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数的话音,我的意识也好似被抽走一般,四周的所有都如同被扯进了漩涡,无与伦比的眩晕感袭来,我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着被扯碎的空间渐渐模糊……
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刚刚的小巷,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我竟然能毫无障碍地看清整个小巷了?!
抬起头,发现现在仍旧是夜晚,想起刚刚那个声音说的“日出前”的限制,我不由得惊慌起来。
它们到底要召唤谁?为什么是日出前?镜面到底是什么?闭眼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为这些问题所疑惑的时候,她又出现了,证明了刚刚的事并不是一场梦!
“是时候出击了,不过你还是先看看你自己的身体吧!熟悉一下。”可惜她没有回答这些问题,即便她似乎有看穿我心里所想的事的能力。
我决定继续搁置这些问题,而转移注意力到自己的身体上,我从刚才就感觉自己不像是“坐”在地面上,即便我确实保持着坐姿,可我确实感觉不到地面应该有的阴冷气息,更别说如刚刚踩在脚下的软趴趴的恶心感了。
我勉强站起来,试图渐渐恢复自己的理智,但就在我向下看的时候,又有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试图恢复的理智上。
一种不知名的的东西覆盖了我的两天手臂,仔细一看,甚至我的身体,我的腿也被颜色类似的东西覆盖完全。
“这是……铠甲?”我尝试着扭动了一下四肢,并没有丝毫不适,铠甲像没有重量似的披在我身上,随我的动作而动,简直与我的身体无异!
“我说过了,使用‘镜’的力量会让你覆盖装甲,”令人庆幸的是,她终于愿意回答问题了。
“装甲?这是什么装甲啊?有什么用?”我连珠炮般问出一大堆,即便这个问题愚蠢到了一定程度。
“现在这个就是装甲了,至于它的作用嘛,能保护你不被镜之变异体一击杀死,也能让你看到光的运动,当然这个需要一点你自己的力量。”
“光?”我皱眉,这个东西怎么想象啊?
“你觉得单个‘光’在宏观上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的解释如同以前上过的物理课一般枯燥难懂,但我还是尽可能地照做,我尽力的调动我对“光”这个概念的固有印象,闭着眼睛,想象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起码不是课本里那种无趣的有向线段。
所谓光,也是电磁波的一种,它的本质是粒子,我看到的,不过是颜色的区别。
好像就这样了?我睁开眼,发现世界突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我竟然真的看到了“光”!
原本我以为我会看到无数闪动的粒子,但,出乎意料,光变成了固态一般的东西,凝固在面前,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却一透而过,它不是固体!
我就像被困在了一团果冻里一样,却触手不及,如此奇异的感觉让我大为惊奇,我尝试着动了动,总不能真被困在里面吧!
果然如我所想,这里面看似凝固,却和空气中并无不同,然而伴随身体移动,却又“看到了”更为奇怪的景象。
往左移时眼中突然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竟然在倒放,像是看视频时按后退键一样!
“咦?!”我惊咦一声。
灵机一动,我又向右移,果然,刚才倒放的景象又开始正常“播放”,而且移动移动速度越快,画面滚动也就越快……
我不停左右晃动,玩的不亦乐乎,这神奇的一幕让我对“光”忽然有了新的认识,那么刚才那个空间里呢?
“行了,它很近了,准备好战斗。”忽然,那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行为,我意识一松,面前的一切突然又变成了正常看到的的那样!
“这只是我的幻觉?对了,装甲!是装甲!”我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一幕是装甲给我看的。
这个声音的一句话把我一下子扯回了枯燥的现实中来,无论这是现实还是虚幻,我目前都有一个极需解决的事情,我再次下定决心,我决定抛弃一切疑惑,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
就这么想着,它——镜之变异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且是一瞬间的出现在面前,这确实让我本能地感到惊吓和恐惧,但装甲的温暖还是让我迅速镇定下来。但它却一动不动,这令我疑惑。
“它的‘镜面’应该只是‘平面镜’而已,所以这个只是个‘虚像’,跟随光的轨迹寻找本体,然后击破‘镜面’!”她提醒我,在实战中我的理解能力似乎更优越一些。
“逆着光找!”它好像要出拳打过来,我的意识本能的想要看到它,刚才的一幕又出现了,所有的光凝固,我向前移动,果然,所有的东西都在飞速播放,现实就像按了快进一般在我眼里播放,斜下角突然出现一个波纹,光在这里产生了折叠。
“有了!”我迅速朝那里看去,沿着前方那明显偏折了光线地方的反方向,果不其然地,它也正朝着我这边突袭而来,我迅速转过身,做好接下这一击的准备。
“它的‘镜面’就在腰带上。”我看着那近乎没有可描述形态的怪物,身上唯一还能够被称之为“腰带”的东西就在它的中后部,而前面头部位置也确实是一块玻璃样的制品。
“只要击破了就可以了吗?”我勉强接下它的一拳,到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它收回拳,似乎想要反击,我当机立断,主动向它发出攻击。
“?!”我发出诧异的声
音,那一击并没有“击破”它,而仅仅是穿了过去,虽然我并不理解这个战斗的机制,但我敢肯定这个绝对不是“击破”应该有的样子,我的攻击“穿过”了它。
“可恶!...它的‘镜面’根本不是平面镜!...”她的声音有了感情波动,正如第一次相遇一般,她带者一丝懊悔地说着,“这个也是像……而且是实像!那么,它的‘镜面’就只能是……”
“透镜...!”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抬头朝上看,它正从天空俯冲而下,带者令人恐惧的气势。
可能是因为我的运气足够好,虽然被它击中,却靠着身上这奇异的装甲挡住了攻击,我有些劫后余生,向旁边闪躲。
它带着重击落地,可能也没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挡住了,又飞快地跃起,朝着远方逃去。
“这是?...要去哪?...”
