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朱由楫为了军容整齐,从最直观的地方体现少年新军和大明就有的卫所、团营制军队的区别,于是在明军现有的军服上进行了一番改良,给少年新军设计了新的军服。
钱顺带着朱由楫给的新军军服图样,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从京郊南苑入城去找到了锦绣绸记。
锦绣绸记的少东家曾富泽,虽然心中有着百般的不解,纵然自己并不大情愿接下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的买卖,但是在权衡过利弊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下来。在太监钱顺的催促下,叫上了铺子里面所有的伙计和裁缝,选择的暂时关门歇业,随着钱顺一起出城,去了南苑。
毕竟,商人就算是再有钱,那也没有办法和掌权的人相抗,更何况要锦绣绸记给少年新军制作军服的还是当朝天子最宠爱的兰陵王。正如眼前这名叫钱顺的公公所言,若是耽误了王爷的事情,可就要当心这项上的人头,是否安全了。
一行人抵达南苑的时候,朱由楫也早已经训话完毕,将少年们全都打散做了重新的安排,将这群少年暂时先交给了陌刀军进行简单的军姿训练。
自己则是找到了工部安排过来,帮着修建军营的官员和工匠,询问军营的修建需要多久可以完成,总不能让自己的少年新军就这样一直住在帐篷中。
负责军营修建的工部官员官职和品级并不高,所以在面对朱由楫的时候很是谦卑,面对朱由楫的询问,带着些谨慎的回答到,“回殿下的话,按照您的要求和标准,如果只是一面采用南苑宫禁原有的墙体作为军营的外墙,工匠们估计大约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这还不算军营内的其他营房、训练等其他的一些东。”
一边回答还一边偷偷的观察着朱由楫的神情,见朱由楫皱眉了,以为他对自己的回答和这施工进度表示不满,吓的他赶紧到:“还请殿下恕罪,这已经是工匠们能够拿出来的最短时间了,主要是殿下您对军营的标准要求都比较高,而且这少年新军的占地面积也属实不小。”
朱由楫眉头舒展开来,朱由楫望了眼被永乐大帝在蒙元皇家猎场基础上,扩建的建殿堂宫室,还有外面那一圈周长120里,已经有不少地方出现了倒塌的围墙,想了想,指着那一圈围墙说到,“若是两面利用这边原有的宫墙,同时直接将禁苑中的部分宫室利用起来,进行直接的改造,需要多长时间?”
那名被工部派过来进行监工的小官员,顿时被朱由楫的话给吓得不轻,赶紧摇头道,“殿下,这可使不得?”
朱由楫转头望着他,没说话,但是眼神却是分明在问他,“为什么?”
“殿下,这南海子的宫苑乃是成祖皇帝命人修建的,乃是皇家苑囿,岂能将这里面的宫室用作军营?
而且,世宗皇帝还曾经在这里住了近二十载......”
话没有说完,意思很明显,就是劝谏朱由楫,还是在考虑考虑,这地
儿虽然并非是紫禁城,但是那也是属于皇室的宫苑,除了皇帝偶尔带着大臣、女眷来此行猎,一些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可以在这里的某些房子内居住之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而且嘉靖皇帝曾经在此处住了二十年的时间,不管嘉靖皇帝是出于什么原因,放着好好的紫禁城不住,非要跑到南苑这边来住了二十年,但是终归是有一点那就是嘉靖肯定还是比较喜欢这边的风景的。
朱由楫心里面倒是很清楚嘉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紫禁城不住,非要跑到南苑来一住就是二十年。
朱由楫瞪了那官员一眼,“少废话,你说的这些孤都知道,如今的整个南苑,都已经被皇爷爷划给了本王,现在是孤兰陵王府的私产,孤只要不僭越,想怎么改怎么改!”
“你就直接告诉本王,若是这样的话能不能够缩短工期?”
