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童子守在外面,冯长玲说道:“我们开始吧!”
平生国一招手,两个跟着一起进来的手下站了出来,配合牧民将三只牛的四肢分别和一根埋入泥土的桩子并排绑在一起,让三头牛都只能原地站着。
然后牧民分别摸了摸三只牛的牛头,看着三只老牛的眼睛说道:“牛儿,牛儿,对不起了!”
“放心!你们该得的一分不会少。”一边的冯长玲看着牧民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要的东西呢?”
“平生国。”
随着冯长玲的念叨,平生国拿来了一个包裹,放在桌案上:“这是一半的货款,剩下的牛也请你尽快送来。”
放下东西后,平生国拿出一个账本,将那包裹里的东西记了一个在互市中比较便宜的价格,毕竟今年的检查极为严格,离开了互市也是不能说结束。
“我看看。”说着牧民走过来,打开瞧了瞧包裹,点点头说道:“也就刚够这一头牛的。”
“不可能,我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只值一头牛。”平生国停下笔,不满的说道。
“你验验货就知道了!既然是头一次,这第三头牛,就算是我送你们的。”说着牧民拿起桌案上的刀具。
一道寒光闪过,哗啦一下,三颗牛头都掉在了地上。在牛头落地的那一刻,红色的鲜血带着浓稠的粘性喷洒了出来,深色的帐篷上染了一片血色,却又因为帐篷那黑棕的颜色,似乎全成了暗红。
冯长玲、平生国早就避开了血液喷洒的方向,只是对着牧民这一刀他们的眉头都紧了一紧。
此时,没了头的三只牛儿,其身子因为那被绑在木桩子上的腿依旧维持着一种站立的姿势,可看向身上有明显已付无力的样子,很是诡异。
看了眼将刀子放回去,又拿起一把薄刃刀子的牧民,冯长玲心里计算着对方的实力,几次在心里预想应对牧民的那一刀,结果都只是刚好挡住,这让他脸色越发阴沉。
又是几道刀光,那牛的肚子都被刨开,里面除了胆囊里的卵形牛黄,还有牛胃都被牧民摆上了桌案。
“好了!来验货。”牧民说着,拍了拍桌案。
“好!我来验货。”说着平生国走了过去,先是将黄橙橙的如鹅卵一般的牛黄放在一边,然后打开了牛胃,每一个牛胃里都有一个塞得严严实实的长条装的包,和冯长玲曾经开的羊羔胃里的东西很像,就是比羊羔胃里的多得多,看体积大概每个都有五、六斤左右的重量。
“也就只能塞这么多了!毕竟是牛,不好塞!”牧民说着有些遗憾,毕竟这牛的胃部要真是放开了装,远不止这五、六斤,只是到底是普通牲口,要想让其明白主人的意思太难!这一路上牧民都在预防着三头牛有可能的反刍行为,避免坏了货物。
冯长玲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这点,这也是那羊羔胃里装不多的原因之一。
“颜色有点不对?”平生国抬起头来看着牧民。
“这是我们那边的一位医生最近的发现,可以对这药进行浓缩,提取精华,这一块最少抵得上普通的六块。你们使用也需要稀释,不信!你可以验一验。”
“那你就验一验。”说着冯长玲就看向了牧民,不管是不是货更好,这种不告而改的行为都让人不太愉快!
听了冯长玲的话,平国生将其中包裹腐蚀性酸液的
部分避过,用小刀挑了一丁点,然后伸出舌头对着那一点舔了一下。一入口,平生国就只觉得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刀子掉在地上,他一手扶住桌案的同时,立即将口中的东西全都吐掉,然后闭目用功压制住那种药物带来的冲动。
“你干了什么?”冯长玲看着牧民怒目而视?
“别急,你先听听他怎么说。”牧民这话冯长玲怎么听,怎么有种调侃的味道。
“这药效给我的感觉,最少是十倍以上,这价格不对?”缓过劲来的平生国抬起头缓缓说道。
“其实,我们也奇怪,浓缩提取后药效居然有极大的增强,现在做这浓缩的一斤,需要的量就是以前的六倍不止。”牧民说道看着冯长玲。
“不错!这样一次确实可以多运输很多!不过我们先前知道的消息里可没有这个?”对于药效增强冯长玲倒是很高兴,这意味着一次运输的成果会加大。
“我们也没有想到,是在给你们那边送了信之后,才有这样的发现。”牧民说完看了眼似乎还在运功压制的平生国说道:“尝的你就不要再尝了,现在的药效不是你能承受的起得,比以前要更容易成瘾,虽然慢些,不是还有其他的验货之法吗?”
