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王厚率军占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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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官大怒,呵斥道:“你晓得什么?朝廷下令,我等都不敢违抗,你既然是石工,就应该充役,难道还敢违反朝廷吗?”说完,就命令旁边的差役,取大杖过来。安民大惊失色,于是哭泣回禀道:“被役不敢推辞,但小民的姓名,请求不要镌刻在石上。”府官叱道:“你的姓名,有什么用处?哪要你镌上?”安民只得遵命刻石,完工之后,痛哭而去。

蔡京在天下推行方田法,对江、淮七路茶实行专卖。盐钞法被全部改变,凡是旧盐钞都不使用,富商大贾曾拥有的数十万缗,一朝化为乌有,成为乞丐,更有甚者竟赴水或吊死。淮东提点刑狱章縡见此情景对他们十分同情,于是上书说改盐钞法坑害百姓,蔡京大怒,免了他的官;并铸当十大钱,陷害章縡所有的兄弟。御史沈畸等人因为办案不合蔡京意,有六人被捕或削官。陈馞之子陈正汇因为上书触犯蔡京,被处黥刑并流放到海岛。

蔡京又荐举荐王厚、高永年为边关主帅,图谋收复湟、鄯、廓三州。自从陇桚兄弟,被赐姓名,分辖青唐、邈川等地之后,还算恭顺。只有溪巴温的儿子溪赊罗撤,仗势夺权,并勾结羌众,进而胁逼陇桚。陇桚无奈,只得逃避河南。辖征也不自安,上表请求内迁,朝廷下诏令他入居邓州。羌人多罗巴于是拥溪赊罗撤为主,号令诸部,盘踞西番。

蔡京正想假功扬威,即当即上奏道:“王厚本有将才,之前是因为韩忠彦等人甘愿放弃湟州,冤诬王厚,以致被免职。现在应该让他官复原职,令他在回故地。还有河东蕃官高永年可以为副将,请一并录用,定能成功。”赵佶准奏,于是命王厚去安抚洮西,合兵十万,指日西征。

蔡京又保举内客省使童贯,说他曾经十次出使陕右,熟悉那五路的情况与各将帅的才能。蔡京于是乞求效仿前朝用李宪的故事,令童贯为监军。童贯字道夫,开封人。童贯少年时,在宦官李宪门下。他性情乖巧,从做给事宫掖时起,就善于揣度皇帝意旨,预先做出顺承的事。

赵佶即位,在杭州置金明局,童贯以供奉官的身份主管此事,开始和蔡京交往。蔡京进京任官,得力于童贯。蔡京任相之后,投桃报李,这才竭力推荐童贯。赵佶立即照允,诏令童贯出监洮西军务。童贯受命上路,耀武扬威地来到了湟州。王厚、高永年已经调集众军兵,等童贯一到,就准备出发。童贯与王厚等人会晤后,很快商定了出师日期。

此时,刚好皇宫内的太乙宫失火,赵佶以为是天象示警,不应该用兵。他当即下手札制止童贯,用加加急方式传给童贯。童贯接到,看完之后,急忙放入靴中。王厚在旁见到,问是什么回事,童贯却微笑道:“没什么要事,皇上催促我们尽快成功。”

王厚于是率军西行,途中听说多罗巴已经召集了众羌,准备据险固守。于是他和高永年商议,假装下命令在中途

驻扎兵马,自己和高永年带着轻骑,从小道急驰而进。刚好遇到多罗巴三个儿子,各自占据要害之地。王厚、高永年突然两路杀进,他们猝不及防,三个儿子中死了二人,只有小儿子阿蒙带箭逃脱。幸亏多罗巴来援,当即跟着他一起逃走。王厚于是夺下湟州,上奏报捷。

赵佶接到捷报,顿时大喜,蔡京被升官三等,蔡卞以下二等恩赏。赵佶又追究之前放弃湟州之罪,贬韩忠彦为磁州团练副使,安焘为祁州团练副使,曾布为贺州别驾,范纯礼为静江军节度副使,夺了蒋之奇三秩。凡是曾经参与商议之人,都被贬黜。

赵佶一面令熙河、兰会诸路,宣布得胜的消息,再令王厚督催大军西进。王厚于是分兵三路,命高永年率领左军,别将张诚率领右军,他自己率领中军,三路并进,他还约会宗噶尔川。群羌排列阵势迎战,他们背临宗水,面倚北山,气势颇盛。溪赊罗撤登上高处指挥,居然大张黄屋,建起大旆,威风凛凛,望着宋军中军的旗鼓,麾众冲来。

王厚号令军中,不得妄动,只准用强弓连射,拒住羌人。羌人三进三退,锐气渐渐衰退。王厚于是暗中率领轻骑,从山北杀了过去,攻击溪赊罗撤的背后。溪赊罗撤见部众不能取胜,正在心焦,想驱马下山,亲自去攻打宋营。不料想宋军从山后突然杀到,大喊羌酋速来受死,谷声回应,聚成一片。

