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楫在京师头疼着,要如何应对辽东的局面,作为穿越者的自己能否改变萨尔浒大战的结局,就算大明依旧还是改变不了战败的结局,若是能够给大明军队多保留上一、二分的元气也好。
为了想要让兵仗局尽快的将陌刀复原出来,到时候砸银子训练出一支陌刀大军,然后派到辽东去专门用来砍建奴。
三天两头的往兵仗局去的时候,经过了抚顺一战的辽东建奴,却是个个心气儿高的很,因为打了胜仗,又将抚顺周边的30万人畜、财货抢掠一空,当时在抚顺城外分了五天都没分完,于是只能全都押回赫图阿拉再进行论功行赏,就这都还分配了好几日的时间。
因而整个建奴集团上下,许多人都在想着努尔哈赤何时能够带着他们再去进攻明国,干上一票大的。即便离着抚顺之战都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从骨子里面就带着杀戮与强盗习性的建奴依旧还处于亢奋状态之中。
就在杨鎬刚刚抵达辽东任上,开始联络辽东各城的守将,准备落实万历的要求整军备战、剿灭虏酋的圣旨,只是还没有针对辽东做出相应的战略部署之时,努尔哈赤便主动的为他送上了一份大礼。
抚顺一战对于建奴而言,收获不可谓不丰厚,还一战歼灭了大明朝廷的辽东万余精锐,这让许多的建奴感觉原来明军也不过如此,自己的战力值还是很强大的,感觉自己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尤其是努尔哈赤,以所谓的“七大恨”成功的挑起了女真内部对大明的仇恨,通过抚顺之战成功缓解和转接了他的统治危机后,尝到了甜头的建奴,在努尔哈赤的带领下,又将他们的下一个进攻抢掠的目标盯在了抚顺东南向的清河堡。
清河堡城位于后世的本溪东北,四面环山,于成化四年建成,周围四里一百八十步,有东、南、西、北四门,城高墙厚,辖有一堵墙、马根丹、东州、散羊峪、孤山等六十六座墩堡,东边还有鸦鹘关作为屏障。
努尔哈赤上一回进攻抚顺主要是为了抢夺抚顺周边的人口、牲畜、财货和粮食,顺便打开通向沈阳的门户;这次将目标放在清河,乃是为了彻底打开通往辽阳的门户。
因为,清河堡的地理位置恰好是建州女真进入辽东腹地的战略要冲,是辽东的兵家必争之地。
如果清河失陷,则大明的辽东长城从抚顺到孤山堡一段防线便形同虚设,意味着以辽阳为中心的辽河以东区域便彻底的暴露在了他努尔哈赤的刀锋之下。从地图上便可以直观的感受到,清河对防御建奴的重要性,若辽阳所属,唯清河最为紧要。
因为
清河一失,则宽甸、靉阳势危,宽甸、靉阳势危,也就意味着辽阳随时可能失陷,到时候便是牵连着整个辽东都要跟着遭殃。
努尔哈赤明确了要进攻的目标之后,毫不迟疑的针对清河做出了行动部署。
七月初,努尔哈赤命代善率领三千余人马在清河附近抢掠了一票,抢掠倒是其次,主要的目的还是去试探一下清河守军的反应。
建奴是渔猎部落,平常很少种粮食,只要物资短缺了,最喜欢干的就是抢劫周边的势力或者部落。
做强盗干抢劫这种买卖虽然有风险,但对于建奴来说却是收益很高,回报很快的买卖,况且这种事情建奴已经干了好几百年了得心应手的很。
自从抚顺失陷后,清河守将邹储贤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生觉,就怕努尔哈赤突然带着大军出现在清河堡外。当代善带着三千兵马出现在清河周边的时候,可把清河守军紧张坏了,好在代善只是带着人在清河附近抢掠了一大堆粮食财货后就退走了,让邹储贤和清河一众守军长松了口气。
不过,邹储贤仍旧没能放松,还是吩咐清河一众守军要加强戒备,不可懈怠,最好还是和衣而眠,刀枪都要放在各自身旁随手能够拿到的地方。
即使这样,邹储贤仍旧还是觉得不甚放心,又将手下游击将军张旆、守备张云程等人召集到了一处,仔细商议了一番后,将军中将领和兵士分作两拨日夜巡守。
