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也就是从出生到现在的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里,敖冰总共也没经历过多少是非。所以,尽管因为教育方式的原因看上去是个挺懂事儿的小优等生,修炼、学习、礼节都十分优秀……但她和哪吒真的是同岁,心智也同样幼稚。
也正因此,现在她说不定是因为反叛期的原因吧。
敖冰在犹豫了那么一顺之后,紧接着踏步向前,一边在心底里与自己的恩师道歉,一边施展法术接住了从半空之中飘落的哪吒。
霎时间,冰与火在半空中相遇、相融,化作漫漫雾气四散开来,遮掩了火红与水蓝的二人……
而原本信心满满可以吃定敖冰的申公豹此时看着远去的敖冰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转眼变得恼怒。
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原本应该掌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棋子有自己的意志,脱离她的掌控了。因此她早早的在自己亲手收下的徒儿的识海灵身当中埋下了心魔蛊毒,以保证自己对敖冰的控制万物一失。
然而无论她再怎么努力,敖冰依旧如此轻易的挣脱了她的控制,这让申公豹怎么能不心中恼火?
“一个、两个的,就不能给我乖乖听话吗?”
嘴边狠狠的说着,申公豹抬手就要用绝对的实力去制住两个在自己面前你侬我侬关系要好的两个小辈。
但就在此时——
“咦,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师叔吗?怎么着,您这是打算对两个小辈下手不成?”
毫无征兆的一句调侃声毫无征兆的从背后传来,但还没等申公豹心中的警觉和灵识运转起来,一块金黄色的板砖就结结实实的敲在了她这位美艳女仙的后脑勺上。
顿时,仙宝板砖产生的万钧之力强势击穿了申公豹的护体灵气,出其不意的剧痛和眩晕让原本还在显得艳丽四射的“大龄仙女”顷刻间失去了应有的从容,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起来——简称:花容失色。
“别紧张嘛,师叔,打个招呼而已,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呵呵。”
一板砖打完之后,星刻脸上笑呵呵的说着一些连冥土鬼魂都不会相信的话,然后还不忘朝着被打蒙的申公豹头顶……又来了一下。
只不过手动连击的效果甚微——毕竟对方好歹也是修行多少年的老仙女了,一点儿斗法意识还是有的。虽然心神和尊严都被突如其来的偷袭给拍成了稀碎,但好歹还是瞬息就支撑起了护身的法宝和道术,将身周给护了起来。
最终,星刻有些意兴阑珊的收起手里的呼人金砖,一边后退一边欣赏着申公豹开始歇斯底里的怒斥:
“谁?!是谁!——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但无论她怎么吼,星刻都是不打算主动现身的——就和他上一次被雷劈的时候,申公豹躲在背后阴了他一手之后,没现过身一样——一饮一啄,这就是单纯的报复而已。
为此星刻专门苦学了隐蔽法术,配合他自己可以让占卜推算直接失效的被动属性,效果果然拔群,“堂堂正正”的站在某国师背后偷袭都不会被发现,简直非常解气。
“啊——~——太乙!——————”
伴随着这样的一声“尖叫”,一颗紫色的珠子出现在申公豹的手中,满是腐蚀与诅咒气息的灵气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似是要将周围的一切侵蚀殆尽。
心中满是怒火的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大局了,也不去考虑周围有没有什么人被波及,建筑物坍塌会死伤多少凡人,现在她只想用绝对的实力把偷袭自己的人给找出来。
……
…
“哪吒,快跑,我师父生气了。”
刚刚和哪吒久别重逢,明悟了自己的本心找到了自己的【道】,敖冰的修为实力暴涨了一大截儿,现在正处于兴头上,转身就拉着哪吒向拍卖行外面跑去,全然没有想过要去安慰自己的恩师。
“但是,那个阿姨刚刚好像在喊我师傅的名字……”
直到现在还被闷在鼓里的哪吒有些迷糊,但还是丝毫没有反抗的被敖冰拉着向外跑。
“还有哥哥他……”
“别管你哥了,让他去死吧!~”
“啊??”
“没什么!~我们快离开这里!~”
……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化作两道流光冲出了坍塌的拍卖行,飞驰在夜空下的朝歌。
一个是将朝歌城搅的天翻地覆的极恶暴徒,一个是从奴隶市场跑出来的化形真龙——她们不知道,她们前方的道路终究是不平坦的崎岖大道。
而这则是在她们踏上属于自己的征途之前,就被某人特意安排好的反叛逆途。
但那个安排她们的“某人”现在却是悠然的坐在距离坍塌的拍卖场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上,遥看着远处的热闹,月下独酌香茗,长吁自语道:
“呼——终于算是把哪吒那熊孩子托管给别人了,祝愿她们玩得开心。”
这样子,像极了因为家里熊孩子上了一年级,终于有了自由时间的苦逼家长——总之,星刻现在觉得十分清净。
能有一个像敖冰那样懂事儿、认真,还有责任心的好孩子、好妹夫帮他带娃,他也能放心的去了……嗯,不要误会,是能够放心的去独自玩耍了。
但是,事态发展到现在就有人,或者鸟儿要问了——
“这就完了?就这?你忙了大半天,搞了一场拍卖会,到头来就为了把自己妹妹变成通缉犯之后放生?就为了拍仇人两砖解气?”
精卫作为看客有些不懂了,经不住开口问道。
“要不呢?你以为我还会干啥?”星刻举杯反问。
“我以为按你无法无天的行事风格至少会是消灭掉或者绑架朝歌城半数以上的权贵,或者想办法直接干掉那个阐教的叛徒……才对?”小翠鸟的头扭了扭。
“哈哈,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恐怖疯子吗?好惭愧啊。”
“……本宫没有夸你。”
精卫嫌弃的扑了扑翅膀:
“反正,直觉——总觉得你每做一件事看似毫无关联,最后绝对所某甚大。”
“哪里……我都说了,我一直都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哪有什么目标和图谋?”星刻否认自己的内心有什么理想和抱负,不觉得自己还有那么奢侈的东西:
“我只不过是那种路过干草堆,忍不住就想撒点儿火星子的大恶人罢了。”
“你果然在图谋不轨……”
“哪吒的话不用担心,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像哪吒和敖冰这俩——一个将朝歌城搅的天翻地覆的极恶暴徒,一个是从奴隶市场跑出来的化形真龙——实力又强大,动机又充分,简直就是天然的同伴候补嘛,像黑夜里的萤火一样耀眼。
如果朝歌城里真的有反商势力存在的话,九成九会去主动接纳她们,帮她们两个安顿好一切。”
“……”精卫小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觉得那两个小辈儿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且,因为星刻提到了所谓可能存在的“反抗势力”,在联想到星刻所说的话,精卫隐约间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星刻明明不缺钱还要把珍贵仙宝卖出去?
给原本就维持着脆弱平衡的太平盛世里,投入远超其承受能力的武力,也即【不稳定因素】,还能为了什么?
火星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