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丞守离开了,温室里只身下千衣。
坐在地上,千衣抱着一堆的衣服遮挡住自己,臃肿又浮夸。
惊魂未定。
直到自己压下了心底的恐惧,千衣这才将衣服穿好,出了温室。
寝殿之内,侍女早就为千衣准备好就寝。
而且很暖和,并没有冬季的寒冷。
只是她没有睡意。
躺在床榻之上,千衣感觉似乎每日自己都在坐过山车一般。
从前没有安心过,似乎比前世还来的累,虽然此累非彼累。
迷迷糊糊直到夜半三更,千衣才有了睡意,而她却不知道远处牢房之内发生了什么。
牢头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若柚,顿时慌乱了,这可还没有问出背后主使,这丫头就已经没了生息这可如何是好?
之前公主的模样可是还吩咐不可用刑,而现在这个丫头却是被刑法折磨致死,这要是被公主知道,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牢头着急,一旁的几个狱卫也在一旁干着急。
“你们是怎么看的,怎么就让这丫头死了呢?”对着那几个狱卫怒吼,肚子里一腔怒火,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离开那么一会功夫,这丫头就死了。
还死的这般惨状,牢头真想拔了这帮孙子的皮。
现在他该如何向公主交代啊,怕是不死也褪去半层皮了。
“一群废物”没办法,不将怒火发泄,牢头心里怕是自己要被气死了。
“牢头,也不管咱们的事啊,是大皇子要审讯,小的们也不敢阻止呀”一狱卫哭丧着脸说道,说起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为难的很,几头不能得罪,可是却又不能几头都哄好,他们也是有苦难言。
“难道你们就没有说是公主吩咐下来,不准用刑?”若是正常死去,他也好交代有些,可是是被行刑弄死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时的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找不到出路啊。
狱卫低头,有些不敢面对牢头的怒火“大皇子当时的模样哪里听得进去?小的们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啊”。
“是啊是啊,牢头,大皇子当时阴沉着脸,生人勿扰的表情,我们哪敢阻止,大皇子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平日里温和,但是做起事来,可是公私分明,咱们小的哪里敢说三道四”大家纷纷附和,就怕牢头迁怒他们。
“都是借口,我看你们就是自己胆小怕事”牢头看着这几个狱卫,他们的性子他如何不了解,遇到大人物做事,自是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奉承着,哪里敢将自己之前吩咐的事记在脑袋里?
都是只顾着眼前的事。
可是现在是公主殿下,这群不知道分寸的天杀的,这是将他们往绝路上赶啊。
“牢头,今日这是该怎么办?”他们可不想因为此事而丢了脑袋。
“还能怎么办?派人去禀报公主啊”牢头怒吼,正想将这群人给砍了,审的给他添乱。
“可是公主殿下知道了,怕是……”怕是他们难逃处罚。
“难道你还想隐瞒不成?你隐瞒的了吗?还不如自己主动认罪,求得公主宽恕”。
毕竟也算是罪徒,公主应当不会因此而处死他们吧?
牢头心里祈求。
在下人急匆匆的向阿布禀报此事之后,阿布正欲朝千玨涂雾寝殿而去,只是到了门口却犹豫了。
现在亦是三更天,想必公主现在已经歇息了,她担心会扰了公主歇息。
若柚这丫头本是戴罪之身,如今死了,不知道公主是作何想法,她很矛盾,该不该现在禀告。
公主最恼别人打扰,如今虽然已经好了很多。
这几日公主又十分乏累,还是不要打搅的好吧?
犹豫了一会,阿布想着,还是等明日再说吧。
“怎么了?”身后传来男音,阿布转身看,原来是良锦。
良锦听到有些声音便起来查看,见阿布在千玨涂雾门前犹豫不决,便开口询问。
阿布急忙施礼“相爷”。
虽然如今良锦与千玨涂雾已然成亲,但是因为良锦身份也不低,所以并没有一以驸马爷称谓,反而还是以良锦本来的身份。
“发生何事了?”良锦只着一件外袍,随意的披着,发丝为束,显得慵懒。
“回相爷的话,是牢狱出事了,若柚她……没了”。
“什么?何时的事情?”良锦皱眉,白日里不是好好的吗?
