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三木向龟山提交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在这份报告里,他讲述了进攻九龙岭的全部经过并且对所谓围攻他们的地面国军部队人数,火力配置及战术特点。最后他特别强调了一点即九龙岭一带有国军精锐部队,并指出九龙岭上的武装毫无疑问是地面部队的一部分。
龟山对这份报告非常满意,并于当夜电报了指挥部。按照事先的安排,三木的部队将在昭阳休整一至两天然后开赴衡阳。
第二天清早,贾志中换了身乡下老百姓的破旧衣服,向城门口走去。当时城门还没有开,出城的人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队。贾志中也在队伍中等待着。天灰蒙蒙的,不时有雨点掉下来。一阵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城内的日军明显的多了不少。但也没有任何其它异常。此刻心里琢磨着怎样完成这个任务。自从来到昭阳站,寸功未立,这一回他很想露一手,让上峰对他刮目相看。当他正沉醉在这种自我麻醉的梦境中时,这时城门开了,出城的队伍开始向前挪动。贾志中正要跟上去,突然听到几声枪响。紧接着人群一片骚乱,他敢忙向前看去,只见两名守城的日军倒在地上。鬼子马上关闭了刚刚打开的城门,一名值班军官从口袋里取出哨子,拼命地吹了起来。一时间枪声大作,守城的日军开始还击,叭勾,叭勾,三八大盖的枪声和各种轻重机枪的枪声混成一片。
贾志中马上躲到路旁的一个店铺旁,他看到大批的日军跑向城门。他仔细辨别着对方的枪声,最后认定是国军部队。难道这就是他要找的那支队伍?他们怎么敢攻打昭阳?他们有那个力量吗?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贾志中拼命的搜索着答案,但毫无头绪。
日军的大队人马继续赶到了,他们出了城在城外和对方激战起来。这时他突然听到城门口几声巨响,砰砰呯,几发迫击炮弹爆炸了,接下来传来了哒哒哒捷克式轻机枪的响声。日军也马上进行了还击,几挺歪把子在沙袋上同时吐出火舌,掩护他们的步兵向前推进。
越来越多的日军已冲出城门,向外发起猛烈的攻势。
城外大约800多米的地方,陈键锋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前方的战况。看到日军大股部队冲了出来,他拿起对讲机大声说“水生,你们小组马上撤出战斗,告诉郑三友让他们机枪掩护你们,然后让他们也撤到指定地点。”
几分钟后,张水生他们都撤下来了。枪声渐渐稀疏下来,陈键锋从望远镜里看到日军停止了前进,但也没有撤回城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营长,咱们为什么撤呀?接着打吧!”站在陈键锋身旁的刘胜说。
陈键锋没有吭声,他一动不动地举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前方。天变得更阴了,铅灰色的天空飘着细雨。陈键锋用手拨开头顶上滴水的树枝,然后拿起对讲机说“你们原地待命,停止射击!”
龟山在接到战斗报告的那一刻,心里有一种既害怕又高兴的感觉。他很担心国军部队攻打昭阳但高兴的是眼下的交战更印证了他给指挥部电报的内容。重庆军的精锐部队攻打昭阳,可能会使指挥部重新审视九龙岭失利和目前昭阳的局面,或许会更改调走三木大队的命令。此时他想好了电报稿,他要把这一重要事件马上电报指挥部。
铃铃,电话响了。他马上拿起电话。原来三木向他报告说国军退了,而是否率部追击并消灭他们。这时龟山想起了以往的失败的教训。敌情并不明朗,千万不可冒进。于是他说
“三木君,命令部队撤回城里,关闭城门,让部队以城墙为依托敌军射击!”
”嗨依!“三木回了一声。
放下电话,
三木在城墙上的指挥所用望远镜向前方观察着,灰蒙蒙的天空下他看不到对方部队的影子,而对方韵枪声也渐渐停了下来。看样子他们并不是要真的攻打昭阳。莫非想引诱我们出去再伏击?想到这儿他得意的笑了。他向传令兵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雨渐渐长下大了,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雷声。日军被淋的跟落汤鸡似的,他们踏着泥泞的路面一溜小跑撤回了城里。
“关城门!”一位日军军曹大声叫着。
几名日军赶紧把那两扇又原又沉重的城门关好了。
陈键锋看到鬼子全都撤回城内,于是也下了撒退的命令。他拿起对讲机说“水生,你们全撤回来吧。怎么样?有伤亡吗?“
“报告营长,有两名战士受了轻伤,但郑队长手下的一名弟兄伤的很重,要马上急救。”
陈键锋邹了邹眉头说”你叫郑队长讲话。”
郑三友接过对讲机说“陈长官,一名弟兄伤的很重,“他还没说完就听见陈键锋说“你们离日军有00-400多米远,而且地形隐蔽怎么会...”
“嗨,别提了,交火时他要去撒尿,结果让一颗流弹给撞上了,真他妈的晦气。”郑三友说。
“那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战场纪律都不懂?“陈键锋火了。
“陈营长,我,”
“行了,别说了,马上把他抬回来,今天立刻用车送永州抢救吧。”说完陈键锋关了对讲机。
站在他旁边的战士们看着陈键锋沉着脸都不敢吭声,宋广平见状马上说”营长,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键锋略加思索,然后说“通知回隆的弟兄们,立刻移师向青风镇,今晚上我们在那宿营。小刘,你马上联系九龙岭叫柱子带着他的狙击小组下山与我们在青风镇汇合。老宋,你们侦查小组立即派人去替换水生和郑三友他们。从现在起,我们要4小时监视邵阳城鬼子的一举一动。监视小组每4小时换岗一次。如发现鬼子出城,立刻向我报告。”
”是,营长,我马上佈置。”宋广平说。
”营长啊,咱们不进攻,又不撤是为什么呀?”站在他身边的刘胜问道。
”对呀,咱们刚开打,就这么结束了?马占魁也不解的问道。
此时宋广平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但是他找不到答案。当他听到众人向陈键锋发问时候,马上把眼光转向陈键锋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陈键锋看了在场的人,发现大家都对他的布局感到不解,于是说”大家想一下,鬼子撤离了九龙岭回到昭阳之后,很可能会去增援其他的战场,更有可能是衡阳。而我们要想把鬼子牵制住,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攻打昭阳。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攻打县城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和鬼子打橡皮糖的战术。死死的把他们粘在这里。我们只发动远距离的偷袭,这样既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也让鬼子不得安宁。今天这一仗其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鬼子会大举返攻向我们扑来,这才是我的战术目地。只要鬼子向我们大举进攻,我们就可以撤回九龙岭,死死地把他们拖死。但是现在看来鬼子是学精了。他们没有出城大举进攻。而是采取了利用城墙和我们周旋的战术,所以我停止进攻。眼下我们必须在城外设立监察哨所,只要鬼子出城,就打他个措手不及逼着他们和我们交手,这样才能把他们拖住,否则他们真要去了衡阳或其它战场,那国军的压力不就更大了吗?”
众人听完之后都不吭声了,这时陈士平说“要是鬼子老不出城龟缩在县城里怎么办?”
“陈键锋笑了,他说“那咱们就跟他耗着,反正你在这儿呆着,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咱们狙击小组的人可以天天围着城墙打靶,拿鬼子练枪法,他们有本事就在城里呆着吧。”众人听完之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