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幽草研制的粉末无色无味,随风飘逝间根本无法察觉,但是它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只要拿着星幽草的根,便能够察觉到叶子碾成粉末所飘落的所在。
这种奇异的感应,至少会存在数年的时间。
这是在下界之时,楚鸣在丹经之中所偶然看到的丹方,只是在下界之中,那星幽草早已经绝迹。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信风部所在的广袤草原之上,竟是有着大量的星幽草的存在。
楚鸣拿出来星幽草的根系后,便能够模糊的察觉到那一队冒险者的大概位置。
只是此刻他并没有去追上去的意思,因为他明白即使追上去,也没有任何的实在意义。
他的实力,面对着任何一名小乘期的修真者,都必输无疑,或许逃命足够,但是没有丝毫的机会杀死对方。
毕竟,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太大。
即便是有着八阶的恐怖灵蝗,也威胁不到小乘期的生命。
神劫期的修真者与小乘期的修真者之间,有着一道天堑,而这道天堑所带来的,也是两极分化的实力。
因此,八阶的恐怖灵蝗虽然能够杀死神劫期的修真者,但是却无法奈何额那小乘期的修真者。
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楚鸣从不曾忘记喂食恐怖灵蝗。而十万大山之中,蕴含着各种能量的炼器材料极为丰富,有许多楚鸣都认不出来的,都被恐怖灵蝗轻松的吞噬。
早在三年前,恐怖灵蝗便已经成长到了八阶。
到了八阶之后的恐怖灵蝗不但在速度上有了更大的突破,而且还拥有了一个新的能力,嗜血。
凭借着灵魂之间最为神秘的联系,让楚鸣知晓了这嗜血的能力,即使是他,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之前这些恐怖灵蝗在吞噬了对方之后,便能够将其中可被吸收的物质都化作自身的一部分,来强化自己的身体。
而这嗜血,却是在吞噬了任何一名生灵之后,都能够从其血脉之中炼化一丝对方的天赋能力。
楚鸣在思索着,这些恐怖灵蝗若是吞噬太多的人类之后,是否会产生智慧。
他觉得人类血脉中的天赋能力,恐怕便是那智慧了,但又一想,或许不是,或许还有别的。只是不知那嗜血所吞噬所炼化的天赋能力,究竟是什么了。
但是不管怎样,这恐怖灵蝗变得越是强大,自己就应该高兴。
他望着那广袤的世界,心中想着那一队杀死信风部数千族人的冒险者,双手不自觉的便握紧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修真者,让他更加真实的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低微。但是他们的实力,却并非是像那外公凤痕那般给人以绝望的巍峨高山的感觉,他们给了楚鸣超越的希望。
楚鸣觉得,若是自己出其不意的偷袭,至少能杀死这一队冒险者中的神劫期的修真者。而若是能够将自己的毁掉的战天剑重新铸造出来,再度过天劫到达神劫期,那么杀死小乘期的修真者便不不再是幻想。
他摇了摇头,决定还是先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去做了,那便是寻找到一个地方,闭关修炼,等着天劫的降临。
……
……
是将回到十七年前。飞莲界。
传送阵光芒闪动之间,宗天楠与踏雪真人的身影率先出现在了那一片无垠的沙漠中。随后是其他的所剩不多的神劫期的修真者。
此番虽是胜利归来,宗天楠与踏雪真人各自的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兴奋之色,各自的脸上都充满着遗憾与惆怅。
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楚鸣。
在生死存亡的最后的时刻,楚鸣的爆发,然后自己生命的爆发,带给所有的修真者太大的震撼。
有战争就有牺牲,但是不论是宗天楠还是踏雪真人,都觉得这个牺牲的人中,不应该包括楚鸣。但偏偏就是因为楚鸣,最终才将那不可一世的神皇拖入了空间乱流之中。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修炼到真仙界,我想,楚鸣是最有希望的那个。但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踏雪真人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宗天楠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难过与不舍,亦是摇头叹息说道:“在我眼中,他昨天还只是一个懂事拼命却终究还没长大的孩子,没有想到,一转眼,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随后众人便都是一阵沉默,最终各自分道扬镳。
……
碧魔宫中。
“楚鸣与那神皇一道被卷入了空间乱流之中?”
跟随着孙梦楠一起修炼的周皇朝不可置信的望着带回来消息的踏雪真人,满眼中都是惊讶,而站在一旁的孙梦楠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煞白。
她们两人如今的修为都不低,在修真界中修炼多年,对于那空间乱流的恐怖自然也极为清楚,因此,在看到踏雪真人沉重点头的瞬间,两人眼中的泪水都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
周皇朝的身体晃了晃,竟是突然站不稳,向后倒下去。
孙梦楠慌忙的扶住她,坚强的回到了自己的修炼之地后,两人对视几眼,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们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喉咙,哭黑了世界,天地间仿佛在突然就陷入了无尽的永夜,两颗哭泣的心中再没有了丝毫的光芒。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光,两人彼此枯坐在殿中,没有丝毫的生命能量散发。
站在两人一旁的沧海,望着大哥的两个女人如此模样,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想要回去三星界看一下我的父母,然后去三山界探望一下相公的父亲,我们的父亲。”过了不知道多久,周皇朝轻轻地说道。
孙梦楠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周皇朝摇了摇头,欲要拒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微点了点头,惨然一笑,对孙梦楠说道:“自幼年时候,我与相公便已经在一起,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我不想与相公分离,所以,我想随着相公而去。失去了相公,即便长生,又有何意义?”
孙梦楠认真的摇了摇头,用已经沙哑的声音说道:“之前,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是我想,相公即使有知的话,是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
周皇朝坚定的摇了摇头,安静微笑说道:“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与相公生个孩子。”
她的微笑中竟是再没有了悲惨没有了伤心绝望,只是一味的安静恬淡,犹若盛开的蓝莲花。
孙梦楠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抓住周皇朝的手,再次认真的说道:“我跟随你一起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