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是让奴给您包扎一下吧”若柚看着千玨涂雾尚未干涸的血手,胆怯的问道。
罢了,已经如此千衣还如何推脱。
“嗯”了一声,也就随若柚包扎了。
若柚利落的拿来了药箱,手法娴熟的将千衣手中的瓷片残渣弄出,上药包扎。
虽然很是干脆利落,可是只有若柚自己知道,她的心跳有多快。
她担心千玨涂雾会牵恼与她。
“公主你还有什么吩咐?”若柚的拘谨千衣看得出来。
之前若柚虽然不会与她打闹,但好歹还算依近,如今这般,倒像是瞬间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样的态度,千衣知道,这是千丞守想要的目的。
“出去吧”既然已经如此了,她也无话可说了,她感觉很累,若柚怕是无法再信任了。
一个察觉自己秘密的人,怕是留不得了。
只是让若柚死,她还是不忍心。
毕竟这是自己唯一一个信任的人,除了阿布,那个为了她受伤的丫头。
若柚是自己一心提拔的人,所以她自然想要多给她一些信任,可是如今这份信任,好似被千丞守搅和的有些变了味。
若柚看了一眼千玨涂雾,微微福身“喏”便退了出去。
没有了往日的关心,千衣感觉有些不舒服。
千丞守真是好手段。
疲惫的千衣只得独自一人将愁绪吞下肚子。
以后该如何?她一点思绪也没有。
没想到因为一个丫鬟,她竟然如此费神了。
也许是千丞守的折磨已经深入骨髓了吧。
她已经习惯的害怕了。
在屋里一座便是许久,直到夜幕降临,千衣才有所动作。
起身来到窗前,秋风萧瑟,落叶枯木,从哪里看都是透着与自己契合的悲凉。
四周充满着灰暗阴霾,果然连天气都知道她的心情吗?
这般的映衬,当真是凄凉无比。
秋风卷起的落叶在地上缓缓挪动着,有的已经破碎了。
风有些凉,吹在千衣的脸上,更是将千衣的身心都冷了一层。
若柚端着手中的洗漱用品进来,看着背对着千玨涂雾,更是拘谨。
轻手轻脚的将面盆放下,犹豫几分,才行至千玨涂雾身后,恭敬的唤着“公主,该洗漱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真不比平日来的亲近了。
这般防备可是为何?
担心她杀了她不成?
千衣心中好笑。
这个世界与她还是一样的不融合。
虽没有前世的污浊一身,但却更为举步难移。
处处防备,小心使然。
却还躲不过千丞守的一道道算计。
真是白活了几十年了。
其实千丞守倒也是够狠。
为了千玨涂雾不惜一切折磨她,将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剥夺了去。
如今是若柚,下一个会是谁?
阿布?
或者是她从一开始就不信任的绝姝?
见千玨涂雾没有半分反应,若柚更是拘谨了些。
心想着,千玨涂雾的种种一切。
生怕千玨涂雾出手处罚她。
那低下的头颅更是降低了几分,恭敬万分,好似千玨涂雾是个可怕之人。
千衣转身看着若柚的模样,心怕是又凉了一截。
果然这丫头还是没有养熟。
被千丞守拆穿挑拨,如今就成了这般模样。
心里怕早就给自己设了一个防线吧?
若柚不知道千玨涂雾的眼神是如何的。
只觉得自己此时在千玨涂雾面前是一个很不自在的存在。
特别是被千玨涂雾盯着,若柚就觉得如同被针扎一般一样,那种试探打量的目光,若柚招架不住。
也害怕这样的千玨涂雾。
好似不是她认识的人一样。
见千玨涂雾走进,若柚不敢抬头看,且更是下意识的又低附下身子。
那明显的动作,在千衣看来显得可笑了些。
竟是防备至此。
她又能奈她何?
