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家包分配的年代里，一个办在小县城里的私企，所从事的又是在业内行家看起来技术含量比较低的电子垃圾拆解与简单的樟脑提取，要让高校里已经报名的毕业生在面临真正的择业时愿意到这里工作，这个难度可以说有如登天。

借个老外助个阵，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的，为电子垃圾拆解招收一批合格的操作工与分析人员，这事与戈培尔扯得上关系。

“愿意跟我一起看一看中国的母亲河黄河的源头吗？”戈培尔喜欢中国文化，王进水利用这一点，向戈培尔发出了邀请。

难于登天也得登，我们现在不就已经在飞机上了吗？换个思路，登天用的不是高梯而是飞行器，那么，登天就没想象的难。看着戈培尔一起上了飞机，王进水笑了笑，闭目沉思着，打着如何说服毕业生到企业报到的腹稿。

我们的名头是三界化工研究院，而不是电子垃圾拆解与樟脑提取分厂；我们的优势是拥有德国合作伙伴旧设备拆运到谷坦时运来一些的国内没有的分析仪器；我们的收入待遇是有个合资名头可以挂靠。还有个正宗的德国人助阵，只要言辞得当，应当可以说服人家的，王进水眉头舒展开了。

“我们分配一下角色，准备好演讲稿，到学校后密切配合，一定可以把大家的信心竖起来，招到足够多的毕业生的。”王进水转向戈培尔与潘永杰。

“我能够有机会在你们中国的大学里上讲台给学生们演讲，并且是一个中国知名的大学？”听到这个消息，戈培尔乐不可吱，这个，对于一个德国人，能在别的国家高校里演讲，这是一生的荣耀。

“好好地准备演讲稿子吧，说不定一次演讲后，你就成为中国的名人呢。”王进水开玩笑地说。

王进水为了召工的事而烦恼，大学里的领导一样地为了学生分配的事而烦恼，兰州大学虽是名牌大学，可地处内地，国家包分配的单位也多在内地，内地经济的水平与活跃度与沿海相比差了一个档次，自然地，引来了学生们的不满，偶尔的有几个分配到沿海城市的名额，争抢十分激烈。分配不好，对学校的声誉就会产生影响，学生的录取分数下降，自然的，就引起学校在全国排名的下降，让学生有相对好的前途，也是学校的目的之一。

毕业季将至，正是学生填报毕业志愿的时候，化工系的教导主任焦头烂额，一百多的比业生，好几家化工厂的经济都在走下坡路，对大学生的需求不是提高而是降低，按往年的名额进行分配，会有几十个学生分配不了，得通过关系调节到更艰苦的地方当个更普通的工人。虽说学生分配时都得填写服从分配，但那是口服心不服，谁不希望能分到一个相对理想的工作呢。

一个白皮肤的外国人到系里面招人，这相当于一针强心剂注入到教导主任的心里，还没正式开始分配，一切都有可能。

“请问，你是代表着哪一个单位来我们学校招人的，介绍信呢？”兰州周边，也有长得象外国人的少数民族，对方虽然面相上是外国人，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比较可信的还是盖有大红公章的介绍信。

二张介绍信中各写着玉壶冰箱厂与三界化工研究院。

“二家企业都有我们的股份，我是代表外资方到这里直接招工，上半年已与你们学校的十几个学生签定过意向合同，所以，我们过来，打算把这事落实一下。听我的师兄姚宇亮院长说起过，说房主任与他是同学。”王进水看着系教导主任疑狐的表情，拉出姚宇亮这层关系向他解释说。

“我的外国朋友戈培尔先生十分仰慕你们学校的教学水平，希望能够招到更多的你们学校优秀的毕业生，所以，想有一个向学生们宣传我们企业的机会。”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听国际友人听说过自个学校的名字，又是同学的师弟，主任立即高兴了起来。

“你们住那里，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好地商量一下，明天，我再安排戈培尔先生与学生们开个见面会？”

王进水看出房主任想请客又担心没钱的样子，接过话题说道：“是我们求房主任办事，哪有你们请的道理，这样吧，我们已在兰州国际大酒店里订好了酒席，总共二十四个们置的大桌，除了十二个意向报名的学生之外，主任能不能另外邀请一下你们系与招生相关的领导？”

蓝州国际大酒店建于与苏联关系特密切的年代里，条件上也许不是蓝州第一，可因为是专门接待外宾的，所以，对普通的大学生们绝对是一间神秘的酒店之一。

“今天，我们酒席上先不谈招工的事，首先要谈的是实习基地的事，你们系的实力非常强，我们希望双方能展开合作，把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作为你们学校的实习基地，每年毕业设计时能派若干毕业生到我们的研究院进行实习，了解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的工作情况与研究方向，同时，寻找合适的项目，双方展开校企业合作。”王进水投石问路。

“好是好，可是，实习基地太远了，我们学校没这个经费啊。”房主任为难地举着酒杯，回复王进水。

“所有费用，包括来回的车票，到地后的食宿等等全部由我们负担，每个学生再给每天一块钱的补贴，你看这样行不？”王进水开出了条件。

“你再说一遍？”房主任以为自个听错了，站起来问。当年，学校寻找实习基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般情况下都是车票与食宿都是学校拨款的，对方单位不收钱让学生进去就是天大的面子，从没单位倒付钱给学生的，因为单位得派人管理学生，费时费力，而这么短的时间里，学生对操作什么的都不熟识，不可能为单位里干什么有价值的活儿。

“我们三界研究院负责实习学生的来回车票与食宿，同时，每天一块补贴，如果认为不够的话，我们可以考虑适当地再加一些补贴，有问题吗？”王进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