了几句眼睛一亮:“坤极地洲……南极洲……冰原!对了!肯定是南极洲!小莫,还记得四周的景象吗?”
莫愁道:“有……有一条很大的裂缝!”
众人对视一眼,尽皆喜笑颜开,杜潜龙转身走出阳台,打电话定机票去了。
“李大爷,你是说坤位鼎在南极洲?只靠我一个梦就断定位置,这太武断了吧?”莫愁有些疑惑。
“还记得石室里的那个竹简吗?结合四方的土地,我们已经找到代表九鼎的九块大陆,接下来只要确定鼎的方位就行。”李立秋大笑。
海天涯却没有多少笑容,他很清楚,如果竹简上的位置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的话,那最终众人将面对整个大西洋与太平洋,届时怎么潜到海底?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海,你是佣兵,应该有渠道寻得精确的地图吧?此行去南极,我们需要精确的地图,最好是描绘有冰层之下大陆走势结构的考古图。”李立秋转头问道。
海天涯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有点麻烦,专业的考古图一般人是没有的,我试试看。”
“莫愁,你真的没事吗?”秋云裳看着莫愁,低声问道。
莫愁微红着脸。
羞死人了,光着身子被云裳看见了。
沉稳点,大男人羞什么?
你说得轻松,又不是你面对!
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是我,你是你!
“我没事……”莫愁脸陡然通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秋云裳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脸颊飞起两朵红云,轻啐一声:“不就是光着身子吗,又没看到什么,你羞什么?”
秋云裳这么一说,莫愁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