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感觉怎么样?他把你当儿子,你把他当父亲一样对待,亲手杀了他的滋味很痛快吧?”王民盛冷笑着,当真是像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亲情在他这里的感知是淡泊的。
他冷漠的脸没有半点温度,这么凝视着沈潮生,脸上满满都是报复过后的快感。
他喜欢这样。
喜欢摧毁一个人全部的信仰和全部在乎的东西。
喜欢看一个人丧失一切的那种痛苦。
凭什么这个世界他什么都没有?
他要全世界的人都一无所有。
“王民盛!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沈潮生暴怒地朝着王民盛这边冲了过来。
王民盛却是先步跳窗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只对沈潮生说了一句话:
“下次见面,我希望你手里拿着宝藏来见我,我要所有。”
“潮生!”大门外,沈羽蝶冲了进来,满地狼藉让沈羽蝶惊呆。
……
“沈家啊,彻底完了。”
“沈家怎么了?”
“你没看新闻吗?沈家的沈羽蝶,杀了一个男人,现在坐牢了,警方说共犯还有沈潮生,可是沈潮生畏罪潜逃了,目前还没抓到。”
“天……沈潮生做人做事的风格,温和如玉,不像是这种人,他杀了谁?”
“听说是一个老管家,好像是为了财产吧,谁知道呢。”
沈家的新闻,成了这两天泞城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几乎是茶余饭后,每个人都要谈论这么两句。
人人都知道沈家垮了。
沈家真的垮了。
而且沈潮生和江春和离婚了。
泞城人人皆知,曾经皇家庄园的婚礼,当晚放了满城的烟火,那么盛烈的烟火,终归是落了一场笑柄。
江念集团。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靠在公司门口。
剪裁得体的西装包裹下,一条修长笔直的腿跨了出来,身姿笔挺的江北渊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侧站满了记者,纷纷将话筒对准了江北渊。
“江总,听说您的女婿畏罪潜逃,江总您知道吗?”
“纠正一下,”江北渊不悦地看过去,字字皆凉,“是前女婿。”
他那双桃花眼,弧度狭长,哪怕是严肃的时候,也带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提问问题的女记者,忍不住脸蛋一红。
“江总,那您知道沈潮生现在在哪吗?”
“江总,江念集团的股价有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呢?”
“江总,现在YC集团的执行权到底归谁呢?”
“我。”这是江北渊回答的最后一个问题。
“江总——”
还有不死心的想提问江北渊问题,却被江北渊的保镖拦下了,说让一让。
江北渊的助理宋毅凯,一路护送着江北渊到了电梯。
进了电梯,宋毅凯抬腕看表,说有个男人在等着他。
“谁。”江北渊眼神很单薄,也凉薄到了极点。
“他叫顾清风。”
“嗯,让他先等着,先去开会。”
“好的老板。”
半个小时后。
会议室,江北渊拎着一瓶酸奶进去了。
顾清风赶忙站起身来。
“江总!”
“哦。”江北渊在顾清风对面坐下了,交叠长腿,随意把玩着无名指的戒指。
他姿态淡淡的,长睫低敛着,“说吧,找我什么事。”
“江总,求你救救羽蝶吧,她肯定没杀人!”
“我跟沈家的人不熟,为何要救她?”
“羽蝶是沈潮生的姑姑啊!你真的不管沈潮生了吗?我不相信!”
“沈潮生是我前女婿,你是觉得我江北渊很闲?要管那么多闲人闲事?”
顾清风没见过江北渊这样的人。
相貌英俊,灼灼其华,眼底却是清冷到了极点。
可是他分明见过沈潮生和江北渊两个人,互相算计,那种生动之态。
他不相信江北渊真的不管沈潮生了。
“江总,就算是前女婿,也看在他和令千金夫妻一场的份上,江总出手吧,羽蝶肯定是无辜的,沈潮生也肯定是无辜的,他们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你说完了吗?”
江北渊淡淡起了身。
整理一下领带之后,他转动着手表的表盘,然后没有看顾清风,径直走了出去。
“江总!”在江北渊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顾清风双膝一跪,直接跪在了江北渊的面前。
“江总,我爱羽蝶,求江总救救羽蝶吧!”
“与其跪在我面前跟我求助,倒不如自己另想办法。”
江北渊说完就走了。
……
也不知过去多久,顾清风终于颓废地站了起来,浑浑噩噩走出了江念集团。
外面阳光刺眼,刺痛了顾清风的眼睛。
顾清风往前走着。
一道身影站在了顾清风的面前。
男人抱着胳膊,咋舌:“瞧你这死狗一样的模样,你求江北渊,倒不如求我。”
“我都告诉你藏书阁的位置了,你还想怎么样?”
是了。
藏书阁通往地下室的密道通口,是顾清风告诉王民盛的。
因为这个通道,顾清风也知道。
顾氏集团以发展建筑业起步,当年的密道就是顾清风爷爷修建的。
王民盛挑眉:“啧啧,你和沈潮生关系不一般,听说你爷爷和沈平关系也很好啊,该不会宝藏是你拿走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要是告诉我宝藏在哪里,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救出沈羽蝶。”
“我会帮你调查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调查,你放过羽蝶!”顾清风抓着王民盛的肩膀,有些失控地喊道。
王民盛却是拂开了他的手。
他很不理解。
“你们这一个个天天爱得死去活来,有意思没意思?学学我,无牵无挂。”
“算我求你,你只要放过羽蝶,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做!”
“好啊,我有需要,会联系你的。”王民盛拍着顾清风的肩膀,冷笑道。
他很快离开了。
像是一道影子。
鬼魅的样子。
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在哪里出现。
正如你不清楚他何时会消失一样。
……
泞城第一法院。
沈羽蝶杀人案开庭的当天,法庭的观众席只站着顾清风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干净整齐,隔着长廊,隔着几排座位,深深地注视着沈羽蝶,眸底的深情翻涌,只可惜她不曾看过来一眼。
沈羽蝶压根都没给自己找辩护律师。
最后法官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