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上前,给良锦搭脉。
只是那时而皱眉时而摇头,让千衣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想要开口问,又怕打断了鬼医的思路。
看着千衣那般忧心忡忡,焦急的模样,鬼医眼神微闪,搭在良锦手腕上那苍老布满老年斑的手,也便拿了下来。
“鬼医,良锦如何了?”见鬼医终于把完脉了,千衣急忙开口询问。
很是迫切。
鬼医起身,叹了口气。
“回公主,此毒已入五脏六腑,丞相怕是……”鬼医欲言又止,那表情,一看便知,良锦怕是凶多吉少了。
“怕是什么?无药可救?鬼医你可是鬼医,天下无双的医手,怎可连这小小毒素都无法解除?”她不信,怎么可能良锦就无药可救了?
不就是毒吗?
那下毒的女子本就心仪良锦,如何会用如此阴险的毒?
良锦这般好,这般美丽,老天爷定不会如此狠心,让他英年早逝的。
肯定还有办法,一定有的。
“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他”她不可能允许良锦就如此死去的。
她竟是有些不舍得。
不知这份情意从何而来,只是单纯的珍惜罢了,她想必是这样的。
她对良锦只是普通的怜惜之情,并非儿女情长。
“公主息怒,丞相如今已经命在旦夕,但也不是毫无办法”。
“什么办法你说?”
“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这……”千衣犹豫了。
这么危险的办法,若是一个不好岂不是……
“此法虽危险,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若是不然……怕是…”鬼医虽为鬼医,但也是人,也有他不了解的毒药。
此番到真是难得为难到他了。
“那你可知此毒是何人下手?”连鬼医都不知道的毒,怕是下手的人,来历不简单。
“这毒倒像是失传已久的,冥巫族秘药,滴醉”
“既是秘药,那这以毒攻毒的法子,要用何毒来攻?又有几成把握?”。
“三成”
“只有三成?”这么渺小的成功率,如同判了死刑。
“这已经是最大的成功率了,若是不然……也便……”。
“三成也要做”不然可就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看着千玨涂雾如此心焦忧心,鬼医低垂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下。
“何时开始,可需要什么准备?”千衣没看到鬼医的异样,只关注着床上躺着的那人。
心急如焚,着实难耐。
“此药并不难寻,我这先开些药,防止毒素再次蔓延,再启程去寻药”此毒可以与之抗衡的药,可想而知并非简单药材。
若是想要寻找必定需要一番功夫。
鬼医这番也是无可奈何。
“需要多久?”若是不然,良锦还有时间等?
“此番前去,路途有些远,山路崎岖,可能需要些时间”鬼医其实说的太简单了,降舒草乃是毒花,名为草,不过是此毒物的花极难开放。
一但开放便是世界少有的剧毒,而鬼医前去寻它,怎么是那般简单。
况且降舒草生活环境也是极为挑剔,能够承受如此剧毒的地方,又怎会是简单的山路崎岖来形容呢?
然千衣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
只是想知道良锦该如何是好。
“那这药能维持多久?”若是鬼医一去三五个月,一年半载,那良锦岂不是……
果然千玨涂雾只是关心良锦,对于鬼医等人的如何,皆是未曾放在心上。
鬼医早就知道,却表现的丝毫不在意。
千玨涂雾本就是这般冷血无情之人。
又如何管的到他人的死活?
“公主放心,此药每日一副,三次喂下,维持一月,若是一月之后……医臣等人未曾回来,那必定是……”他们死了,鬼医没有说出来这话。
但是千衣却理解为了,良锦一个月后之后若是无药,便只能……
结果可想而知。
“你们必须回来”为了良锦,他们必须早些回来,如此紧急之事,怎还能够拖延时间。
千衣这话在鬼医等人这里也是误会了。
以为千衣是关心他们安危,才如此说的,殊不知千衣根本不知道此番前去的艰难危险。
不由得这番误会,让众人感动了。
“公主放心,臣等必定平安归来”。
见众人如此郑重其事的回答,千衣这下放心了些。
“鬼医快写单子配药吧,良锦如今不能再等了”
“是,医臣领命”
鬼医写了单子,让人熬了药,嘱咐了一些事情,便带着少许侍卫寻找降舒草。
千衣就此留下照顾良锦。
身边最为贴近的唯有阿布一人。
绝姝因为宫里事物繁多,便没有紧随千衣出来,如此以来千衣到是放松了很多。
良锦昏迷没有意识,就连喂药都十分困难。
看着阿布端来的极苦之药,千衣竟是毫无办法。
阿布看出了千衣的心思,笑道“相爷无法喝药也不是办法,此药可是维系相爷生命的,公主不然就亲自喂公子好了,上次公主昏迷,相爷便是如此伺候的”。
“你说上次喂药?良锦何时喂我药了?”千衣丝毫没有印象。
“那是公主昏迷,怎会知晓,相爷可是在千皇千后等众人面前亲自喂的,公主才会那般快速的好起来了”。
之前千丞守也说过喂药之事,只是当时千衣只当时千丞守无理取闹罢了。
如今一听阿布说言到是明白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与他如此亲密过了?
