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青烟升起,那是短剑在灼烫着丘处机的手掌,看着他掌缘已渐露红嫩的细肉,还挂下了滴滴血水,却仍旧稳定的持着短剑,就连我也是在暗自佩服。
我始终都在微笑着,而丘处机的脸上却慢慢的现出了惊奇,又忽然转成了愕然和恐惧,“你。。。你。。。”
“你在奇怪我咽喉上被烫了怎么会没有伤口吗?还是在感叹我的内力比你深厚?”
旁边的帮会兄弟们一阵爆笑,有人高呼:“难不成全真教的人从没听说过小还丹这种东西?”
只有阎心缘在轻笑:“疯子,你现在愈加从容了啊,当着他的面扔药进口的本事,已经可以去转练一门暗器了。”
喧闹哄笑声中,丘处机终于面色急变,嘶吼了一声,不顾一切将身猛扑,手中短剑也猛地插了过来。
侧身急抓,短剑擦过耳侧,又落在了掌中。犹如剑客无比迅速又熟练的插剑入鞘,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纹丝不动,锲合无比。
连丘处机本人也瘫软着双目紧闭,挂在了我左手之上,伤势始终未愈的他,连番打击之下,精神也如突然崩溃了一般,其实已没有了几分反抗和挣扎之心,此刻几乎就已是认了命了。
阎心缘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你就这么放心让花满楼一个人去追逆横行?”
“逆横行已受重伤,彭连战派来的那个太监也必然受伤了,我只是担心花满楼追不上,却不用担心他打不过的。”说着,我又迎上了跑来的幻烟公子。
“萧哥啊!你让我们带人过来,是早就知道了要打大仗吗?现在可是相当于扑空了呢。”幻烟公子乐呵呵接过了丘处机,又拿了绳子捆绑。
我一笑说道:“老天都助我们,我们早前猜到逆横行有可能撤退到其他城市,却不想就是洛阳!如今虽然没了大仗,但洛阳现在可是除了官府,其他帮会势力都被风云会几乎一网打尽了呢!可不反成了我们插手的好时机?”
阎心缘双掌一拍,兴奋说道:“正是!怎么能算扑空了呢,咱们就此占据了洛阳,就地铺开帮会势力。以后哪怕是风云会卷土重来,权力帮分道扬镳,也都是进退有据了啊。这洛阳一旦占据,又没了系统帮会的掣肘,该有多少银子的进项!又能培养出多少精英战士出来!”
幻烟公子提起了邱道士,却向我们摇头说道:“你们可忘了金钱帮了吧?”
此刻战队正在整形准备回进洛阳城,星光虽然仍旧明亮,但还是有不少人高举了火把,以壮声势。而我正要开口说话之际,忽然觉得身周气氛有异,不由抬眼向着很多人的目光聚集处望去。
星月光辉之下,远远的有一名道士,正在漫步走来。看他慢腾腾的移步,宽大的道袍却如急风之中的大旗一般,吹打的噼啪乱响。尤其他长袖飘飘背手而行,那袖口飞扬在身后,竟宛如凤凰之羽,随着神鸟在空中翱翔,使的整个人看去一副飘逸出尘的神仙姿态。
热闹喧哗之声,已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数千人一起被吸引了心神,在回头观望着,等待。
“转身!就地列阵!”随着阎心缘一声大喝,数千帮众一起应声动作,颇有三军戒备,严阵以待的震撼人心意味。
这是一种威慑,只是这威慑对于这个人来说,或许全然没用。我心里想着时,那道士飘飘荡荡,顷刻间已直入了战阵之内。其飘逸悠闲彷如闲庭信步一般的韵味,丝毫未变,却看不出一点敌意。
刀林枪阵之中,阎心缘竟不及喊出一声杀字!而道士已近了身前,那背手的姿态终于变了,他将手轻抬甩到了身前,“这个给你!”随着他话音,一个圆滚滚的物事,直砸了出来。
极力定睛看去,那物事已从面前,穿过重重的气流,如脱离了床弩的巨箭,猛然射向了提着丘处机的幻烟公子而去。“呼”,等得这迅猛风声传至,那东西已从眼前掠了过去。却飘飘然,于面前落下了几根白色毛发。
略有一点眼熟,突然心中一怔,那东西正是追杀了我一路的太监首级!