从那日开始若柚都是惶恐以待,处处小心谨慎,拘谨万分,生怕做错事惹恼了千玨涂雾。
本是她因为千玨涂雾如今这几日的反常而小心,可是在千衣看来,到成了她防备她才如此模样。
心里不由的失望了些。
果然还是那么轻易的就离间了两人关系。
千丞守当真好手段。
虽然并没有那般明说,可是隐晦的手法,到更是催磨了人了。
看到久了,千衣不免有些不喜了。
竟是连看到若柚都很是不愿,好似一种无形的折磨,折磨着自己的心神。
如此千衣也不愿再由若柚在身边伺候了,反正在眼前看着也是心焦得很,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没有了若柚,千衣到是更为亲近阿布。
本来两人都是千衣较为信任的人。
一人是自己一心提拔,有着恩情在,总是自认为牢固了些。
一人舍身相救,对自己而言总会是欠着的,而且这份情意,融化了自己防备的心。
本来两人都是好的,可是奈何千丞守的挑拨,让若柚有些异样。
千衣也因此不敢再信任若柚了。
也许是心里有嫌隙,所以看若柚什么,都觉得十分怀疑。
尤其是若柚时不时的和陌生侍女接触。
其实不过是殿内的人,只是千衣未曾记住过罢了。
然而这些千衣都不知道,她只以为这是若柚有什么秘密。
看着千玨涂雾近日的思绪不定,阿布关切“公主,可是身子不适?奴见你近日脸色越发不对了”。
愁死万千,千衣都挂在脸上,袭之而来的疲惫亦是让人很累。
如此一来千衣看起来很是虚弱。
“无事,可能是最近未曾休息好,所以有些乏累吧”千衣揉了揉入太阳穴很是疲惫的说着。
眼睛也很是干涩酸疼。
“公主可是患了不寐症?”
不寐症也就是现代的失眠。
千衣确实最近都在失眠,主要还是千丞守的手笔。
整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防备着,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简直寸步难行。
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啊。
“公主不如唤鬼医来诊治一番如何?”
“不用了,只是小小不寐症,哪劳的如此兴师动众?想必也是短短几日,过段时间也就好了”等到良锦回来,自己也就不用每日受千丞守的折磨,也不会被千梓娴的‘不小心’给伤到了。
自己也不会再有失眠症吧?
阿布好似知道千玨涂雾是不会唤鬼医的,最近好像千玨涂雾都不太愿意看到鬼医,怕是身子不便,所以忌惮吧,只是十分好奇,千玨涂雾既然也会忌惮大夫。
阿布在香炉中点着清香无比十分好闻的熏香,此熏香有安神凝神的作用,是宫里人极为喜爱的香料,然最多最好的,除了千皇千后,便是千玨涂雾这里了。
就连比千玨涂雾年长的千丞守都没有这个殊荣,更别谈千梓娴了。
千玨涂雾享受着这至高无上的宠爱与尊贵。
而其他人却是没有那般福气。
同是公主差距之大,也难怪千梓娴会嫉妒,会愤恨。
这份荣耀本来也有她的一份,只是却因为身份,只因为她不是千后所出,便相差千里。
这样是何其不公,况且明明是千皇的不贞,却换来了千梓娴母亲的死去。
女子本就尊贵怎能受此污名?但是千梓娴没有办法,她如今没有能力做什么,只能步步盘算,为自己争夺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也是为何千梓娴会如此憎恨千玨涂雾的原因,不仅背负着千梓娴母亲之死的因果,还有千后的原因,更是这无上帝位的纷争。
阿布将香薰点好,又将门窗查看了一番,便给千玨涂雾铺床,很是自然娴熟,体贴周到。
“奴以前也听说过不寐症,很是难治,不过曾听闻民间有一种法子可以治这等症状,十分有效”阿布说的很是随意,就好像是无心之言。
但是只有阿布知道,她是真的关心千玨涂雾,才会如此。
千玨涂雾本就不在那么听得去她们的话的,若是你极力劝说,反而千玨涂雾不会答应,但是若是你只是给个建议什么的,她到是可以自己斟酌着,没准就随了她们侍女的意了。
其实大家不知道,这只是千衣不信任他们才会如此而已。
对于不信任的人,你的话,纵使可信度再高,也断然不敢随你之言。
所以千衣的种种,只是心里防备罢了。
“这法子到是不稀奇,只是这药的种类十分稀奇”。
“哦?如何稀奇法?”
“皆是将什么奶什么糖的放在里面,本是药,却又不是药”
“你可曾看过?”
“那倒不曾,之前也只是听闻过罢了,奴身边也没有患了不寐症的人,自然也没有机会去见识,公主若是有兴趣,奴到是可以去打听一番”三下两下的,阿布很快边收拾完了,来到千玨涂雾身边,无声的提醒着千玨涂雾该洗漱了。
千衣起身,随着阿布进入温室内。
因为身上有伤痕,千衣不愿让阿布看见,所以只是退了外衣,穿着亵衣入水。
阿布也不知道,只是以为千衣不喜被人观看罢了。
“有时间去看看那法子如何?带给本宫瞧瞧,本宫到是十分好奇,是什么样的法子”千衣梳理着自己的青丝,很是随意,看似只是好奇,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