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安的话,朱常洛赞同的道:“是啊,由校和由楫今年一个11岁,一个8岁了,过完年由检也差不多六岁了,不能让孤的儿子重蹈当年的孤的覆辙,是应该寻一位老师来教导他们读书识字了。”
“皇爷在皇孙的教导问题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就怕翊坤宫那边会横加阻拦。”王安不无担心的说到。
“孤也正是担心这一点啊,”朱常洛再次叹息的说到,“所以此事暂且急不来,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朱常洛略微沉吟了一阵,对王安吩咐到:“王伴伴,此事你派人先和宫外左、杨几位大人知会一声,也好让诸位大人能够有所准备,和几位大人商议一下吧。”
朱由楫自然不知道因为他今天的这一番恶意卖萌,在便宜老爹面前赚表现分的行为,已经让朱常洛生出了要找一个老师来教导他读书识字的心思。
出了朱常洛的书房,朱由楫便一直低着头往自己的住所走去,一边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要怎么才能在鳌山灯会上同时吸引住便宜爷爷万历和朝中诸位文武大臣们的注意。朱由楫只顾着在想事情,也没有看路,更没有注意到书房外的转角内正有几个宫女宦官簇拥着一位宫装艳丽、身姿丰润的美妇人拐出来,美妇人画着精致的妆容,柳眉凤眼,只是微微抿着的薄嘴唇破坏了她原本可谓精致的五官。
“哎呀!”在一声女子的尖叫中,朱由楫感觉自己的脑袋撞到了一具柔软丰润的躯体上。
“呀,娘娘您没事吧?”随后就是一阵充满焦急和急切的声音杂乱的传入朱由楫的耳中。
朱由楫赶紧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来就看见自己和朱由校的便宜养母西李正阴沉着一张脸、眼角含煞的盯着自己。
待看清自己撞到的是谁后,朱由楫脑子里立马闪出来两个词儿:“卧槽,要遭!”
还不待他向西李选侍行礼认错,西李就已经发难了,而且丝毫没有要听朱由楫解释的意思,恼怒的道:“你长胆子了,竟然连本宫都敢冲撞!”
“怎么,还想要顶嘴?罚你今晚不许用膳!”见朱由楫张口还想要说什么,西李柳眉倒竖,随后对左右吩咐道:“还不快将三皇孙带下去。”
“对不住了,三皇孙殿下。”两名宫女赶紧上前来要把朱由楫拉走。此时的朱由楫在内心里疯狂吐槽,不是亲生的待遇果然不一样,貌似古往今来后妈养的孩子都差不多是这样。
朱由楫挣扎着想要摆脱两名宫女的拉扯。
“住手。”另一边,又一位宫装妇人在几名太监和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出声阻止到。
朱由楫扭头只见妇人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快步
的跑到了朱由楫身边,帮着一起推开了抓着他的两名宫女,还气鼓鼓的瞪着两名宫女。
原来是,慈庆宫的另一位选侍娘娘来了。
“妹妹这是怎么了,何必跟由楫一个孩子见识,况且他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别把孩子饿坏了。”东李和颜悦色的劝解着。
西李仗着朱常洛的宠爱,阴阳怪气的说到:“哟,原来是姐姐啊,什么风把您吹到太子爷书房来了,您平常不都是呆在自己的苑内嘛?”