偷袭失败的它,一跃之间就离开了这条小巷,但具体是要去什么地方,我却并不清楚。
巷子出去就是红枫城,它若是要去寻找其他目标袭击的话,在其寻到之前阻止便是不可能的事,“怎么办?若是这个东西要去城里的话……”我一时没了主意。
“不对,”她一瞬间内反驳了我的话语,“我能感觉到……现在接近日出了,镜之变异体不可能袭击除了妨碍召唤之外的东西!那它的目的地只可能是一个……”她分析着局势,很明显,在这个方面上,我根本不可能存有比她更为丰富的知识量,所以我决定放弃分析,继续听从她的指挥。
“快!你想想,哪个地方有很多很大的镜子,它用于召唤的祭坛只有可能在那种地方!”她逐渐亢奋起来,很明显,这是一个紧要关头,我绞尽脑汁,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下一遍遍地翻找着自己对这座城市的记忆。
“确定这个镜子越大越好,越多越好?”我想到了什么,但仍然存在一些疑惑,我试图对她问话,“例如说……一层楼高的镜子铺满一个房间的六个面?”我回忆起那栋实验楼,以目前的的条件而言,这绝对是唯一的选择。
“真的有这种地方...?”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回来,质疑其真实性,“这个时候不允许欺骗,你应当知道。”
“不,确实有这个地方——六面铺满镜子,并且有足够的光照,就是这个时间点的话……”我继续说道,但又想到今天没有完全开放,而逐渐放弃了希望,“这个时间点,它可能并没有开启,除非我们有其他的方法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并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我是尽可能地将自己所记得的一切信息说了出来。
“如果真的有,那就必定是这个地方了,我们必须进去。”她坚定地说,不带有一丝犹豫,“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阻止召唤,无论如何。”她重复着最后一个词,像是在给自己下定决心。
“但那里是全封闭的,”我知道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进去阻止所谓“召唤”,但从客观上来讲,这是不可能的,首先是我们的速度无法赶在那只镜之变异体之前到达召唤现场,它很有可能提前到达,并在那尽可能拖延时间,最终导致我们无法阻止召唤,
再者,现在临时去找那些实验员肯定来不及了,我又不可能把那些镜子打碎,估计也不是一个人能弄碎的,至少可能性很低。
“这个不是问题,”她一如往常地读通了我内心所想,抢在我彻底放弃前答道,“我们能够进出镜世界,而在镜世界中,我们的速度都是光速,尤其是在世界缝隙中穿梭之时。我们能够进去,只要它是个镜子,我们就能穿梭进入!”
我发现了,我果然还是对这一切不够了解,因此我再次决定放弃分析局势。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即便装甲中的我没办法感受这种如晨风一般的清凉,但我还是感到了些许惬意,因为在这之后我很有可能就没有办法再次感受了。
我朝着宏越塔的方向跑去,被层层废墟所封锁着,我知道是时候启程了。无论是梦境也好,现实也罢,问题就摆在眼前,也就不得不去解决。
“出发吧。”我一句话刚出口,眼前忽然一花,已经再次进入了方才那个诡异的世界里,更为诡异的是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提不起恐惧了!
“没听懂吗?闭上眼睛,用你的心看世界!”她发现了我努力的眨眼试图看清周围的样子,又提示到。
我虽然不解,但按照她的指示闭上眼,不过十多秒,周围的环境突然渐渐明朗起来,这里竟然不是刚才看到的紫黑色空间,它和巷子里一样,只不过变成了白天,空中漂浮着好多颗粒,不知道是什么。
“很简单,你跟着光的方向走,我们就到了。”她的指示仍然是令人费解。
“跟着光?”我疑惑,抬起头,忽然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在宏越塔方向,一道连接天地的光线指明了道路。
“看来就是这了...”我向前迈出步子,往那边走去,“还来得及吗?”
“当然,你忘记了吗?在这里我们就是光!你可能会觉得赶到那边会用好久,可是在你的世界里我们就是以光速前进的!”