“两个时辰前,奴也正准备禀告公主,可是奴担心会打扰公主歇息”阿布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这件事还是晚些的好。
“本相来吧”说罢,饶过阿布,朝着千玨涂雾的殿门而去。
因为平日里方便下人伺候,所以一般门都是不锁的,加上千玨涂雾的寝殿都是内殿与外殿。
所以内殿除非千衣召唤下人一般不会进去。
而现在良锦在敲门之后,千衣都没有应,便直接进了门。
千衣迷迷糊糊听到有敲门声音,但是确实累了,还以为只是幻觉。
等到良锦进来,她才慢慢的有了反应。
“妻尊?”良锦隔着床幔轻声唤着。
千衣皱眉,十分疲倦的动了动,轻声答道“嗯”。
“妻尊,良锦有事禀报”。
千衣缓了缓,慵懒的起身坐起,眼睛实在很累,有些睁不开。
揉了揉眉心,待清醒些,这才看向外面的人影“何事?”千衣的声音有些沙哑。
“天牢里出事了,若柚她……没了”良锦知道千玨涂雾其实还是不忍若柚被处死,如果有证据,证明若柚的清白,千玨涂雾定是十分欢喜。
所以良锦才想着这件事不能隐瞒千玨涂雾。
“什么?”一听到良锦所说的话,千衣惊讶,瞬间清醒过来。
撩起床幔看着良锦,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千玨涂雾不敢相信的表情,良锦再次开口“妻尊,若柚她……两个时辰前,没了”。
“什么意思?”千衣不敢相信,一时反应不过。
“若柚她,死了”
“怎么回事?白日里不是好好的吗?”千衣皱眉,这么短时间,怎么就死了?
“说是行刑过度,被打死的”。
“行刑,不是说过不准用刑吗?这群人当本宫的话是耳边风吗?竟敢再次用刑简直该死,起驾,本宫要去天牢看看”她到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的胆子,尽管违背她的命令。
千衣急匆匆的穿着鞋子,套着衣服欲要出去。
良锦拦住“妻尊外面天寒地冻的,让阿布伺候你更衣,良锦与你一同前去”这般模样,也不是千玨涂雾一个公主的模样,这未着妆容,如何让外人看的?
千衣皱眉,也知道良锦说的有理,随意让阿布进来帮忙梳妆更衣。
良锦也回了屋子换了衣裳,随着千衣一同前去。
外面下着雪,有些冷,幸好千衣还披了一件狐狸毛大氅,到是没有那般冷。
来到天牢之时,老头已经将若柚从十字架刑具放下来,将其好好安置在牢房的床榻之上。
大概也是担忧千玨涂雾看了会发怒吧。
此时若柚一时了无生息,凌乱的发丝紧贴在脸庞,嘴边,显得狼狈不堪。
苍白的脸,紧闭的眼睛,干涸带着献血的唇瓣,以及那已经僵硬无比的身子。
血迹已经干涸,破烂的衣裳下面,都是惨不忍睹的伤痕,鞭痕,烫伤,入在千衣的眼里,是那般刺眼。
手指有被夹过的痕迹,瘀痕还未有时间消退,手指上的指甲已经不翼而飞,是什么刑法,千衣可以想象。
那种被生生趴下去的脱离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
千衣感觉鼻子有些酸涩。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私自行刑?”。
千衣冷言,透着寒气。
“回公主……是……是大皇子”牢头擦着虚汗,惊恐。
“大皇子?”千衣想不明白,他来干什么?。
“你们没有说过,本宫的命令吗?”不管什么,这是自己的侍女该如何处置还轮不到千丞守来插手。
更何况竟然还如此心狠手辣的处死若柚。
“大皇子当时怒气冲冲,压根听不进去,我们做奴才的如何敢阻拦?”牢头无法只得将事情往千丞守身上推,毕竟他不能说,是他们自己办事能力差,不敢对大皇子说,才这样的吧。
不然这罪名怕是要待自己扛了。
“那你们就任由若柚生生被他折磨致死?”千丞守的手段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那绝狠毒辣,何人能比?如今竟然还牵连至若柚身上。
简直可恶至极。
“公主息怒,小的们做奴才的如何能够左右主子的决定,还请公主饶恕”见千玨涂雾生气,牢头狱卫皆跪地求饶,惶恐不安。
“来人”千玨涂雾喊到。
“公主”跟来的侍卫上前听命。
“将这几人拉下去杖打一百大板,狠狠的打,一板都不能少”怒气只能冲着这几人发泄。
千丞守简直是恶魔,哪里都离不开他作祟。
“公主饶命”千玨涂雾这里的刑法,虽然只是简单的一百大板,可是看着势头,怕是不死也少了半条命啊。
”拉下去”不想听,千衣怒气冲天。
侍卫不敢冲千玨涂雾的霉头,急忙将这几人拖下去。
直到声音消失,千衣再次看向若柚,眼神里有些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