喊声根本就不及出口,眼角只见幻烟公子刚刚提起了长剑,阎心缘脸上微微泛出些紫色,正躬身抬掌。
身后泥尘飞溅,却是我急冲而去,一脚蹬地,一掌急推。全身经脉尚未修复完好,又是一阵剧烈的胀痛,灼热的岩浆恨不能冲破了河道江海固有的运行之道,一股脑的喷射出来再度炸裂。
然而这一次在事前根本就没有预先提运真气内息蓄力,未有那光球之积聚压缩又膨胀,在这刹那之间,光球只在掌上形成而积聚,却无法爆裂着炸开。
心中忧急愤怒,掌上光辉愈加明亮,犹如一头狂怒的犀牛,却在头心顶着一团白光,我已然撞了过去!
又有呼啸声响起,初起尤觉细微时,瞬息间已成了尖利的锐啸。那道士伸出了一根
手指,顷刻有光柱在他手指前方突闪而成。光柱极细,却极亮,竟连一丝光线也没有溢出那光柱之外。
光柱亮起时,只一稍稍盯视,连眼珠都能感觉到阵阵的灼痛。而将眼光略略移开到光柱附近,却又丝毫感觉不到那光柱散发的一丝光线。
奇异无比,却震撼莫名。那道士将内力激发到体外,竟也能这般的凝聚集中而不散溢一丝!此人在内力控制和内力精纯的掌控之上,具有如此的神通,又需要有多大的修为,才可能办到这一点?
惊骇之下,又隐隐的感觉,那或许也是我今后努力修炼的方向。
这一跨步一眨眼之间,心中闪过了千百个念头,却连幻烟公子和阎心缘都无法回顾一眼。而光与光之间,已然对撞,又仿似在融合。
“轰!”,其实没有声音,只是我脑中轰鸣,而光在爆闪,内力在对撞。掌中这刻光球已成,却被那光柱穿透,于无声之中,又散逸了开来。眼前只是亮!即使闭上了眼睛,也如站在了熔炉之内,全身无处不是通透着亮光。
急涌而出的岩浆,在掌中形成了白光,又迅速被那光柱穿透而炸开。此刻才有了无数的密密麻麻的细微劈啪之声响起,那是我的内力在急剧抵抗,又在迅速瓦解。
只片刻之间,已然力尽,已然枯竭。我只来得及略略左避,半侧了身体,跃出。
道士手指上的光柱也微微黯淡了一些,却仍旧一闪,终于穿透了右掌,直射在我的右胸之上。
滑出,倒地,滚落。只一落地我就半撑了身体,却呸了一口血痰,咬着牙的微笑:“信不信我还能拍死了他?”掌心一个血洞,慢慢挂下了一滴血珠,却终于滴落在了丘处机的额上,滑下。
“果然奸诈,即便是临死中招也要扑去抓住了处机,只是你又可知重阳一生,从未被人要挟威逼?!”王重阳最后一句挟愤而喝,引起回音震荡不休,连鼓噪的三军也一起骇然禁声。
“你只是想试试我还能不能抵抗你的震喝吧?可是你以为我中你一指,滚落而必死之时,趁机偷吃了什么吗?”我拿出那小还丹的瓶子,向着王重阳晃了一晃。
当真是河东河西之变,刚才还是丘处机拿了把剑在威胁我,片刻后,却成了我按着丘处机,又在威胁王重阳。心中忧急感慨时,却转头看了一眼,更是不由得一阵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