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的苏若离,精神头足了些,就起身给清泉镇上来的那个大汉拆了线。
那大汉爽朗豪迈,拆完线后双腿行走自如,哈哈大笑地对顾章道:“你这小子真是福气不小啊,娶了个小娘子竟然这么能干!”
旁边那个叫萧逸的大汉独自拉了顾章的手依依不舍,“小子,你一身的功夫倒是不错,若是有朝一日想着出人头地,就到边关来找我!”从腰里摸出一枚赭石色的玉牌递给了顾章。
顾章这才看出来原来这些人都是些从军打仗的人,怪不得出手这么大方,性子这么直爽呢。
当下,几人谢过苏若离,拍马而去。
顾家村的几个妇人又把孩子抱到了顾章家,因为孩子昏迷的时辰久了,苏若离不敢耽误。
只是用温盐水擦身子退烧的法子太慢了,孩子又多,刻不容缓,苏若离另辟蹊径,寻了几根银针,给孩子们来了个穴位退烧法。
不到两个时辰,几个昏迷的孩子都有了反应,孩子的爹娘自然高兴地要死。苏若离又找了一些咸菜卤子弄了些绿毛,给孩子们喂服了。
夜里,有几个孩子就醒了过来,嚷嚷着饿了。
忙碌了一天,到了半夜,几个孩子病情都稳定下来,苏若离终于松了口气。
几个妇人抱着孩子和家人千恩万谢地回了家。
顾章打来水,苏若离先洗了脸,见顾章还站在她房里不走,脸上不禁红了红,“你也去洗洗歇着吧,我要洗脚了。”
当着一个男子——虽然这个男子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的面,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洗脚的。
倒不是她思想守旧,而是实在是不习惯。
顾章却不声不响,蹲下身来,就去脱下她的布鞋,这鞋子还是她从娘家穿过来的,鞋底鞋帮都磨起毛了,一双雪白的罗袜此时早就泛了黄,上面破了好几个洞。
顾章鼻头就有些酸,这姑娘嫁给他都过得什么日子呀?连双像样的鞋子都穿不上!
他一双修长的大手就那么愣愣地握着苏若离小巧纤细的天足,让苏若离极度地不适应。
自己的脚再好看再玲珑,那也穿了一天的鞋还没洗啊,怎么着也算不上香啊。
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握着自己的脚,不言不语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虽说苏若离是个现代的成熟女性,但是也有些受不了,只觉得此刻的气氛尴尬地要命!
“那个,我想洗脚睡了,你,你还是回你屋里去吧。”苏若离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说好,说重了怕伤了这少年的心,说轻了又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顾章这才意识回笼,一抬头就见苏若离脸颊红晕一片,心就蓦地一软,柔声道:“你今儿累了一天了,就让我,给你洗脚,好吗?”
生怕苏若离拒绝,他连忙搬出借口来,“我在家时经常给爹洗脚,捏一捏,很能解乏的!”
既然累了一天了,他又会捏脚,自己也不好拒绝的。
苏若离心里暖暖的,就低着头“嗯”了一声。唯恐被拒绝的顾章大喜,连忙把她的小脚上的罗袜解下来,轻轻地把那一对白玉般的脚放在温水里。
舒适的温度,加上不轻不重的力度,让苏若离舒服地哼哼了一声。就像一只受到主人宠爱的猫儿一般,喉咙里慵懒地咕噜出声。
顾章满心欢欣地望着这个面容姣好却又面色苍白的小女子,心下的怜惜也随着手中的力度一丝一丝地输入到她的身体上去了。
苏若离就在这轻轻柔柔的缓慢中得到了身心的放松,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着笑,慢慢地睡了过去。
顾章不紧不慢地给她捏着脚,捏着小腿……
水终于凉了,他不舍地拿起一块破布给她擦干净了脚,双手轻轻地如同托起婴儿一样,把她掬捧起来,抱到了那张他费尽心思设计的木头床上。
这个小女子,就是这个小女子,将是陪伴他一生的伴侣了。
嫁过来这么多天,她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一心为了那个家。
可是他娘总是肆意刁难她,不识金镶玉,把他们给撵了出来。
在他顾章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庆幸自己能闭着眼睛误打误撞娶到了这样一位女子为妻!
昏暗的油灯散发着迷离的光芒,顾章就那么依偎在苏若离身边,一手支颐,目不转睛地望着苏若离那张似真似幻的脸!
一夜好眠!
天色微亮时,苏若离睁开了眼睛,听着耳畔啁啾的鸟鸣,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她忽然觉得就住在这儿也挺不错!
她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却在胳膊伸出去一半的时候,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她连忙侧身一看……
顾章正歪在她外侧睡得正香!
这小子,昨晚上竟然睡在了她床上?
苏若离有些不虞,他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吗?
虽然是夫妻,但是她年纪还小,不能圆房。
他就这么蹭在她身旁睡觉,日子久了,狼子野心爆发了可就不妙了。
想他十六七岁了,也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恐怕略通人事了吧?
久而久之,岂不要得寸进尺了?
一想到自己才十二三岁还没发育成熟的小身板,要是被这小子给惦记上了,往后就有的是麻烦了。
古人成亲早,生儿育女也早。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真正接受他为夫君,万一被他强了,这辈子岂不毁了?
一想到这里,苏若离体内的火气就腾地一下子窜到了头顶,更是想都没想,伸出一脚,“嗖”地一下,把睡得正香嘴角还含着一丝笑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的顾章给踹下了床!
嘭地一声,顾章瘦削高大的身躯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正梦着自己靠着一双勤劳的双手,让家里过上了良田千亩、仆人簇拥、更是让苏若离穿金戴银的好日子的他,猛然从天堂一下子跌落到了深渊!(未完待续)