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郭威率军攻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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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洪迁还没有列好阵势,赵思绾就已经杀到。主客顿时换位异,就算尚洪迁再如何骁悍过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仓促应战,很快抵挡不住禁遏。勉强招架了一会,终究不能支撑。眼看士卒伤亡越来越多,尚洪迁只得麾兵先退,亲自率军断后,边战边逃。

赵思绾穷追不舍,反而激发了尚洪迁的血性。他拚死力斗,总算把赵思绾击退。但尚洪迁身上,已受伤数十处。回到大营,依然呕血不止。过了一夜,尚洪迁去世。郭从义、王峻二人,因为尚洪战死,其余诸镇都不了至大营,呕血不止。

郭义、王峻二人,更加你推我诿,踌躇不前。朝廷再遣泽潞节度使常恩,领兵前来援应。可巧郭从义也分兵往迎,两下会师,总算攻下了潼关,由常恩屯兵守着。

河中行营都部署白文珂,r到了同州之后,不肯进兵。新授凤翔节度使赵晖,一到咸阳,部署兵士,一时也没有耽误。刘承祐依然心中不安,于是又派枢密郭威为西面军前招谕安抚使,所有河中、永兴、凤翔的诸军,都归郭威节制。郭威奉命后,先诣太师冯道处问策。

冯道说:“李守贞自认为是老将,士兵之心都归附于他,因此不要吝惜官家的财物,要用以赏赐是最兵,这样就夺走了他所倚仗的优势了。”郭威听从了冯道的这条计策。承制传檄,调集各道兵马,前来会师。促令白文珂赶赴河中,赵晖赶去凤翔。

正在此时,都额尔探得王景崇降蜀,并勾结了李守贞。郭威于是与诸将会议军情,诸将以为要先攻长安、凤翔。华州节度使扈彦珂,也奉调从军。郭威与众将领商议讨伐进攻,众将领想先夺取长安、凤翔。镇国节度使扈从珂说:“现在三个叛藩联合,推举李守贞为主,如果李守贞灭亡,那两个藩镇便不攻自破了。如果舍近攻远,万一王、赵在前面抵抗,李守贞在背后夹击,这是危亡之道。”郭威认为很有道理。于是郭威从陕州,白文珂及宁江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刘词从同州,常思从潼关,从三条路进攻河中。郭威抚养士兵,和他们同甘共苦,士兵们稍立军功就受到赏赐,稍有伤就经常亲自看望;谋士中无论是贤者还是不肖的,只要有事来陈述的,都和言悦色地接待他们;违背触犯他不发怒,小的过错不责罚。因此士兵、将领之心都归附于郭威。

李守贞刚开始的时候对郭威统兵,毫不在意。而且很多禁军曾经在他的麾下,受过他的恩施。郭威一到城下,就必然是坐等倒戈,不战自服。那知道三路汉兵,陆续赶集,都是扬旗伐鼓,耀武扬威。郭威所带的随军,尤觉得气盛无前,野心勃勃。当下已有三分惧色,凭城俯看,见到了认识的军将,便高叫叙旧。还没有发言,已听得一片哗声,都指责对方为叛贼。

李守贞见状,悔恨无比,只得提起精神,率众拒守。郭威的竖栅在城西,白文珂竖栅在河西,常恩竖栅城

南。郭威见常恩立营不整齐,又见他无大将才,于是令他率部回去,自己分兵驻扎南城。

众将想赶快攻城,郭威说道:“李守贞是前朝有经验老将,勇猛善斗,慷慨好施,多次建立战功。况且城临黄河,城楼护墙完好,不容轻视。况且他凭借高城而战,我们仰面进攻,这和领着士兵去赴汤蹈火有什么不同!勇气有盛有衰,进攻有慢有急,时机有可有不可,办事情有后有先。我们不如先设置长长的包围圈困守他,使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我们磨洗兵器,放牧战马,静坐享用转运来的粮食,做到温饱有余。等城中没粮了,官家、私人的钱财全都枯竭,然后推云梯冲车来逼近他们,飞檄招降他们。到那个时候,几个将领士兵,各自脱身逃亡,就是父子也难以互相保护,何况是乌合之众!赵思绾、王景崇处,只要分兵牵制住,不值得忧虑。”

于是郭威征发各州民夫二万多人,让白文珂等人率领他们,挖长沟,筑连城,排列队伍把河中城团团围住。对众将领说道:“李守贞过去害怕高祖,所以不敢嚣张。认为我们是从太原崛起,事业功勋并不显赫,有轻视我们之心,所以敢于反叛。我们正应该用静来制服他。”

于是把军旗、战鼓都收起来,只沿黄河设置“火铺”传递军情,连绵几十里,派步卒轮番守护;派水军船只停泊在岸边,敌人有偷偷往来的,无不抓获,于是李守贞就像坐在罗网中了。