不知为何千衣一想到这里竟没有想象的那般厌恶。
可见对于良锦自己并非排斥的。
只十分好奇,这是为何,自己厌恶男子,千衣自己是知道的,怎么单单对良锦是个例外呢?
“公主,药该凉了”阿布提醒着。
千衣回神,端起药碗,一嘴对口就此喂了下去。
到是没有尴尬,只是心里唯有惦记着良锦何时能醒过来。
千衣很有方法,前世这样的做法不在少数,那时候伺候客人可不是这套方式?
如今给良锦喂药,也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滴药未洒,尽数进入良锦口中。
“公主”阿布适时的递过一杯茶水,让千衣洗口,不至于嘴里有药味。
“也不知良锦何时能醒”千衣给良锦理了理被角,询问道“鬼医出发了?”。
“是的公主,刚出发不久,鬼医说,相爷命在旦夕,不能再拖延了,便草草收拾启程了”。
千衣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赶了这么久的路,还没有歇息这就启程了,可不会出个什么差池才好。
“罢了”如今自己也无法交代鬼医一些事了。
只祈求鬼医平安回来。
良锦醒来的时候,是三天之后,看着床边照顾自己的千玨涂雾,良锦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出现了幻觉?
“你醒了?”千衣惊喜“可有哪里不适?”。
“公主怎在此处?”良锦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在身边了。
身上的难受也因此消失无踪了。
“你中毒了,本宫不放心便来看看,如今你已中毒太深,鬼医已经为你寻药去了,这些日子你还是要注意些”千衣没有说良锦已经命在旦夕了,为了他身子着想还是隐瞒的好。
“都是小事,怎劳烦公主亲自前来”虽然他很想见千玨涂雾,但是尊卑有别,他的身份怎可有资格让千玨涂雾亲临?
“哪是小事,你可知你中的是何毒?若是不解毒,便……”千衣到是不满意良锦这般轻描淡写,良锦现在情况鬼医说的清楚,若说是小事,也便太过荒唐。
“公主放心,良锦无事,有公主关心,良锦感激不尽”良锦到是不在意,什么都不比千玨涂雾的关心。
更何况千玨涂雾从未与他这般亲近。
若是因这毒而拉进千玨涂雾与自己距离,那倒也是因祸得福了。
良锦总是这般,让千衣无话可说。
而明承殿内
千丞守自从得知千衣出了宫,去照顾良锦的消息,便发了好大一处火。
整日阴霾着脸,下人们稍稍一个小错,便大发雷霆,大惩小戒。
明承殿内的人个个提心吊胆。
最后还是宦官给千丞守一个提议,才免受众人之苦。
请求出宫。
千丞守打着为了千玨涂雾的安全,说要去保护这个万千宠爱的皇妹,得来的消息自是千皇千后同意的答案。
千丞守马不停蹄的带着众侍卫下人朝着城外而去。
千衣正在给良锦换衣裳,门外便响起了吵杂之声。
“怎么回事?”千衣询问着帘外的阿布。
“公主稍等奴去看看”阿布也很是疑惑,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公主所在之处如此喧哗?况且还是相爷受伤静养的地方。
门外,千丞守一旁的宦官正指使着下人搬运着物品,一个个的就好像搬家一样。
“参见大皇子”阿布上前福身施礼“不知道大皇子这是何故?”
“没看见吗?大皇子俸千皇千后之命,特来给公主殿下和丞相送药来的”一旁的宦官扯着公鸭嗓子说道,手里的拂尘一摔一甩的,很是娘气。
“这里是相爷养伤的地方,况且公主不喜喧闹,还请大皇子殿下命人将这些移至他处。
阿布到是大胆,竟说出这等话。
千丞守冷着眸子盯着阿布瞧。
阿布似乎触及到什么,更是福了福身子,恭敬的回道“还请大皇子体谅”。
“大胆”宦官怒斥“你个小小侍女竟如此不知身份,敢对大皇子无礼?”。
“奴不敢,只是相爷重伤在床,公主亦是在此照顾,还望大皇子殿下见谅”阿布说罢竟然跪在地下,那模样很是害怕。
“好了”千丞守冰冷的声音在阿布头顶上响起“搬东西都轻些,谁敢发出声音,本皇子拿他试问”。
“是,奴等遵命”众人也不敢在发出声音,很是蹑手蹑脚的搬抬着,模样很是小心翼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