东李一点儿也不以为忤,依旧庄重淡然的说到:“这不是检儿一个人呆着无聊,非要出来找他的两位兄长嘛,恰巧见到由楫不小心冲撞了妹妹你。”倒是非常符合史书上对她的记载,为人仁慈宽俭,简重寡言,贤惠而不妒。
对于东李,朱由楫同样不陌生,毕竟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而且在身体痊愈后,也见过她好几次,每次都送他不少零食糕点;再加上史书上对她的评价,让朱由楫对她还是很尊敬的,马上的恭敬的行礼问安。至于西李嘛,朱由楫就只能说近乎全是恶感了,在原主的记忆中,他和朱由校、以及朱由检(朱由检最初也是交由西李抚养的,后来西李怀孕了,朱由检便被万历交由东李抚养成人)三个哥们儿可没少受到她的各种白眼和虐待,包括他生病期间都是不闻不问的,标准的难兄难弟。
朱由楫看了一眼身边比自己稍矮一点的小男孩,一身的锦衣华服,白白胖胖的,一看就知道在东李身边小日子过得不错,很受东李的疼爱,不由得开始有些羡慕起他来,可以早早的摆脱西李的魔掌,不像自己和朱由校到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想到这里,朱由楫在心里对西李念叨到:“画个圈圈诅咒你!要不是为了一开始就和便宜大哥朱由校搞好关系,建立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为了今后的计划,哥早就想办法搞你了。”
后世不是流传一句话叫做人生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脏!毕竟哥都和朱由校一起,从小在西李的魔掌之下共患难过了,这样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怎么着也比四大铁不差吧。
朱由楫可是清楚的记得,历史上的天启和崇祯就是因为一起经历过被西李抚养的日子,加上朱由校没有其他的兄弟,所以对崇祯可是好的不得了。
“怎么,皇爷将他可是交给妹妹我抚育的,他不懂规矩,我还不能管教一下他吗?”西李挑衅的对东李说到。
东李只是仁慈,平常比较沉默寡言而已,但并不代表着她就懦弱,依旧不温不火的对西李说到,“楫儿年级尚小,妹妹又何必和他一般置气呢,言语训斥一番也就是了,以我之见,晚上不许用膳我看还是免了吧。”
“外面何事这般吵闹啊?”书房外的动静终于惊动了
正在里面和王安商议事情的朱常洛,于是领着王安也出了书房开口问道。
见朱常洛出来了,一众人纷纷给他行礼。待众人行礼完毕,朱常洛神情严肃的再次问道:“发生了何事,怎的都聚在此处吵闹.....”
朱由楫不等朱常洛问完,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开口道:“回禀父亲,都是孩儿的错,孩儿方才从书房出来只顾低着头在回忆着您教孩儿所写的字,以免后面忘了,不小心冲撞到了......”
朱由楫三言两语几句话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朱常洛讲明白了,实话实说没有一点添油加醋的不实之处。
听朱由楫说明白了前后经过,朱常洛再次对东西二李问到,“楫儿说的可是真话?”
东李轻轻颔首,表示朱由楫说的不错。
见朱常洛看不出任何喜怒的目光朝自己看来,西李眼珠一转,笑着对朱常洛说到,“楫儿说的没错,只是妾身毕竟奉皇爷抚育由校和由楫两位皇孙,有监护教导他们的责任,惩罚他也只是想让他长长记性,以后别再像今天这般冒冒失失。”朱常洛虽然不受万历皇帝喜爱和待见,但毕竟还是做了这麽些年的储君,做为东宫之主,在慈庆宫内依旧是他朱常洛说了算,太子的威仪还是有的。
“今天还只是在慈庆宫内,冲撞了妾身倒是不要紧,要是哪一天不小心在慈庆宫外冲撞到了其他贵人,那可就不好了,何况现在的后宫是坤宫掌权。”
朱由楫暗中咧咧嘴,西李还真的够精明的,翊坤宫是郑贵妃的寝宫,郑贵妃简直就是一直压在朱常洛头顶上聚而不散的厚重阴云!也是历史上的西李能够在慈庆宫中拔得头筹受到朱常洛的宠爱,在朱常洛挂了后,还能逼得朝中的东林党不得不先下手为强,搞出了让后世无数史学家研究分析的“移宫案”来的女人,肯定不仅仅只是靠美貌这麽简单得了。
果然朱常洛在听到翊坤宫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变了变。朱由楫瞬间心里面对西李的警惕和重视又增加了三分!
朱常洛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亲自把跪着的朱由楫拉起来,“地面这麽凉,可别着凉了。”
然后一只手一个将朱由楫和他身边的另一个小男孩抱在了怀里,“由楫和还只是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所以不准吃晚膳就免了,不过惩罚还是要有的,孤就罚你写三十遍自己的名字,明日交给孤检查。”
“我也要写自己的名字。”
“噢,检儿也要学写自己的名字,那明日孤也教检儿写自己的名字吧”朱常洛笑着说道。
西李见此,心下暗付到朱常洛今日对几个小崽子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