“这么牛逼?!”我惊叹,却还是提起脚步加快向那边跑去。
差不多跑了小半个时辰,我终于到达了宏越塔,还没来得及质疑是否赶上时,眼前又是另一番光景。
光滑的镜面上清晰地映出房间里所上演的景象,在外部的透光下产生奇妙的景色,六块镜面相互
影响,营造出异常纯净的气氛。
而在这个纯净房间中间的,竟是有人已经站在那儿!不知是要等候什么,他披着白色的长袍,站在中心的一块白色台子前,即便在如此的光照和反射下都无法看清面孔,他看向这边,似乎知道我的存在,却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我问她。
“他发现我们了,但是在你的世界里他看不到我们,速度更是远远比不上,所以我们看他就像是静止。”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漠。
“那现在怎么办?”我机械式的问道,在她面前,我不需要思考。
“走出去,面对他,击败他!”不待我反驳,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我再次被踢出了“世界的缝隙”。
“哦?您也是来接受恩泽的?”这个白衣人看着我,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距离日出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在这里慢慢等着,召唤会在日出开始。”
他的言语中带者温柔的笑意,但这句话里我所能听出来的,只有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寒。我尝试继续接近他,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当然,这些话必定不是对你说的。”他的语气在一瞬间内变得冷酷无情,我十分清楚,我无法避免这场冲突。
“你也必定不会听进去。”他的动作十分迅速,从袍子里抽出纯黑色的手枪,在近乎极限的距离举起,直直地朝着我的头顶射击。
“我的目标很明确了,”得益于身上装甲赋予的能力,我能在其开枪前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放下手中的枪,“我们要阻止你!”不知不觉中,我也开始用起复数的第一人称,我顺势用手肘将其向后推开。
“咳!就要日出了!你,是没有办法阻止召唤的!”他朝后摔去,又狼狈地站起来,他吼着,却失去了反抗能力,“没有人能阻止神的降临!我会成为第一个接受恩泽的人!”他仍然是嘶吼着,一步步朝后退。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我没有,且更不打算去理解这些话。
“因为,你是救世主。”她忽然低声念着,在我能感知的限度内,“因为你是被选中的救世主……消灭了召唤者,拯救了世界的救世主……”至此,我更加坚定了信念。
“那么,现在,”
“终结他罢。”我们齐声说道,我做好了战斗准备,只要消灭了召唤者,这一切就会得到解决,起码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
可惜的是,从来就没有所谓“顺风顺水”的大好事,这是一直以来的真理,当然也是最后一次亲身实践这个真理。
正当一切面临结束的时候,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走向发生了,此时,镜之变异体恰巧赶到,并且可恶的是仅仅有实像进入了房间,它的本体必定还在在房间外。
距离日出还有17分钟。
“可恶!还是慢了一步吗?!”
“诶?啊哈哈哈哈哈!!!我说过!!!我说过罢!!!没人能阻止它的降临!!!”白衣人状若癫狂。
距离日出还有15分钟。
“我们要找到它的本体,我们要击破它!进来。”她语气急促。
“没用!!!一切都结束了!!!”白衣人还在大叫。
“完了,出不去!这个房间的镜子竟然是双面镜,也就是说其外层并非镜面,我们没有办法出去!”
距离日出还有11分钟。
“没用的!我们不击破本体就没有办法打败它!”
“但是,但是!”
距离日出还有5分钟!
“啊!我,我能看见初日的光线了!我,我要按下去!!!现在!!!”他疯狂的嘶吼着,外界似乎确实传来了一丝异样的光芒,我们已经战斗了足足17分钟,但在没有击破本体的情况下,那镜之变异体仍然屹立着,而却我因脱力而只能躺在地上,虽然有装甲的保护,却动弹不得。
“我们一定要阻止召唤,我们一定要阻止召唤……”她重复着这句话,已经如机械一般的嗓音展现了绝望,我看着那在房间中央的台子前陷入疯狂的他。
“……”
沉默。
但恰巧地,我看见了手边一直放在那儿的,是我从他的手上缴下的手枪,黑色的外表闪耀着光芒,那是希望的光芒!
我瞬间燃起了希望,猛的抓起手枪,艰难的开始瞄准,变异体和男人似乎已经被即将完成的召唤冲昏了头,没有注意到我。
“这是两场豪赌,关于这把手枪是否可用的赌博,和关于我是否能命中地赌博……”我对自己说着,随着渐渐模糊的视野,我大致的瞄准了他的方位。
“日出!!!我要按下——”
“给我中!!!”在这一瞬间,带着焰火的子弹从枪膛中飞出,我已经赢下了第一局,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第二局。
枪声回响在房间之内,而他却应声被击倒,倒在血泊中,像是被暂停了一般。
她一言不发,但我很清楚我的意识逐渐在远离她,那个空间不再对我开放,身上的装甲也渐渐变淡……
“这是第325672次轮回,救世主完成了使命。”
【妈耶,这个终于写完了,疫情严重,大家注意防护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