接着诸将问道:“长安、凤翔,与李守贞联结,必来相救。倘或他们内外夹攻,如何是好?”郭威微笑道:“尽可放心,思绾、景崇,徒凭血气,不是阴谋家、军谋,况郭从义等在长安,赵晖往凤翔,已足以牵制两人,不必再虑了!”于是发诸州民夫二万余人,使白文珂督领,四面掘长壕,筑连垒,列队,环城围住。

城中益穷蹙无计,渐渐粮食将尽,不能久持,急得守贞日蹙愁眉,窘急万状。国师总伦,时常在朝,李守贞当然加诘。总伦说道:“大王当为天子,人不能夺,唯现在分野有灾,须待磨灭将尽。单剩得一人一骑,方是大王鹊起的时光。”

李守贞尚以为然,待遇如初。利令智昏。王景崇据住凤翔,既与李守贞勾通,受他封爵,杀死了侯益家属七十余人,只有一子侯仁矩,曾为天平行事司马,在外得免。侯延广还在襁褓中,乳母刘氏用自己的儿子抱出了延广潜逃,沿途燕窝至大梁。

老妇人再大恸,哀请朝廷诛叛复仇。刘承祐传诏军前,促攻凤翔。赵晖此时已进攻,与王景崇相持,忽闻蜀兵来援景崇,已至散关,即派遣都监李彦从,潜师袭击,杀退蜀兵,且乘势夺取凤翔西关。王景崇退守大城,赵晖屡用羸兵诱战,不见景崇出师。于是另外设下一计,暗令千余人绕出南山,穿着蜀军衣服,举张蜀旗,从南山急下。又命围城军士,佯作慌张,哗称蜀兵大至。

王景崇本来派遣儿子王德让,去蜀国求援。他们正眼巴巴地望着好音,如今听说蜀兵到来,哪里顾得上细查真假,派兵数千去迎接入城。出城不到一里路,突然号炮声响,赵晖军四面,把数千凤翔兵围住,凤翔兵士全数中伏,可怜进退无路,被全晖军杀尽。

再说王景崇闻报,徒落得垂头丧气,懊悔不及,自是不敢轻出。蜀主孟昶得到求救信之后,果然遣出山南西道节度使安思谦,率兵救凤翔,另派雄武节度使韩保贞,引兵出汧阳,牵制汉军。王景崇子王德让,先行入报。王景崇大喜,急忙令部将李彦舜等,出迓蜀兵。

赵晖得到了蜀兵来信,于是分兵遏守宝鸡。蜀将申贵是安思谦的前驱,用诱敌计来引诱汉兵。汉兵进入宝鸡城内,发现蜀兵稀少。于是出城追赶,结果遇伏,大败而逃。不意城内已被蜀兵掩入,竟将宝鸡夺去。幸赵晖先事预防,恐宝鸡戍兵,不足以和蜀军匹敌。更派精兵五千人援应,途中遇着败军。两下会合,将宝鸡夺回。

安思谦得知先胜后挫。再想进攻,因探得宝鸡有备,料一时不能攻下,说道:“敌势还很强大,我军粮食极少,不能久持。不如暂退,再作后图。”于是唐军退屯凤州,寻归兴元。

王景崇闻蜀兵退归,再遣使向蜀告急,蜀臣多不愿发兵。经景崇再三表请,始由蜀主下令,仍命安思谦出援。安思谦请先运粮四十万斛,方可以出境作战。

蜀主叹了口气,说道:“安思谦还没有出兵,就先索粮,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白。岂肯为朕进取?朕先拨粮给他,看他是否真心求我们出兵!”于是发兴州、兴元的数万斛米,交与安思谦。安思谦自兴元出凤州,再由凤州进散关。他另派部将申贵、高彦俦等,击破汉箭筈、安都诸寨。

宝鸡戍卒,出截玉女津,被蜀兵所败。仍然退归。安思谦进驻模壁,韩保贞也出新关,同至陇州会齐,准备进攻宝鸡。赵晖想分军接应,又越分越弱,反被王景崇所乘。于是命令宝鸡兵吏,严守城池,不得妄动。一面移文至河中,向郭威乞师。

郭威正欲破灭李守贞,刚好南唐起兵,来援河中。郭威不得不分师邀击,暂缓攻城。李守贞的麾下,有两位游客,一是狂士舒元,一是道士杨讷。二人见李守贞被围困,特意扮作平民,出城南向,求救唐廷。舒元易姓为朱,杨讷改姓名为李平 两人好不容易混出重围,奔至金陵,请求发兵救援。

唐主李璟有人中龙凤。谏议大夫查文徽,兵部侍郎魏岑,怂恿唐主出师。唐主因此任命北面行营招讨使李金全出救河中,清淮节度使刘彦贞为副,文徽为监军使,先后出军,同到沂州。李金全令部众暂时休息,派遣探骑侦察汉营,再定行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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