溪赊罗撤不知有若干人马,惊慌地手足无措,慌忙逃窜。羌众见主子逃跑了,也立即一哄而走,渡水逃命。张诚也带领右军,奋勇追击。刚好这时刮起了大风,飞沙走石。宋军顺风追赶,羌众想回头迎敌,扑面而来的都是沙泥,连双眼都被迷住,不能睁开,只好四散奔逃。

王厚与高永年驱兵追杀,斩杀了四千三百余人,生擒了三千余人,溪赊罗撤单骑逃去。王厚想乘夜穷追不舍,童贯认为不能赶上,于是收军扎营。次日进攻鄯州,溪赊罗撤知道不可守住,又只身远逃。他的母亲龟慈公主带着诸酋,开城投降。王厚再率领大军赶赴廓州,羌酋落施军令结,也知道不是对手,也率众投诚。于是鄯、湟、廓三州,一并克复。

捷书送到京城,蔡京率领百官进贺,当即由赵佶下诏奖赏有功之人,授蔡京为司空,晋封嘉国公,童贯为景福殿使,兼襄州观察使,王厚为武胜军节度观察留后,高永年、张诚等,也一一升官。王厚令人把陇桚送到京师,赵佶封他为安化郡王。

蔡京自恃有功,越发趾高气扬,罢了讲议司,下令天下的事情,直接送尚书省。原来的讲议官属,依制置三司条例司旧例,全部升官。自张康国以下,升官的,有四十多人。蔡京又烧毁来景灵宫内司马光等人的绘像,禁止发行三苏及范祖禹、黄庭坚、秦观等人的文集,另把熙宁、元丰功臣画图像在显谟阁。

蔡京又在都城的南边大筑学宫,列屋千八百七十二楹,赐名哇辟雍,

广储学士,研究王氏的《经义字说》。辟雍中供俸着孔孟等人的图像,以王安石配享孔子,位次在孟轲之下。蔡京又重新收集守旧派的姓名,共有三百有九人,刻石在朝堂。许将稍有一点异议,便由蔡京嘱使中丞朱谔,弹劾许将首鼠两端,被罢知河南府。

蔡京又擢升赵挺之、吴居厚为门下中书侍郎,张康国、邓洵武为尚书左、右丞,召胡师文为户部侍郎,调陶节夫经制陕西、河东五路。胡师文是蔡京的姻家,最善于见风使舵。陶节夫是蔡京私党,本为鄜延总管,经常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增筑堡寨,虚报经费,得到的钱财,全部贿赂给了蔡京,因此得以任职枢密直学士;接着又出任五路经略,都是蔡京一手提拔。

陶节夫又诱致土蕃,通过行贿,令他纳土归附。于是得到了邦、叠、潘三州,却报称远人怀德,心甘情愿地奉土归诚。他在上奏中极力称赞蔡京,于是使得赵佶更加信任蔡京。蔡京又想用童贯为熙河、兰湟、秦凤路制置使,令他图谋西夏。此时,满朝都是蔡京一伙人,当然没有异议。

偏偏他的弟弟蔡卞,说是用宦官去守卫边疆,必定会耽误大事。蔡京竟然说蔡卞怀有私心,蔡卞即请求离开,于是出任河南府知府。蔡卞娶了王安石的女儿为妻子,号为七夫人,知书能诗。蔡卞入朝议政,必定先在闺中请教夫人。因此僚属,曾经互相嘲笑他

等他入知枢密院事之后,家中设宴张乐,伶人竟扬言道:“右丞今日大拜,都是夫人的裙带。”蔡卞虽然听说,却没有去诘责伶人。他平常出入哥哥家,回家时,有时讲述哥哥的功德,七夫人冷笑道:“你兄比你发达得晚。现在职位还在你之上,你反而要向他巴结,可羞不可羞?”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于是让蔡卞与蔡京兄弟有了嫌隙,所以二府政议,常常不合,最终他被哥哥排挤,出调外任。

于是童贯由蔡京保荐,担任了熙河、兰湟、秦凤路经略安抚制置使,暗中图谋西夏。蔡京又嘱令王厚,招诱夏卓罗右厢监军仁多保忠,令他归附。王厚奉命把他召来,极力说动了他。可是多保忠的部下却不肯答应,只好敷衍过去。蔡京却再三催促王厚,王厚只得据实以报。

哪知蔡京反而责备王厚拖延,定要限期成功。王厚不得已,只得派弟弟带着书信去劝说多保忠。途中他的弟弟被西夏捉住,于是机谋泄露。西夏因此召回了多保忠,王厚又说明情形,还说道:“多保忠即使不会遇害,也不能再领军政。就算他能脱身来投降,不过是得一个匹夫,对国事无益!”他是想劝说蔡京知难而退,得休便休。

偏偏蔡京贪功性急,硬要王厚招来多保忠。如果王厚胆敢违命,必定重重处罚他。蔡京又下令边关官吏,只要能招来夏人,不论首从,得到的奖赏和斩首一样。于是西夏的君臣,恼怒宋朝的无理之举,立即号召兵民,进攻宋朝的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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