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几天，石料厂这里里外外的事情，向东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
扛不住向东爱聊天，但凡有时间，向东可都是一头扎进人堆里聊的主儿。
和往常一样，上午都会留出二十分钟休息喝水的时间。
“加勺糖吗？”向东端着搪瓷缸子，拿着他那个专属的糖罐子。
“不要，提醒你句，别吃这么多糖，对身体不好。”卫国提醒到。
“哟，这话可不像你能想出来的。”向东边说边加了两勺。
“确实不是我说的，云茹说的。”卫国笑呵呵的回到。
“就知道，跟你说个事儿。”向东喝了口糖水，把声音压低。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卫国被带动的也把声音压低。
向东四下瞅了瞅，确定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这几天，我细细打听了一下，石料厂的需求量是越来越大，这些人明显不够用的。”向东说到。
“这还用你打听啊，赵哥话里话外的不是也都透露过。”卫国摇摇头。
“别急啊，我这话还没说呢，其实我们可以换一种干活方法。”向东示意到。
“换一种？怎么个换法？”卫国不知道向东指的是什么。
“承包。”向东回到。
“承包？你和我？”卫国问到。
“初步想到的就是你和我。”向东点点头。
“那咱俩摇身一变就成了包工头？”卫国回到。
“包工头怎么了，总比一直这样好吧，咱俩的技术加到一起，你还怕干不来怎么的？”向东说到。
“干的来是干的来。”卫国点点头。
“退一步讲，人不能只看眼前，得把目光放长远些。”向东安排到。
“云茹倒是也经常说这句话。”卫国回到。
“看到了吧，要不云茹同学是大学生呢，眼光就是长远些，不过我的眼光也不差。”向东拍拍身上的灰。
卫国低头想了想，最近看赵哥的脸色能发现，石料厂的需求量变大，工人干不出来这么多活。
“你也别想了，我就是突然有这么个想法，要不晚上回家，带上云茹同学，咱们三个再好好聊聊这事。”向东安排到。
卫国点点头，先把手头的活儿干好再说。
心里藏着事，嘴上不说，也会上脸。
“卫国，不舒服就说，活儿是紧张，身体还是第一位的，别硬挺着。”赵哥过来拍了拍卫国肩膀。
“没事赵哥，我喝口水就好了。”卫国走向一旁的长桌，端起提前晾好的水。
倒是向东，没事人一样，该打眼的打眼，该聊天的聊天。
到了下班的时候，回家的路上，向东非得去代销点买上只烧鸡。
卫国提醒钱得省着点花，向东非是不听啊！
两个人前脚到家，云茹骑着自行车带着大兵也进了胡同。
“云茹同志，今儿晚上加个菜。”向东晃了晃手里的烧鸡。
“卫国你怎么不拦着点，第一月工资还没拿到手，怎么就花上钱了。”云茹埋怨到。
“我要是能拦住他，他就不叫刘向东了。”卫国回到。
“那叫什么？”云茹把车子给大兵推家去。
“向西向北向南……”卫国打趣到。
“嘿，拿我开涮是吧！”向东给了卫国一拳。
吵吵闹闹的进了家，云茹又炒了个菜，烙了个饼，加上向东买的烧鸡，菜就算是齐了。
“云茹同志坐，我们商量个事儿。”向东安排着。
“搞着这么正式，什么事？”云茹擦擦手入座。
“卫国说。”向东拍了拍卫国。
“我不说，你想的主意你来说。”卫国满身写着拒绝。
“向东说，都不是那磨叽人，怎么着就磨叽上了。”云茹安排到。
“好，我说，我想和卫国搭伙，我们俩一起承包石料厂的爆破活儿。”向东说到。
云茹看看向东，又瞅瞅一旁的卫国。
“云茹同志，你感觉这主意怎么样？”向东问到。
“可以，你们俩有技术，包活儿这条路走的更长远些，这个想法好，这个想法好。”云茹赞许的说到。
“看到了吗卫国，我就说云茹同志肯定同意。”向东炫耀的说到。
“云茹，你别顾及向东的面子，说实话，这事成吗？”卫国用手把向东的脸给捂上。
“嘿，不给留脸了是吧！”向东从卫国的手指缝里发出声音。
“不是卫国，向东这个主意确实是好，目光看的长远。”云茹解释到。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就是死不承认自己鼠目寸光。”向东推开卫国的手。
“具体的事情你们俩商量，我吃饱了，出去一趟。”云茹说着就起身。
“不是云茹，这么晚了你出去干什么？”卫国问到。
“去来凤姐家一趟，吃饱饭想着把碗筷收拾了。”云茹叮嘱到。
等着云茹出了堂屋，向东夹起个鸡爪就啃上了。
“别吃了别吃了，商量商量这包活儿的事。”卫国提醒到。
“不要着急，吃饱了才有力气商量。”向东回到。
“咱要是包活的话，那手里得有干活的家伙事儿才行。”卫国念叨着。
“那是当然，不说别的风钻起码得有两个，这是最少，钻杆怎么也得来几套，还有工业炸药，雷管什么的，都得备上……”向东啃着鸡爪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
“你说的都对，但有一点忽略了。”卫国提醒到。
“一点？哪一点？”向东叼着鸡爪问到。
“钱。”卫国回到。
得，最关键的来了。
对啊，这么多东西，没钱怎么可能集齐。
向东瞅了瞅眼前的半只鸡。
“卫国，你说我们要是把这只鸡退回去，说不好吃，代销点能退咱半只鸡的钱吗？”向东念叨着。
“能。”卫国回到。
“是吗，那还等什么，赶紧退回去，省一点是一点的。”向东安排着。
“能把你的腿打折，长这么大你见过谁家退半只鸡的，真敢想也是真敢说。”卫国冲着向东的脑门就是一下。
“我这不是省点钱，还不容易看出点门道，包个活儿，没曾想把花钱这事直接略过了。”向东摸着脑门说到。
“你和云茹说的对，包活儿这事能走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