见朱由楫要坚持,那官员只能如实回答说到:“若是按照王爷说的两面利用这边原有的宫墙,同时直接将禁苑中的部分宫室利用起来,进行直接的改造,想来工期缩短当时无疑之事,只是具体能够缩短多少,恐怕还需要找工匠们仔细研究过图纸和实地勘验过后,才能知晓。”同时却也在心里面想到,得!既然已经被万历爷划给您兰陵王作为王府私产了,您都不在乎这些,咱就一七品小官,只能听命行事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你还不赶紧去寻工匠们商议一下,实地勘测一番?”朱由楫颔首道。
曾富泽随着钱顺来到南苑之外,正巧见到少年们在一群士兵的带领下在草地上站着军姿,不时的有士兵在这群少年的队伍中走动巡视,陌刀营的士兵们,很好的贯彻执行了朱由楫的命令,看见这群少年中有人偷懒、或是乱动的,直接上去就是一棍子抽在屁股上。
曾富泽与他家锦绣绸记的伙计、裁缝们不由得好奇的多瞧了几眼。
当跟着钱顺见到一身杏黄色蟒服的朱由楫时,整个人顿时被震的不轻,直接就愣在了原处,眼前这名身穿杏色蟒服,头上戴着翼善冠,腰佩玉革带,脚踩皂皮靴的少年兰陵王不是那位曾经与自己相谈甚欢的黄家小公子嘛?
曾富泽有些不大相信的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的眼神出错了。
“曾公子,你好啊!”直到朱由楫笑呵呵的出声对他招呼的时候,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确认自己的眼神没有看错,立时面色有些惶恐的跪地道:“草民曾富泽,不知殿下身份,曾经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草民失礼之罪。”
朱由楫笑着将他扶起来道,“曾公子不必行此大礼,不知者不罪。”
“你和我依旧以朋友相交即可。”
“不敢,尊卑有别。”曾富泽依旧惶恐的说到。
见此,朱由楫也不勉强,毕竟这是明朝,地位尊卑的观念深入人心,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改变,况且即便到了后世,普通的百姓在见到官员的时候都任旧还会感到不自在
呢。
“曾公子,孤记得你的表字是众施?”
“殿下好记性,草民表字确为众施。”
朱由楫笑道,“既然这样,孤还是叫你的表字吧。”
曾富泽只能笑着表示答应。
“孤对京师的裁缝铺子和绸缎庄子不熟,知道的就你们这一家锦绣绸记,命人请你们过来替孤的少年新军量体,制作新的军服,没有耽误你家的生意吧?”
曾富泽连忙摇头表示没有,“能够给殿下办事,将少年新军的军服交给我们锦绣绸记,这是众施和整个锦绣绸记的荣幸,不耽误店中生意的。”
“想来孤画的图样你也应该都已经看过了,三种颜色的军服,每一种颜色每位少年都需要两套,也就是11436套,另外本王这里也需要六套完全相同款式的军服,对你们锦绣绸记来说,制作起来应该不难吧?”
两人说话间,被曾富泽带来的锦绣绸记的伙计和裁缝,已经被安排去给正在训练站军姿的少年们测量身高、腰围等详细的数据,以便依照每个少年的身高尺寸裁剪布料。
见终于有机会可以偷懒了,在陌刀军士兵的监督下接受军姿训练的一众少年们,原本站的笔直的身体顿时松垮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殿下,新军的军服式样兵部复杂,裁剪制作起来也不困难,唯一会有些麻烦的只有军服胸前的那只插翅的白虎,需要多花费一点儿功夫才能绣上去。”
“无妨,慢点儿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孤这少年新军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训练出来的,”朱由楫望着趁这机会偷懒的一众少年,开口道:“孤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保证质量,穿在身上舒适、结实,不会被轻易撕扯破烂掉。”
曾富泽回答到,“这点殿下尽可放心,锦绣绸记在大明向来以质量上乘,结实耐用闻名。”
“如此,最好!”朱由楫颔首,“制作这批少年新军的军服,需要花费多少银钱,到时候尽管锦绣绸记尽管告诉钱顺,然后找曹化淳或是清越姐支用即可。”
“少年新军因为训练,还有正是长个子到时候,军服肯定是会随时更换的,今后的军服需求,孤也尽数交给你们锦绣绸记,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当然没有问题,众施一定用心替殿下做好这些军服。”曾富泽当即表示道。
二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见曾富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朱由楫问道:“众施可是还有什么问题,要向孤请教的吗?”
曾富泽有些哂然,对朱由楫拱拱手,而后才道,“众施确实有问题欲要想殿下请教,还望殿下可以不吝解惑。”
“可是想问,上次在慈仁寺中,你我二人所谈的那如何将梳子卖给寺院中的和尚?”朱由楫顿时便猜到了曾富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