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逐渐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团恶心的肉块,肉块上冒着血泡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血泡忽然炸裂而后爆出恶臭的血液,血液滴落在地上让草地上草都枯萎。从肉块中挤出两个水晶般的珠子,似乎是他的眼睛,珠子转动好几次后锁定了奥维奇。
奥维奇自然不会被他吓到,毕竟他可是见过阿撒兹勒真身的男人,与恶魔相比马穆鲁的样子还算得上和蔼一些,可是在一般人眼里也十分让人作呕。肉块扭动扭动,逐渐堆砌成一个人形,而后长出赤红色皮肤。一个与马穆鲁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出现在奥维奇面前,他狞笑着看着奥维奇。
“你还是马穆鲁,对吧。”奥维奇看着他,手心已是一把汗了。
男人没有回答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丛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森林有了生命一样在不停地晃动。实际上并不是树林被马穆鲁赋予生命,而是像洪水一般的冒着红光的老鼠从树林中钻出,来到马穆鲁身边。老鼠们眼睛冒着红光,身上发着漆黑的水雾。
奥维奇挥剑发出圣洁之光,光芒触碰到老鼠,老鼠被光芒一分为二,倒在地上抽搐一下如沙土般散去。
“原来如此,这些老鼠看来跟尸鬼们差不多。”
“可是你能顶住这么多的老鼠吗。奥维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向我臣服,还是选择成为我的食物。”他伸出比壁虎还长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我选择……”奥维奇高举长剑,“杀了你。”
他的双眼流出鲜血,狂妄地大肆嘲笑,“好啊,好啊。鼠群们,吃了他!”
老鼠如蝗虫般朝奥维奇袭来,牠们眼中露出对食物的渴望,恨不得撕下奥维奇的肉,喝光他的血。奥维奇没有慌张,他将剑藏在腰旁,握剑的右手手背青筋暴起,整个右臂鼓起高耸的血管。长剑上的光芒没有变得耀眼,反而变得黯淡起来。
“去吧,菲利亚斯!”奥维奇大幅度地挥出长剑。
长剑就像是被压抑了千年之久的人突然有朝一日爆发那般,那黯淡光芒在挥出的片刻犹如太阳那般耀眼不可视。圣洁之光又一条线变成一个面,光波如海潮上涨般扩散到鼠群,把他们从头到尾一分为二,在这圣洁的光中牠们连变成沙土的资格都被抹去。以奥维奇为顶点,朝马穆鲁发射出的圣洁之光做出一个扇形,朝四周散去,唯独遇到马穆鲁停了下来。等到光芒退去,鼠群已经消散,只剩下马穆鲁与奥维奇。
发出如此凶猛的圣洁之光已经让奥维奇站不住了,他把剑插在地上勉强地让自己站稳脚跟,而遭受圣洁之光攻击的马穆鲁也没办法保持自己的矜持,他的正面被圣洁之光灼伤,露出腐烂的肉体。
“看来,马穆鲁三世。你也不过尔尔。”奥维奇挺直腰板,甩了甩头故作神气。
“是我的失策了,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能力。如果你刚才的一击不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那么就是你赢了,如果你已透支生命为代价,那么你就跟你那短命的老爹一样了。”
“你说什么!”奥维奇瞪大眼睛,“我的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你的父亲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对,我的脑子因为被侵蚀有点说话不清晰了。你的父亲选择踏入政治斗争,可却没有准备好战斗,没有配刀的士兵,怎么能在战场上战斗?他没有拉帮结伙而是选择相信军道派单干,而你们联合国的自由派不仅联系了内部的军道派,甚至把友谊之手伸向岚汀商会与圣国,还有远在天边的扎各群岛。”
“岚汀商会、圣国……”奥维奇回想起当时杰希卡的表情,摇摇头,“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做?”
“啊,我这算不算出卖盟友?不算吧,岚汀商会早就想让把持国家贸易的军道派下台了,圣国则是忌惮军道派的实力。”他从身后掏出血色匕首,“我们则只是他们的小棋子而已,我们负责在联合国沿海制造事端,让你的父亲奥古斯蒙羞,至于另两位是什么计划,那我就不知道了。”
愤怒从奥维奇心中升起,可他是个理智的人,他沉下气询问马穆鲁,“马穆鲁,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时期,而在一开始选择沉默了。”
“因为我才能潜入联合国的时候看过奥古斯,并且跟我的手下打了个赌。赌约是这个男人的后代能不能为他报仇,在遇到你之前我认为我会输,可是在遇到你之后我相信你会赢。”他亮出飞刀,“来吧,接下来是你与我的决斗。”
他投掷出飞刀,奥维奇迅速弓身闪避避开飞刀,而后弹射起步朝马穆鲁冲去。马穆鲁从身后拿出弯刀,准备应对奥维奇攻击。
“去死吧,马穆鲁!”
“来吧,奥维奇!”
奥维奇腾跃而起,在空中旋转半周然后挥出剑,长剑弹开弯刀,划过马穆鲁的眉心。被划开的眉心流出一丝鲜血,马穆鲁皱了皱眉头想要撤离战斗,可奥维奇落地之后便继续出剑,长剑又弹开弯刀,插进马穆鲁胸口。
“喝!”奥维奇双手用力把剑从他身体中挑出来。
奥维奇没有因为这恐怖的豁口停下来,他知道仅仅是在马穆鲁身上开一个口子他是不会轻易死去,又继续挥剑发动斩击,直到马穆鲁的正面血肉模糊才停下来。沾满血的剑从他手里脱落摔在地上,筋疲力尽的他倒在马穆鲁旁边。
“我赢了吗?”
“你赢了吧。”
“真的吧。”
“大概吧。”
倒在地上的马穆鲁一动不动,被奥维奇砍的不成人形,他张着口呼吸,忽然他张口问:“奥维奇,你快乐吗?”
“我……”他沉思一会说,“很快乐。”
“为什么?”
“因为我为我父亲报仇了。”
他哈哈大笑,笑够说:“很好,保持着这个怒火回到你的故乡吧。”
说罢,马穆鲁闭上双眼化成尘土,被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