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冰封的永续不知道,那些被它寄托于希望,得到蜂巢融冰区居住权的采集者们,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快点!快点挖!干活卖力点!今天必须把这里的冰给挖完!不劳者不得食,多劳多得,听懂了没有?”
几个个触手持有类似石头匕首的采集者摆动着两侧的鳍,稳定的立身于冰冷的水中,而它们吆喝的对象,则是那一群持有圆润石头的采集者。
这些持有圆润石头的采集者正如工人般忍受着寒冷敲砸着冰层,在接收到持有石匕首持有者的吆喝后,这些采集者更加卖力地敲砸着冰层。
这种变化还要从那场采集者间的战争说起,在那场战争中,胜利者们不仅学会了本应极难接触到的‘私心’,还拥有了蜂巢融冰区的居住权。
然而,它们很快发现,采集者的数量还是太多,融冰区食物并不足以支撑全部胜利者维持生存。
这时候,胜利者们面临着两种选择,继续战斗减少个体数量,亦或者另谋出路。
刚刚结束战斗,胜利者们很清楚,自己的胜利不过是侥幸,更别说幸存下来的都是采集者中战斗技能超群的个体,再来一次,在胜利者中角逐出淘汰者,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必然得到胜利。
珍惜生命的恰恰是那些曾一度接近死亡的人,这话同样也适用于采集者,没有哪个采集者敢于再一次挑起全面乱战,因为会被即刻群起而攻。
它们选择了另谋出路。
一个偶然的机会,某个采集者砸碎了融冰区周围的冰层,高密度的微生物从冰层中进入融冰区。
蜂巢在这个被寒冰覆盖的地表建立了一个奇妙的生态圈,不仅仅只是局限于融冰区中生活的微生物,在融冰区边缘一圈的冰层内,也存在着新类型的微生物。
正如最初攻击型微生物通过屠杀自养型微生物,而让微生物的地盘拓展至整个星球,采集者的大量捕杀微生物,也迫使一些微生物躲进冰层中延续生命。
这种新类型的微生物,依靠着融冰区微量的热能维持生命,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大量进行繁殖。
采集者们找到了新的食物来源。
那么问题又来了,由谁来破坏融冰区边缘的冰层?
破坏冰层是件相当耗费力量的体力活,可是学会了‘私心’的采集者们并不想出这份力,作为胜利者,它们就应该享有融冰区的食物,这就是矛盾点。
然后,它们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胜利者理应享有食物,那就让非胜利者来进行这种耗费体力的工作,这样一来,各方面的意见就全部均衡了。
新的采集者被无性繁殖出来,它们的数量和胜利者相当,不过这次不是出于扩大族群数量这个目的,这些都是它们的‘奴隶’,而胜利者,都是奴隶主。
这些新出现的个体,没有原体的遗传记忆,这都是得益于当初永续带领下,开拓了采集者们微观只是层面的成果。
在它们刚出生时,胜利者们告诉它们,它们生来就必须为胜利者服务。
于是,‘神’被遗忘了,特权阶级就此在采集者中产生,‘权利’得到解锁。
胜利者给那些劳力们制定了一个规则——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则死。
多劳多得也就是,从砸碎冰层中收集到数量满足两只以上采集者食量的微生物,就可以获得一份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
少劳少得则是砸碎冰层收集微生物数量,低于多劳多得收集量的标准,这种情况下,劳力只能获得吃个半饱的食物。
品尝到饥饿的滋味,为了填饱肚子,劳力自然会努力敲砸冰层,获取足够多的微生物数量。
不劳则死,就字面意思,不参与劳动,立即处死。
‘私心’可不是互相理解就能够化解的东西,生命场频道只是让‘私心’很难出现在采集者的视野里,可做不到杜绝‘私心’。
胜利者能够感受到劳力的劳累,可是,它们不会怜悯劳力,只会远远的观望,思考着——还好我不是它们,我不需要吃这种苦。
劳力也可以感受到胜利者的惬意生活,它们很羡慕,可是它们中任何个体试图争取地位的反抗,都会立刻被镇压,相比起毫无作战经验的劳力,经历过乱战的胜利者更清楚采集者的要害是哪里,如何能更快更有效的杀死同族,武器也比圆润的石头更加锋利。
在数次反抗失败后,频道共享的机能反而进一步的稳固了胜利者的阶级政权,劳力们也有自己的私心,它们并不想死。
融冰区内的小社会就这样维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者们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情,那就是收集到的食物数量出现了过剩的情况,这些都是从劳力那里克扣下来的食物,冰层开采的微生物量比胜利者预估的还要多,它们吃不了这么多食物。
于是,就有胜利者提议——把食物分发给需要的采集者。
但是,胜利者们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把食物分发给劳力们,长久以来的规矩就会被破坏,到时候会引发什么变化,谁都不清楚。
吃饱喝足的劳力们会不会再次举起反旗?
胜利者们也并不是没有伤亡,只是数量相对比劳力来说很少。
权衡再三后,胜利者们又繁殖出一批新的采集者,不过这批采集者数量很少,它们被安排一种专门的任务,那就是督促劳力们干活,适当的时候,还会被允许鞭策。
专门给底层劳力吸引仇恨的中层阶级就此诞生,作为顶层阶级的胜利者,则退居幕后,作为规矩触犯后的有效执行力量。
类似的情况出现在各个蜂巢的融冰区内,距离的过远造成频道无法对接联络,每一个蜂巢建立的融冰区就好似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但是却都巧合的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强者欺压弱者,强者剥削弱者,强者规定弱者。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