万历四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努尔哈赤亲率数万八旗大军偷取鸦鹘关后,在黎明时分到了清河堡外。
先锋大将还是代善,带着近万大军到清河堡外之时,正是一天之中最暗之时,整个清河堡内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攻城!”顶盔掼甲的代善骑在战马之上,望着寂静的清河堡城,双眼之中闪过浓浓的贪欲和杀意。
代善的命令方下,他身后的八旗军兵便抬着云梯开始往清河城冲去,准备架云梯攻城。
就在金兵刚一靠近城墙,还未开始架起云梯,就见清河堡的城头突然竖起了无数火把,将整个城墙照的亮如白昼,晃得城下的八旗军兵一个个差点眼都睁不开了,马上的代善更是吃惊不小。
伴随着火把一同出现在城头上的还有一员盔甲明亮的将领,这员将领便是清河守将,副总兵邹储贤,今夜正是由他亲自带兵在城头巡视,不成想竟还真就碰到了建奴想要偷袭攻取清河堡。
看着城下此时因为被自己撞破了而失去了袭城机会的建奴还在发懵,邹储贤冷冷一笑,对着城下喝
到:“射!”
城头之上的守军立刻对着城下就是乱箭齐发,立时便有不少建奴中箭倒地。
见直接偷袭拿下清河已经没有了可能,代善脸上立刻便冷了下来,既然偷袭不成,那就只能强攻了。
不多时,建奴大军便拉来了许多的楯车,准备以楯车为依托,再辅以云梯蹬城。
楯车乃是军中常见的攻城器械,高有两丈,长约十丈,宽四丈许,顶上铺着厚厚的木板,外面再蒙着一层或是数层生牛皮,楯车下面可以藏数十名士兵。
城上守军的弓箭射在蹲车上根本就无法穿透,邹储贤见建奴借着楯车靠进城墙,冷哼一声,立刻命令军士永火攻。
下一刻,城头之上便有无数火箭落在了城下,而且还从城头扔下了不少油罐,火星遇到油迹,瞬间便有烈焰燃气,不过片刻功夫便点燃了整个楯车,清河城墙之下浓烟滚滚。
躲在楯车之中的建奴纷纷惊慌的拍打这身上的火焰从楯车内跑了出来,城上的清河守军仍旧不停的往城外射着火箭,更有许多建奴被火箭直接射中,变成了一个个个火人,在烈焰之中挣扎着、在地上翻滚着,伴随着建奴们凄厉的惨叫声痛苦的死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城下便留下千余具建奴的尸体。
“传本汗命令,暂时停止进攻。”代善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的可怕,正要下令手下的军兵继续强攻,身后响起了努尔哈赤的命令。
努尔哈赤脸色有些难看,瞧了一眼清河堡的城头,此时的天色已经放亮,城上的大明守军和城下的建奴大军都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彼此的大致情况了,城上的明军正在加紧的搬运守城器械。
“李永芳何在?”努尔哈赤盯着清河堡的城头,看着忙碌的明军头也没回的的问道。
“大汗,卑职在此。”已经剃了金钱鼠尾辫子的李永芳闻言,立刻便催马从军中来到了努尔哈赤身边,在马上歉身卑微的回答到。
努尔哈赤看了一眼李永芳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城头问到:“那可是清河守将邹储贤?”
李永芳运足目力仔细的往城头上瞧了瞧,“回大汗,城头上正是邹储贤。”
“本汗听说你与那邹储贤有些交情,可能劝他归降?”努尔哈赤听罢出声道。
李永芳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对努尔哈赤拱手说道:“卑职这就遵照大汗您的命令,前往城下劝降与他。”言罢,李永芳骑着战马直奔城墙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