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犹如巍峨高山一般的浪矢,不偏不倚地灌入风墙的中心,马钰根本无处可逃,只能调运起用来突破风墙的道道真火,在他头顶形成一道屏障,挡住那道滔天浪矢。
外有一道飓风汇聚而成的风墙,上有滔天浪矢迎面拍下。
马钰从未想过,拥有七品千仞真火符的他,会被逼迫到此种境地。
“这符肯定是那桑不乱交给楚城,绝非刚刚画的那几道符。”
他一边奋力抵抗着那不停拍下来的浪矢,一边寄希望于桑无垠,这么明显的舞弊行为,只要他站出来质疑,这场比试定然会被提前终止。
场外的众人自然也没有想到楚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但不一样的是,在见过刚刚拿到纸鱼符出现的过程之后,没有人再质疑楚城是在舞弊。
他们十分清楚地看见,楚城以四枚三品符,组合成了一道纸鱼符。
随后这道纸鱼符,吸干了整座静心湖的湖水,搅起千尺巨浪,拍向已经被困在风墙之中的马钰。
所以此刻众人更多疑惑的是,为何区区四枚三品符,组合在一起之后,居然有如此大得威力。
先前讥笑楚城的修士跟符师们,此刻皆是一言不发。
“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之术?”
望着那困住马钰的风墙,还有悬于高空的浪矢,谢玄尘半响才反应过来。
“这应该也是桑不乱留下的吧,桑无垠为了一个家主之位,跟桑不乱斗了这么些年,必然也是眼馋这些传承。”
文华子脸色也有些难看道。
显然楚城此刻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这让先前并不看好楚城的他有些难堪。
不过对于楚城的这道“纸鹤符”跟“纸鱼符”,他还是将其归咎到了已经过世的桑不乱,以及桑家传承的头上。
也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
“无己兄刚刚执意要赌楚城胜,是不是早就看出了些什么?”
文华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狐疑地看向张无己。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这比试无趣,添些彩头罢了。”
张无己表情古井无波地摆手道。
可他越是这么说,文华子心里越是疑惑。
倒是那谢玄尘有些不太服气道:
“现在就下定论,还太早了些吧。”
“糟了!又来一道。”
他这话才出口,身后桑无垠的一众弟子,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远处风起云涌的栖月台上空,四道轻飘飘的符再次从楚城面前飞起。
在飞到风墙的上空时,四道三品符再次开始相互折叠,而每一次折叠都会激荡起一阵阵灵力的波浪,拍得众人胸口一阵发闷。
更加令众人感到心悸的是,随着这三道符渐渐折叠成形,一片片雪花不时在符的四周落下。
“是雷部天象符。”
有人叫到。
按照先前两道符的规律,很容易判断出,这道符跟霜雪有关系。
想想前两道符的威力,再看看那天空中片片飘落的雪花,桑无垠那些弟子心头不由得一寒。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第三道符组合完成,形状是也是一朵冰花。
就在符完成的那一刹,整片天地的温度仿佛瞬间被抽走了一般,彻骨的寒意笼罩下来,让人无处可逃,只得运功抵御。
随后他们耳畔开始听到水面结冰,依旧空气中霜花凝结的声音。
再一抬眼,整个静心湖依然被冰封,寒霜爬满了每一处地面,就连巨大的栖月台,也被厚厚的冰层覆盖。
在空中,一朵朵冰花也正缓缓绽放。
特别是马钰所在的区域,栖月台的上空,先前风墙已经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冰墙,冰墙的上方还保持着浪矢拍下的形状。
而在冰墙的内部,马钰跟那一团团火苗还隐约可见。
见马老被这到符封住,桑无垠的二弟子冯良工实在按捺不住,直接冲向了了栖月台。
可他的才一脚踏入栖月台的区域,整个身子瞬间就被冰封住了一般,如一尊雕像一般凝在原地。
好在桑无垠及时从后方将其拉了回来。
可即便是他桑无垠,在自己的手伸入那道符威力覆盖的范围时,也依然被一层冰霜覆盖其上,若是再晚几分收回来,只怕连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冻住。
这道符下方的区域,此刻就像是一处死地,无论什么进去,都会被冰冻住。
“这是什么品阶的符?传说中的七品冰魂雪魄符,威力也不过如此吧。”
五云楼上看到这一幕的众人,纷纷咋舌道。
连冯良工这种级别的符师,在踏入这道符的范围后,都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他们从未想过的。
更加可怕的,不但是这些作为门外汉的修者,就连桑家的符师都没听说过这道符。
他们此刻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再一齐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轮我方认输。”
在解开冯良工身上的寒毒之后,脸色铁青的桑无垠终究还是举起了手。
这一声认输,让一众桑无垠的弟子纷纷垂下了脑袋。
“桑不乱留下的这一手,当真是毒辣。”
文华子叹了口气道。
“姜还是老大的辣,现在只能看桑无垠下一轮的表现了,他请自出马,还是有翻身的机会的。”
看到那道无名冰霜符之后,谢玄尘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之心也熄灭了。
“刚刚的赌,是我输了,需要我做什么事,说吧。”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无己。
“不急,不急,还没完呢。”
张无己没有看他,而是依旧津津有味地盯着栖月台的上,不愿意错过哪怕任何一刹那。
见他看的这般入神,谢玄尘也忍不住好奇地看向栖月台。
只见此时那桑家宗祠的长老依旧站在了栖月台上,只不过他只敢站在楚城的那一侧。
“对方提出认输,楚老意下如何?”
他向楚城询问道。
可能见识到了楚城这几道符的缘故,他对楚城的态度谦和了许多。
楚城原本背着手,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仰头认真地看着那道冰花状的符。
在听到宗祠长老的问话之后,这才低头看向地方。
“我拒绝。”
他先是看了眼宗祠长老,然后再转头遥望着栖月台那头岸边的桑无垠,随后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