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天sè渐暗,热闹喧嚣了一天的iao湖城渐渐安静了下来,天风楼里的客人也逐渐散去,当最后一位客
人也离开后,天风楼便到了打烊的时候,众多玄天宗弟子也纷纷收拾准备离开。
站在柜台后面伸了个懒腰,邵景长出了一口气,走到另一侧靠墙摆放的一个大木桶边,用脚踢了两下,出“
咚咚”两声,然后便径直向前走去。木桶里翻腾几下,一阵低沉的哼哼声响过,忽地冒出了一个猪头搭在木桶边
缘,睡眼朦胧,转眼四顾,看到前头邵景正向mén口走去,噗哧噗哧咕哝了几声,挣扎着从木桶里爬了出来,半跳半
摔地落到地面,全身一阵摇动甩开了粘在身上的几根稻草,然后张开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懒洋洋地向着
邵景走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几个月不见,iao猪的个头看起来大了一圈,除了嘴边冒出了两根寸许长的白sè獠牙,其他的便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那只黑白斑纹,两个眼眶一黑一白,两只耳朵也是一黑一白的iao猪。
iao湖城到了黄昏时候,便渐渐的平静下来,夕阳挂在天边,残余的光辉映红了天边的晚霞,如深红的玛瑙闪烁
着最后的光芒。落日的阳光洒落在iao湖城里,大街iao道上都是一种昏黄的颜sè。白日里成群结队的修士们大都散
去,偶尔还能看到些独行的修士在城中漫步,邵景在天风楼mén口向惯例站在mén外的那位师兄打了个招呼,便顺着街
道向着城mén走去了。
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天风楼里,在修行上的时间难免便比别人紧张些,是以不止是邵景,从天风楼里出来
的其他玄天宗弟子,也差不多都是和他一个摸样,脚步匆匆地踏上返回天青山的路途。
等出了城mén再走了一iao会,天sè暗了下来,道路上前后便没有闲人,约莫十几个身影都是身着蓝白相间弟子服
的玄天宗弟子,有的人相伴而行低声聊天,有的人独自前行,邵景独自走在靠后的位置,没有和人攀谈。
从出了iao湖城后,iao猪便来了jīng神,懒洋洋的神态被jīng力充沛的模样所取代,跟在邵景身边跑前跑后不,不
时还在路途旁边闻着嗅着,只是今天看来运气不好,它虽然干劲十足,但直到现在也仍然跟在邵景身旁,没有钻过
一次草丛,到了后来,便忍不住把iao脑袋凑到邵景腿边,时而磨蹭几下,状似谄媚,嘴里哼哼个不停。
邵景把iao猪有些焦灼嘴馋的模样看在眼中,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它,心想就这条不到十里长的路三个月起码也
来回跑了两百趟了,莫是灵草,便是埋地三尺的灵草根,也早就被这只鼻子比狗还灵十倍的猪给挖出来吃掉了,
哪里还可能有什么剩下的漏网之草!
至于自己贴钱给它买灵草?那是万万不能的。
睡了一个下午的iao猪看起来很是饥饿,这也是它做不到猴子那样,不然的话绝对是捉耳挠腮上蹿下跳,来回在
路上跑着,这动静甚至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前头一位玄天宗nv弟子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对邵景道:“邵师弟,你
这只iao猪怎么了?”
邵景咧嘴一笑,道:“饿了。”
那nv弟子看起来倒是好心,又或者iao猪的外表倒也有几分可爱,让她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多看了几眼后居然
从怀中掏出一块面饼,笑嘻嘻地蹲下来递给iao猪,笑道:“好可怜的iao猪,你主人都不给你吃东西啊,来,拿去吃
吧。”
iao猪把脑袋伸过来在她手掌上闻了闻,一黑一白两只耳朵耷拉着,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掉头就走。
那nv弟子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邵景一看,连忙跑过来给这只死猪擦屁股,赔笑道:“刘师姐莫怪莫怪,这只猪脾气古怪,从来便是不吃饼
的,你别跟它一般见识。”
刘师姐本有几分气愤,这时却恨恨瞪了邵景一眼,站起身便转头走了,平白无故躺着中枪的邵景一脸黑线,转
过头正要将那只死猪抓过来踹两脚以泄心头不满时,却忽然看见iao猪本是无jīng打采的模样,这个时候却突然一下抬
起头来,转身向西,鼻子在空中不停地闻嗅着,片刻后忽地一声欢叫,嗖的一声钻进了路边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