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把他埋了吧,算是一个英雄。“贺六浑说道。
这个家伙临死前还要贬低自己一顿,看来那个陈将军的确是个人物。不然哪里让自己的手下如此拼命,到了头快死了还不安心,说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越是这样,越想去了解一下这个人物。
不过,也快了。
队伍出山,就直奔黄河。应该可以见得到这个神一般的人物了。
接下去收整队伍,继续向前。
现在大家的心情都好多了,曙光在前。特别是卢长贵和斛盛光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凑到一起,互相吹捧起来。的的确确两个人在这场战争中的做法可圈可点,卢长贵佯攻攻的凌厉,让基本的主力都吸引在主城门,避免了最后冲城的阻力。
斛盛光的眼光和胆量也不错,能够看得出来那个地方的缺憾,并加以扩大。
当然更让贺六浑想不到的是,中国人从古至今都有伪劣产品。这个城墙看起来高大,其实里面都是沙土。而且有些地方就是没有夯实,更没有粘合加压,所以年久失修,加上大雨冲刷,最后就在震天雷的爆破中坍塌。
这次攻城战最大的好处,就是让兄弟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自己不是能够狂妄的人,还有更多的路要走。就像一个人,必须要有信心。更要有胸怀和智慧,还要有丰富的积淀,方能成大器。年轻的队伍就是这样,必须一步步前行。
大队人马在山野中穿行,经常见到全石村庄。石墙、石房、石巷、石磨、石碾、石臼、石桌、石凳、石板路。一座座用石头砌成的房屋错落有致地掩映在山洼中,与层层梯田碧树绿草构成一幅美丽的山村画卷,古朴的民居院落次第呈现于眼一前,鸟语、鸡鸣、犬吠,人如在画中。
崔蒿现在也开始嘚瑟了,一路上说一些历史文化给大家听,这些将领都一愣一愣的。
贺六浑笑骂道:“你们现在知道了吧,多读书至少话也能多说几句。”
说完之后,崔蒿更是开心,讲起来这里头头是道,还不停的问大家这里知道是什么地名,那里有什么典故。 河南自古就有“天下名人,中州过半”之说,怀州这一带历代名人也不少。炎帝神农氏在这里辨五谷、尝百草、设坛祭天。道教创始人老子在这里筑炉炼丹、得道成仙。
的的确确,接下来要到的地方叫怀州(现沁阳市),州治野王。为“千年古县”、“河朔名邦”,陆路交通尤为发达。南起古都洛阳,经孟州、怀州,北至古都晋阳,自先秦伊始,历为战略要道。山川秀丽,太行雄峙其北,群峰挺拔,有阳洛山、悬谷山、神农山、药仙山、红岭山、栲栳山等。沁河横贯市区中部,丹河南出太行汇于沁河,济水从市境西南流淌而过,其间泉涌渠流,星罗棋布,水系发达。
卢长贵这个坏种和侯景几个人嘀咕一阵,开始说道:“崔大先生,我请教一个问题好吗?”
崔蒿觉得奇怪,当然答应。
“我想问下,这里为什么叫怀州啊!”卢长贵很虚心的样子。
崔蒿一下子愣住了:“这个这个,这里自古以来都是如此称呼。”
”好像我听说,是因为这里有 传统四大怀药,怀山药、怀牛膝、怀地黄、怀菊花,所以叫怀州。“卢长贵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
崔蒿脸红脖子粗说道:“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呢,你都说这里是尝百草的地方。既然神农可以在这里尝百草,那么这个地方就肯定可以,因为有这些草药而得名啊。”卢长贵说的有道理啊。
“额。。。。。”崔蒿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卢长贵继续问道:“那再敢问一下崔先生。郡治为什么叫野王。”
崔蒿瞠目结舌。
贺六浑哈哈大笑,一鞭子抽过去说道:”你小子故意折腾,哪里来的名堂。“
然后看着周边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怒吼道:“是谁帮这个小子出的坏主意?”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把手指头指向贺若敦。
贺六浑大为惊讶说道:“怎么会是你?”
