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暖站在外头心绪起伏，心底已经认定，殿里头的霸总一定是在独自承受淑贵妃的怒火，并且把事情全都往他自己身上揽。

心底泛起陌生的情绪，真的太陌生了，慕朝暖甚至不知道那种情绪该怎么形容，她只是觉得……心脏有些疼。

想立刻站在霸总身边，和他一起分担。

可理智却又让她却步，因为知道，她这个时候冲进去，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只会让霸总更加难做人。

她站在那里，因为自己的脑补而眼眶微红，觉得霸总真的太不容易了。

而一门之隔，内殿里的场景却和慕朝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刚一走，淑贵妃满腔怒火只能强行按捺，对着自己的儿子道：“皇儿，你实话告诉母妃，是不是行烟那个贱人在你说了什么，让你把那些美人……”

少年神色淡淡，只说了一句话，便彻底堵住了淑贵妃的嘴：“我的眼睛看得见了。”

淑贵妃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憋着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等秦慕那句话真正从耳中进入脑海的时候，她浑身气势顿时僵住，张了张嘴，良久，不是很确定的问了声：“皇儿，你刚才说什么？”

“母妃今日发间别有一只珊瑚红的珠钗。”少年往她发间看了一眼，道。

淑贵妃愣愣的抬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儿子说的那只珠钗。

珠钗不算大，也不是主头面的整体，甚至连流苏都没有，很小，也很不起眼，但她确实戴着。

淑贵妃过了许久，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身体都开始发抖，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真是皇天保护我的皇儿……”

“不是皇天保佑，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少年再次打断她，意简言赅：“这些年来，看了那么多大夫，所有人都说我的眼睛不可能恢复，只有行烟一直坚持了下来，每天都有按当初邻国那个圣医传授的按摩手法，为我按摩眼睛周围的穴位，几年下来从未间断，哪怕我厌烦至极，打她骂她，让她不必多此一举，她也一直坚持至今。”

“行烟没有吹什么枕边风，是我自己不想负她一片心意，这才把那些人遣了回去。”

淑贵妃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件小事，只连连夸了好几句行烟，抹了抹眼泪，又道：“我这就去跟你父皇说这件事，皇儿的眼睛看得见了，依你父皇对你的喜爱，很快就能让你……”

少年一声轻笑：“母妃若是想让我早些死的话，尽管去找父皇。”

淑贵妃身体僵了僵，许是被这天大的喜讯蒙住了头脑，她一时竟有些无法反应过来儿子说的话。

少年抬手拨弄手边茶盏，语气轻描淡写：“这些年来，母妃可见我在学业上下过功夫？我的眼睛虽然复明了，父皇高兴之际，或许会赏些什么东西，但绝对不可能是母妃期盼的委以重任。”

“一来我毫无所成，二来这些年在宫中，我几乎把能得罪的人全都得罪了，那些人不过是看在我是个瞎子，父皇又疼宠的面上，才不愿与我一个废人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