有牧民提醒,平生国先拿出了三个高脚杯,又从怀里拿出了三个小袋子,将袋子里的东西分别融到三个高脚杯中;然后捡起地上的刀子,看看没有染上污迹,便将上面剩下的一点弹入三个高脚杯里。
“如何?”冯长玲问道。
“大人,是真货,看反应药效应该都差不多。”
“既然这样,钱够吗?那咱们再多要些?”冯长玲提议道。
“大人,这样的牛,最多再来三、四次就够了!不然那些妇人装不下,毕竟还要坚持不少的时间。”平生国说道。
“那,那个阙德仁能不能用?”
“以他习武者的承受力,这些天恢复的也可以,清肠之后应该可以装两个妇人的量。”
“那就把他也算上,你想办法。”
“是!”平生国说着,体内压制,逼出药力的真气却不敢停下,满头冒汗的他觉得自己要是停早了,说不定也会有瘾头。
和平生国说完之后,冯长玲又看向牧民,“之前忘了问怎么称呼?你这药效这么好,以后都要运这种?”
“你称呼我‘大牛’即可,毕竟之后还有一次大的,量太多,就不好运。”
听到这话,冯长玲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虽然对方拿来的和实际有偏差,但只要这药送到了,只会比之前要送的药取得更好的成果。
冯长玲看了看桌案上的东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又问道:“大牛兄,那你这新药的味道大不大,据我所知我们离开时,还是要被查验的。”
“放心!新药的味道比原来的药味道要清新不少,我们试过,狗只要以前没闻过新药,那就发现不了!对了!给你们提个醒,不知道谁给边军的建议,从互市去往幽州的牲口都要接受兽医的检查。”
“兽医的检查,我怎么不知道?”冯长玲听到这话一愣。
“今天刚公布的,我进来的时候正好在互市中央的告示牌上看到士兵在那里贴布告!”
“好险!”说到这里,冯长玲却不得不佩服青衣的机警,居然将‘兽运’改成了‘人运’。
而此时的镇北王在军营中
正在宴请昨天到来的墨家门派弟子,这个墨家门派叫做守剑门,这次带队的头领叫做墨香,看外貌是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
“来,我知道你们墨家的规矩,粗茶淡饭,不成敬意。”镇北王说着,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王爷客气了!”墨香说着也是一杯水酒下肚。
“不知道,墨女侠,是如何知道这牲口体内可以藏药的?”
“说起来这也是个巧合,在来的路上,我们无意间猎杀了一头狼,那狼的狼嘴里当时正叼着一只羊羔,却没有吃。”
“呕?这有问题?”镇北王本来略微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坐在那里的墨香。
“回王爷,这天地万物皆有其理,狼一般遇到猎物都是当场吃完少有叼到其他地方的,而现在也不是养狼崽子的时候。这在当时引起了我们的一丝疑惑。”
“所以你们检查了那只羊羔?”
“确实如此,我们在羊羔的胃里,发现了一种药物,里面还埋着一些小包,小包里是一种腐蚀液体。”
“那您们有没有成功将其分离。”说着这话的时候,镇北王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回王爷,我们成功分离了这种药物和腐蚀液体。”说着墨香看向身边一位墨家弟子,这名墨家弟子赶紧取出两个小布包,并将其打开,送到镇北王面前。
打开布包,其中一个是分离出来的药物,另一个装的是那些带有腐蚀性液体的小包,镇北王闻了闻那发黑的药物,然后大声喊道:“去!快将白医生请来!”
“是!”
压住心里的激动,镇北王转头看向墨香,“墨女侠,如果一会儿白医生的查验确实是我想的那东西,你们守剑门今次就是立了大功,不知道我当如何感谢才好。”
“回王爷,守边乃是我守剑门分内之事,只是希望王爷能在我守剑门今年购置物资上开开方便。”
“好说!好说!你们都要采购些什么物资?”
“主要是些药物和铁器。”说着墨香拿出了一张纸来,让人递给了镇北王。
“按你们守剑门的规模,采购这些物资也算合理,我就准了!但今年之内若非必要,就不要再采购单子上的这些东西了!”对于周边门派,日常的一些采购也是镇北王关注的重点,药物不说,这铁器除了门派自己开采、炼制,要想在幽州购置都必须有镇北王府的批文,所以这些门派更愿意互相之间互通有无。
“墨香明白!”
……
过了一小会儿,白医生白明远被请了过来,他几步就来到镇北王的桌前,先是看了看那一个个小包,小心的拿起一个轻轻用银针刺破,就发出了刺啦的腐蚀声。
点点头,白明远又对那发黑的药物进行了检察,然后用镊子夹出来一点,放在刺破的小包上,很快就就变成了镇北王熟悉的残渣,“回王爷,应当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好!”镇北王说着,站了起来,“将这药物挑出一点,给我们的狗都闻闻,绝不能有一点疏漏。”
“是!”在场众军士应道。
“守剑门一路奔波也是辛苦,请恕我纯潼不能让各位休息,这几天应该陆续还会有一些商队会到达,还请你们和我们下面检查的士兵一起,守好第一关。”
“王爷放心!我等明白。”墨香起身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