贺若敦挑了挑眉毛说:“这个地方是上次来洛阳的时候,师傅一路上告诉我和胡姑娘。但是师傅也一下说不清楚这个地方为什么叫野王。”
明白了。这些家伙被崔蒿打压的非常难受,所以都想着要搞一点小名堂来刺激一下,但是谁都没有那个肚量,也都没有那个知识。结果贺若敦有事没事都搞得这个小名堂。
“一群混蛋。”贺六浑骂道。
崔蒿摇摇头说道:“卢长贵将军提醒的对。学问就是要这样不停的问,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下次我一定会再去查询各种经典来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下次我还会继续问大家吧。”
一听到要提问,众人赶紧轰然而散。
贺六浑等人也不是第一次来,所以非常熟络。而对于那些从怀朔调来的人而言,怀州这样一座城市也值得惊叹。护城河深二丈五尺,宽五丈,这就是其他地方做不到的。
队伍来到怀州城外,早有对应人马来接应。居然是老熟人尔朱兆!身后自然是贺拔岳。
老兄弟见面自然分外高兴,更何况是一起喝过花酒,一起赛过马的人。一番寒暄之后,按照要求贺六浑把自己的军营扎在了城西。然后策马向城里赶去,得去见尔朱荣了。
等到开始安顿完毕,策马去城内的时候,贺六浑开始问道:“国公爷,现在大军的进展情况如何?”
尔朱兆开始见面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一起说的要喝花酒,找美女。但是听到了这个问法之后,就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的说道:“待会儿见到了晋王的时候,千万不要问这个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贺六浑当然觉得非常震惊。自己来了解一些状况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慎重,提都不能提了。
贺拔岳忍不住插嘴说道:“侯爷,您肯定已经都清楚了,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怀州。”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我的确是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说,我觉得应该都到洛阳城下去会面了,为什么差不多都有一个月时间,居然还没有越过黄河。“
“打不过去呀。”尔朱兆这个号称万夫不挡之勇的人,居然叹了一口气。
再细细追问下去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大军都被挡在了黄河北岸。那个鱼天愍嘴巴里面所称的陈将军就守在黄河北岸的中郎城,也就是孟县。这个陈将军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他已经把所有黄河岸边的船只,都已经收拢销毁,只留下了一部分锁在紧靠着黄河的中郎城。
也就是说,所有的人要想渡过黄河,那么就非得要从他手里夺过中郎城,才能够获取那些船只。不然的话,就只能够坐看这黄河过不去。当然从尔朱荣的角度上来说,必须要把这颗定在黄河北岸的钉子去掉,才能够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渡过黄河,来到南岸去攻打洛阳。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就是,现在尔朱荣已经集结了兵马20多万人。居然就是对着一个小小的中郎城,无可奈何。
听到这里,贺六浑更加惊叹说道:“中郎城我去见过那个地方比怀州还要小,容纳不了多少人里面最多有一两万人吧。”
尔朱兆点点头说道:“的确不错。但是就是这个小城池,我们就是拿不下来。“
贺六浑也点点头说道:“攻打一座城市的确比较困难。如果没有做好各方面的准备,那是得用人命来填,我们这一次的时候攻打一个大口隘都已经半个多月拿不下来。如果没有天公作美,我估计现在我还赶不到这个地方呢。”
贺拔岳又开始做了一个重要补充说道:“不是我们去攻打城市,是他来打我们。”
贺六浑彻底绝倒了。
一个2万人守一座城市,外面有20多万人在围攻。但是现实的情况居然是2万人经常出击来进攻这20多万人。而20多万人居然只能够防守,而且还人心慌慌。这有没有搞错啊?也不可能奇葩到这个样子吧。
尔朱兆摇头叹气道:“我也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气的战争。而且更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我们几乎每战必败。整个队伍的事情都已经低迷到了非常糟糕的程度。晋王脾气越来越暴躁,已经都砍掉了好几个将军的头。”
贺拔岳提到这里也是有点惊慌,说道:“幸好我的部队还没有直接跟他对撞,如果对抗的话打败了我估计也人头难保。”
尔朱兆一向是比较乐观的人,马大哈一样,但是这一次明显看得出来有忧虑。“现在整个军队的氛围都不太好,而且我也听说,晋王已经表露过一个意思。实在不行的时候就划黄河而治。”
贺六浑一听就明白了,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是真实的,因为对于尔朱荣而言,要不要洛阳无所谓,那只是关乎一个面子的问题,对于他来说更喜欢的地方是山西是河北是整个大草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